第29章 第 29 章(1 / 1)

白渺努力回想了下這個人的名字,沒想起來。

好像是姓謝,但具體叫什麼,她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這人收了她一百靈石,幫她試吃了半天的手工糕點。

還送了她一個吊墜,不過被她扔了。

不會是來跟她要回吊墜的吧?

白渺下意識想避開這個人,但來不及了,青年已經搖著折扇走了過來。

那幾個妝容豔麗的年輕女子似乎還想跟著他,被他軟聲細語哄了幾句,便都笑吟吟地離開了。

真是好手段。

白渺暗暗佩服。

青年走到白渺麵前停下,輕搖折扇,笑意風流:“白渺姑娘,真是巧啊。”

一副和她很熟稔的樣子。

阮成殊看向青年的目光頓時多了一分敵意。

唐真真湊到白渺身邊咬耳朵:“你認識?”

白渺:“呃,有過一麵之緣……”

“在下謝聽秋,是白渺姑娘的朋友。”謝聽秋笑著自我介紹。

朋友?

眾人神色各異,隻有柳韶,大咧咧地問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朋友,我們怎麼不知道?”

白渺:“我也不知道……”

誰跟他是朋友了,不是已經錢貨兩清了嗎?

白渺正想解釋,謝聽秋又笑著問:“白渺姑娘,在下送你的吊墜呢?怎麼不見你帶在身上?”

還送吊墜?

眾人的表情又變了,驚訝中還帶著點八卦。

隻有阮成殊的臉色越來越冷,一眼看過去,端的是冷豔殊麗,貌美動人。

好家夥,果然開始打聽他的吊墜了。

白渺神態自若:“收在家裡了,沒帶出來。”

還收在家裡?這是什麼珍貴的吊墜,值得她這麼寶貝?

眾人不由開始浮想聯翩。

“原來如此。”謝聽秋目光微移,落到程意身上,“這位姑娘是?”

程意溫柔行禮:“我叫程意,也是白渺的朋友。”

“原來大家都是朋友。”

謝聽秋笑容清爽,手腕一轉,掌心中驀地多出一支青玉發簪。

“這隻發簪,就贈予姑娘做見麵禮吧。”

白渺:“……”

怪不得剛才那麼多美女圍著呢,原來是位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啊。

程意自小家教嚴格,自然不會接受陌生男子的禮物。

她婉拒道:“多謝公子好意,隻是我平日不用發簪,這禮物,還是留給更合適的人吧。”

她不要,謝聽秋也不強求。

他笑盈盈地收回發簪,又看向唐真真:“這位姑娘是?”

唐真真直接道:“我叫唐真真,也是白渺的朋友,我也不收禮,你可以省去這個步驟了。”

白渺:“……”

真真,還是你牛。

謝聽秋一怔,隨即搖扇輕笑:“唐姑娘真是直爽,也好,那我就不獻醜了。”

說完,他興致盎然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是來結伴遊玩嗎?”

居然直接跳過剩下的介紹環節了!當他們這幾個男人是死的嗎?

阮成殊四人神情憤慨。

白渺搖搖頭,不打算與他說太多:“你呢?你怎麼也在這兒?”

感覺有點太巧了。

她在扶霄宗山下的坊市碰到他,到了酆都還能碰到他,要不是那個吊墜已經被她扔了,白渺都要懷疑這個謝聽秋是不是在吊墜上裝了追蹤器。

不是她自戀,而是酆都這個地方實在古怪,她必須謹慎一點。

“這個嘛……”謝聽秋一合折扇,“我確實是來遊玩的。”

白渺狐疑道:“一個人?”

“你們也知道的,酆都的姑娘都很熱情……”

白渺回想了下剛才的場景。

確實很熱情,雖然這份熱情跟他的長相估計也有幾分關係。

“你來這個地方,應該不止是為了遊玩吧?”

就在眾人一起回憶酆都女子時,柳韶突然開口。

“哦?”謝聽秋一開折扇,“閣下的意思是?”

柳韶慢悠悠道:“剛才你在向那幾個女子打聽一件東西,對吧?”

打聽東西?打聽什麼東西?

