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1 / 1)

西場這麼多年流放了將近千人,大部分人沒有活過一個年頭就去了。如今還存活的不到五百多。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此地活下來的人便會越來越少。上回被周憬琛帶走了一批,如今西場還剩三百人左右。不過今年是幾十年難遇的又一次寒冬,也不曉得這個冬日過去還有多少人活下來。

葉青河接到消息時還有些奇怪,這麼大冷的天兒姐夫要這群流放犯做什麼?不過他也知周憬琛不是一般人,做事自然不需他質疑,他隻是高效地將這群人聚集到一處。按照上麵的要求,先一一盤問了一遍。

三百多個人,最終篩選了七個人出來。

但這七個人卻並不是完全的懂得土木建造,有些隻是讀過相關書籍,可能懂得一些皮毛。葉青河也不清楚周憬琛需要怎樣的人才,能沾上邊的他都給列出來。人一股腦兒地送到了李北鎮城寨。

人送過來時周憬琛正在城寨的外圍,親自督促手下的將士做一些簡易的防護。

這種大雪天突厥或者北邊的遊牧民族不大可能會出現,畢竟在這種天氣裡到處亂躥可能會凍死在外頭。但也不代表沒有被偷襲的可能,去歲就是冬日裡遭遇了一場偷襲,糧倉被燒了。

“主子,西場那邊送來的人到了。”一個護衛匆匆跑過來。

周憬琛站在城垣上眺望著遠方,點點頭便叫來了孫玉山。

讓孫玉山派人盯緊了這裡,自己則轉身回了營帳。天氣太冷,這薄薄的營帳並不足夠保暖。裡頭燒了火盆。周憬琛心中有些擔憂,這麼冷的冬日北邊的百姓會活不下去。得抽個空讓人將火炕給普及下去,先前從葉嘉手裡拿的火炕設計圖也是時候拿出來惠及百姓。

心中這般想著人到了營帳,坐下來暖和了片刻。一個將士領著幾個衣著邋遢的人過來。

說起來,這幾個人當眾還有一個熟麵孔。他們才跪下去周憬琛就看到那人,哪怕已經臟汙到看不出全貌,周憬琛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個人自詡讀過魯班書的人,正是四年多以前貪汙嶺南水災賑災款的前戶部侍郎。當時這個案子還是周憬琛親自辦的,沒想到這人沒死還又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來。

那人一看周憬琛臉刷地一下子就白了。他們自打流放就一直在西場開荒,消息不靈通自然也就不清楚西北已經易主。且易主之人正是周憬琛。冷不丁的,那人兩股戰戰,一屁股栽倒下去。

“你,你……”那人指著周憬琛驚恐得話都說不出來,“怎麼是你?!”

周憬琛連問都沒問,就直接叫人將這個人送出去。

前戶部侍郎叫什麼周憬琛已經記不大清,但這個人做了什麼事他記得很清楚。一個連本職都做不好的人能懂什麼建造?企圖靠口才蒙混過關,在周憬琛這裡行不通。

當下就進來兩個人,夾住那個人便拖了出去。因為這一遭,剩下的六個人麵麵相覷,麵色慘白。有那跟方才那人打著同樣主意的已經開始害怕,哆哆嗦嗦的頭都不敢抬。周憬琛目光冷冷地在這群人身上掃視一圈,心虛的人就已經雙腿開始打擺子。不過周憬琛並未因此武斷下結論,而是命人取來筆墨紙硯。一人發了一張紙,讓他們將城寨的建造圖畫出來。

“這,這……”畫城寨的構造圖?城寨的構造圖怎麼畫?

有些還想濫竽充數的,此時額頭的冷汗如鬥大。周憬琛讓人把紙筆發下去便沒有再管,隻讓一旁的衛兵將一炷香點上:“這炷香燃儘之前,你們儘可以思索。”

想要渾水摸魚的不在少數。碎葉鎮那個鬼地方,這個寒冬硬抗真的會凍死人。他們太想擺脫那個地方,有機會被帶出來他們自然是用了不少招數。但是他們沒料到才一上來就遇上了周憬琛。眼看著那炷香慢慢地燃燒,越來越短,越來越短……

蘸了墨水的筆停在紙張上放半天落不下去,根本就不會。

周憬琛全程垂眸斂目地在吃著茶水。雖沒有抬頭打量過他們一眼,但那周身肅殺的氣勢壓得有幾個扛不住的人尿液一點點潤濕了褲子。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兒在空氣中蔓延,都不必周憬琛叫人,立即會有人進來速度地把人給拉走。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一個世紀那麼久。上首坐著的人啪嗒一聲放下了杯盞,所有人瞬間抬起頭。

七個人,進來就被拉走了一個,中間又倒了一個。但剩下五張圖還是送到周憬琛手中,隻第一張就讓他挑起了眉。哪怕並非在工部任過職,但周憬琛博聞強識讀的書夠多,其實也能看出這構造圖的粗糙。這幾個人都是燕京那邊流放過來的有點學識之人,畫工自不必說。但若是按照他們這些圖上所標識的東西建造城寨,隻怕是要掏空城寨。

彆的不說,光是這些木料都能讓整個城寨的將士少吃一年的乾饅頭。

“嗤——”周憬琛親嗤一聲,下麵的人頭皮就是一緊。

有些覺得自己畫的不錯的也膽戰心驚地看著周憬琛。周憬琛一一將構造圖看完,隻有一張勉強看著有點像樣。周憬琛拿著那張看了半天,問了一句:“這個是誰畫的?”

五個人一言不發,默了默,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的中年人站了出來:“是我。”

“你姓甚名誰?”

那人的心臟咚咚地跳著,約莫猜到是被看中了有些藏不住喜色:“小人姓趙,名煒清。原在工部任職。”

趙煒清,工部。原來跟先前那人一樣,是四年前嶺南洪災賑災款貪汙案被牽連流放的。看來看去,也就隻有這個比較靠譜。剩下的四個,畫的構造圖都牛頭不對馬嘴。周憬琛倒也沒有將這些人處死的意思,隻是讓趙煒清留下來,剩下的人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七個人最後留了一個,周憬琛讓人給趙煒清尋了個地兒洗漱了一番,直接帶著人去了外城。

趙煒清在工部任職許久,對建造上麵確實懂不少。他一到城牆附近,先去看了瞭望塔。瞭望塔是木質結構,當初周憬琛建造的時候特意選擇了木質堅硬的樺樹。但是估計是塔建造得有些高又或者地基部分有哪方麵的欠缺,以至於這個瞭望塔沒能堅持太長時日。

“……這個塔要修繕得換一種嵌合方式,這個需要經驗豐富的老木匠。”趙煒清看了一遍後,思索了片刻得出這個結論,“若是能尋到老木匠,小人能將圖畫出來,讓木匠照著做便可。”

周憬琛也猜到估計是嵌合方式不夠堅固,這幾座瞭望塔才這麼輕易被積雪壓塌。不過西北這邊的老木匠不多,這邊並非是草木豐盛的中原。大部分百姓日常用木頭的器具少,房子也不常見木質。換言之,這邊木工其實不常見。手藝自然比不上中原地區一些木匠傳家的老手藝人。但隻要趙煒清能把圖畫出來,讓木匠跟著圖做,也應當是能做得出的。

早有預料,雖說有些麻煩,但周憬琛也沒有否決。

讓人將趙煒清帶回去安置,他則吩咐下去,讓人尋手藝好的木匠。原以為很快能解決的事情,這麼一耽擱就耽擱了十來日。葉嘉在家中待著實在無趣,賬本也看完了,飯菜也不用她親手做。想著李北鎮如今也不打仗,若是修繕城牆這些事情,指不定她能幫得上忙。

說實在的,上回周憬琛在建造城寨的時候,葉嘉就想過向周憬琛坦白自己會建造。但看他似乎了解相關知識,城寨這邊的事務也安排有條不紊,便沒有特意去張這個口。

“娘,你說相公在城寨那邊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葉嘉實在閒得慌,“這一去好些日子沒回。”

餘氏看著窗外又下起來的大雪,意外地瞥了一眼葉嘉。

不是她大驚小怪,實在是小兩口成婚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從葉嘉的口中聽到她念叨周憬琛。眨了眨眼睛,餘氏也沒有特意把這樁事點出來。隻是又扭頭看向了窗外,道:“北邊也沒打仗,估計隻是風雪太大耽擱了路程,他那邊暫時回不來吧?”

葉嘉一看外麵覺得也是。這麼大的雪,馬車估計十分不好走:“今年是格外的冷,不曉得貧苦些的百姓能不能熬得過去……”

她永遠記得自己當初才穿過來時周家四處冒風的環境,當時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哪怕被子蓋在身上,手腳也沒有一處是熱的。那時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如今這麼冷估計很熬人。葉嘉琢磨著這個天家中若是有炕還能撐一撐,燒點柴火至少能撐過去。

幾個人坐在餘氏的屋子,葉四妹跟葉五妹一人牽著一個小不點從回廊那邊結伴過來。阿玖難得回來,但是閒不住,又帶了一幫兄弟去山裡打獵。西施鋪子關了,葉四妹沒事就跟餘氏學妝容和衣裳。

葉五妹成日裡搗鼓她的吃食,時常要琢磨一些新鮮的花樣出來。她這個做法若是以往肯定是不行,如今周家有那個條件,地窖裡的吃食也多的去。有的是材料給她折騰。葉五妹這一個冬日還沒過去一半,就已經琢磨了好些新鮮的吃食出來。此時過來,手裡又端了一盤香酥小麻花。

“嘗嘗,姐,大娘。”葉五妹一身藕荷色的襖子,麵上點了輕薄的妝,瞧著又嬌俏又亮眼,“這個香酥小麻花裡頭我擱了些羊奶揉麵,味道是不是香甜許多?”