白渺有些茫然。

謝聽秋似笑非笑:“你聽到了?”

柳韶:“一點點。”

謝聽秋輕歎了口氣,俊美麵容流露出些許無奈。

“這件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還望閣下不要道與旁人。”

“可以。”柳韶答應得很爽快,接著話鋒一轉,“但你得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打聽這件東西。”

“這……”謝聽秋似乎有些為難。

唐真真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附和:“你不說就是圖謀不軌,我們有權把你押送到城主麵前,讓他把你關起來!”

謝聽秋哭笑不得:“好吧……我告訴你們就是。”

“不過不能在這種地方,”他環視四周,折扇掩住半張臉,眼底冷光流轉,“各位請隨我來。”

他垂下眼眸,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家樂樓。

眾人麵麵相覷,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樂樓裡麵和外麵完全是兩個世界。

白渺本以為這裡麵會很混亂,沒想到居然一點也不吵,相反還很雅靜。

台上有窈窕美人在婉轉吟唱,台下聽們神色入迷,聽得如癡如醉。

謝聽秋帶著他們,熟門熟路地進入一間雅間,俯身對負責招待的姑娘輕聲說了幾句,姑娘便紅著臉退出去了。

宗元低聲道:“高手啊……”

蕭長平:“放棄吧,你學不上的。”

謝聽秋斂袍坐下,笑盈盈道:“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奇怪你怎麼見一個搭訕一個。”阮成殊語氣冷冰冰的。

“因為女子都是需要細心嗬護的花朵啊。”謝聽秋笑了笑,看向柳韶,“閣下方才說你聽到了一點點,可否告訴我,這一點點,具體是什麼內容?”

柳韶支起手肘托腮,不緊不慢道:“化靈珠。”

化靈珠?

在場眾人除了白渺和唐真真,俱是臉色一變。

“嗯,聽到了最關鍵的部分啊……”謝聽秋搖了搖折扇,“我的確是在找化靈珠,不過這本就是我的東西,隻是我前段時間不慎將它弄丟……”

“你說化靈珠是你的東西?”阮成殊突然打斷他。

謝聽秋從容道:“是我的一位友人贈予我的。”

阮成殊緊緊盯著他:“化靈珠是周家至寶,世上僅此一顆,外人連看一眼都不可能,你說的這位友人,該不會是周家家主吧?”

謝聽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閣下似乎很了解化靈珠的來曆。”

阮成殊:“不好意思,我的父親與周家家主是多年至交,周家會不會將家族至寶送給彆人,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他說得並不委婉,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周家是不可能將化靈珠送給外人的,那謝聽秋的化靈珠又是從何得來?

必定是偷的,騙的,甚至也可能是搶的。

雅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

謝聽秋與阮成殊無聲對視,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味道。

白渺突然出聲:“怎麼還不上茶?”

她忙活到現在,都忙渴了。

謝聽秋瞥了她一眼,打了個響指。

之前那個負責招待的姑娘隨即推門走進來,將茶具布好,又為眾人倒好茶,這才安靜地低頭退了出去。

白渺率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謝聽秋笑著問道:“味道如何?”

白渺:“還行。”

沒有師尊那裡的好喝。

她這麼一打岔,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謝聽秋重新看向阮成殊,不疾不徐道:“的確如你所說,化靈珠是周家至寶。我得了化靈珠之後,找了個地方聽曲喝酒,隨手將它贈給了一名歌姬,沒想到……”

阮成殊冷笑:“周家找到你了?”

“正是。”謝聽秋無奈點頭,“我被周家找上,他們逼我吞下毒藥,讓我在規定期限內交出化靈珠,否則便會毒火攻心,痛不欲生。”

白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聽秋略一思索:“一個多月前吧。”

一個多月前,那不就是還在他們初遇之前?

那他還悠哉悠哉地陪她做點心,這個人究竟是心太大,還是腦子有問題啊?

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謝聽秋搖扇道:“這種事,急也沒用。更何況,那日我原本也是在找化靈珠……”

白渺奇怪道:“你在那種地方找化靈珠?”

扶霄宗山下的坊市雖然物資豐富,什麼都不缺,但比起其他娛樂場所,還是簡樸很多。像是歌姬舞女什麼的,在他們那裡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謝聽秋語氣無奈:“我也不想跑那麼遠,但桃露已經把化靈珠轉手典當了,現在無處可尋,我隻能去各大坊市打聽它的下落。”

白渺:“……”

堂堂周家至寶落到這種人手裡,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唐真真:“那你來這裡也是為了化靈珠?”

謝聽秋點頭:“我得到消息,據說化靈珠已經被人買下來了,此人現在就在酆都。”

白渺心念一動:“那這個人,有沒有什麼特征?”

謝聽秋沉吟道:“據說是個穿紅衣的貌美男子。”

果然是他。

不過這人還真是招搖啊,做什麼事都要一身紅,生怕彆人看不到他似的。

白渺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意外收獲,心情頓好。

她起身,氣道:“感謝你提供的線索,這壺茶我們請了,以後有緣再見。”

又是“有緣再見”,她敷衍人的方式還真單一。

謝聽秋好脾氣地笑了笑:“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柳韶:“我們也是為了這個紅衣人。”

“哦?”謝聽秋饒有興致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一同行動,如何?”

“不合適。”江榭搖了搖頭,“我們與謝兄不是一路人,還是各找各的吧。”

他這番話排斥意味頗重,謝聽秋聽了也不惱,隻是淡淡笑了笑。

“好,隻是剛才那番談話……”

蕭長平嚴肅道:“我們絕不說與旁人。”

謝聽秋輕輕搖扇:“那我便放心了。”

阮成殊留下一枚金葉子放在茶盤上,一群人行禮離開。

今天獲得的信息量太大,眾人決定先回棧,好好梳理一下。

白渺有心想問沈危雪一些問題,找了個借口先回房,一鎖上門,就迫不及待地將白貓放到椅子上。

“師尊,你出來一下。”

白貓眼眸半闔,瑩瑩微光中,沈危雪清風皓月的身形出現在她麵前。

他睫羽低垂,神色平靜,麵容清雋疏冷,看著和往日沒有分彆。

白渺不假思索:“師尊,那個謝聽秋,是不是昨晚給我們下咒的人?”

沈危雪輕輕搖頭:“不是他。他的身上沒有魔氣。”

白渺陷入沉思。

不是謝聽秋,那就是那個藏在暗處的紅衣人了?

這個紅衣人不僅在酆都布下鬼市幻象,還輾轉買走謝聽秋丟失的化靈珠,究竟要做什麼?

白渺這才想起來,自己壓根不知道化靈珠是什麼東西。

她問:“師尊,化靈珠是什麼?”

沈危雪輕聲道:“化靈珠吸收天地靈氣,使用者可將其轉化為體內真氣,用來提升自身的修為。”

白渺一臉好奇:“能漲多少啊?”

沈危雪抬睫看了她一眼:“可將你提至化神境。”

白渺:“……”

她現在還停留在煉氣階段,提升到化神境,就意味著直接跳過了築基、結丹、元嬰三個大境界……

這可的確是個寶貝。

白渺都聽饞了。

沈危雪安靜地看著她,慢慢開口:“那個謝聽秋……”

白渺立即回神:“什麼?”

沈危雪微頓:“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白渺如實回答:“是在山下坊市認識的。”

“何時?”

白渺想了想:“就是那次,我下山學做糕點……”

沈危雪微微側頭,綢緞似的墨發從他肩側滑落。

“原來是那次。”

他微闔雙眸,似乎在沉思:“那你是如何與他成為朋友的?”

“我和他才不是朋友。”白渺立即為自己辯解,“我隻是給了他一百靈石,讓他幫我試嘗糕點……”

“試嘗糕點?”沈危雪輕聲重複。

“對。”白渺連連點頭,“因為我之前做的都很難吃,彆人都不願意嘗,所以我才找了他,一直嘗到晚上,才做出一份滿意的……”

沈危雪細細體會這番話的意思。

彆人都不願意做的事,隻有謝聽秋做了。不僅如此,他還和白渺一直待到晚上,二人相處融洽。

就連那份送給他的糕點,也被謝聽秋先品嘗過了。

沈危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意這些。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

有點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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