葉嘉如今不敢多吃,怕孩子長太大將來生產遭罪。克製地嘗了一小口,眼睛噌地一下亮起來:“不錯啊,是放了蛋麼?甜度也剛剛好。”

餘氏也嘗了一塊,頓時也有些驚豔:“這個比鎮子上點心鋪子裡賣的小零嘴兒還好。”

葉五妹樂得眯了眼睛。她離開輪台的時候,師父給了她一些家底子。葉五妹打算等時機成熟就在鎮子上開個店鋪。她原先是想在輪台開鋪子的,但是如今輪台那邊葉家爹娘在,她也不敢回去。就想著乾脆在東鄉鎮,乾脆還住姐姐家中。到時候在西施鋪子附近開一個鋪子,也好互相照應。

“姐,你看這個水準能開鋪子了麼?”這段時日,葉五妹琢磨了不下十種新鮮的吃食。菜色和零嘴兒都有。都知道葉嘉嘴挑,旁人說好吃她不信,她隻直勾勾地盯著葉嘉。

葉嘉吃了一塊,克製地沒有再伸手:“能。”

這一句話,說的葉五妹眉開眼笑:“那成,明年開春,我就在鎮上盤一個鋪子下來。”

葉嘉沒覺得盤鋪子哪裡不對,倒是餘氏跟葉四妹臉色有些怪異地看著葉五妹。皺著眉頭,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倒也不是餘氏瞧不上葉五妹,而是葉五妹開春也十六了。正常人家的姑娘這個年紀該出嫁了,葉五妹反而一點想頭都沒有。

不過葉家的情況餘氏也清楚,遇上那麼一對不顧女兒死活的父母,確實叫人傷了心。沉吟了片刻,她張口問道:“娣娘啊,真不打算嫁人了?”

葉五妹笑容一滯,旁邊葉四妹也是一臉的愁容:“為了爹娘胡來就不嫁人,到也不值當。五妹,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你如今正是說親的好時候。拖著過了這個年歲,怕是不好尋到合適的人……”

“再說你如今這個年歲置辦產業,”餘氏道,“屆時被你爹娘發現了,隻要他們想,也能順理成章收走。”

時下未嫁的女子沒有資格擁有財產。哪怕是親手掙下來的血汗錢置業了,也一樣沒有資格。大燕的律法規定,女子未嫁之前的產業是歸父姓家住所有。換言之,隻要葉童生想要,就能理直氣壯拿走。除非葉五妹立了女戶,又有官府人作保,女子才能理直氣壯地保住家業。

這般倒不是說時下未婚女子名下沒有產業,許多官家女子手裡也是握有商鋪和田地的。但這些商鋪隻是地契或者契書,真正隻有出嫁以後,才能隨著女子出嫁落到她的手中。而沒有夫婿的女子擁有產業,大部分是寡婦,家中有孩子要養,或者上頭有父母需要贍養等等緣由。

“……”葉五妹倒是沒想到這個事兒。她是大燕人,自然知曉女子握不住手裡的產業。但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讀了幾年書卻沒學過律法。想著隻要不告訴爹娘,她隻要藏的夠深能藏住。

葉嘉還是頭一回聽到這個律法,“還有這個事兒?”

餘氏眨了眨眼睛,一看這葉家三姐妹都傻了眼的樣子頓時也有些吃驚。在她心中,葉嘉素來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她著實沒想到葉嘉不知道大燕這方麵的規定。

此時看三人瞠目結舌,餘氏思索了片刻,乾脆把這方麵的律法給三人說了一遍。

葉嘉聽完整個眉頭都擰成一團。她其實預料到古時候女子握不住家財,猜測是因為男尊女卑的社會觀念造成官衙在這方麵的判決上有性彆上的偏向。若是出了什麼事,可能會鬥不過男性。倒是沒想到大燕直接將這些事情明明白白寫進律法,這是當真沒把女子當成人啊!

這一口氣給葉嘉憋得,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這麼說還得虧她當初是嫁人了的。要不然她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還得被葉家那對夫妻拿走?

“那怎麼辦?”葉五妹倒是沒覺得這個律法離譜,隻是有些震驚,“那,我這鋪子是不能置辦麼?”

葉四妹頭一回聽到這些事兒,整個人都是懵的。眨巴著大眼睛看看葉嘉又看看餘氏。餘氏拍拍葉五妹的胳膊,道:“也不是不能置辦鋪子。有兩個法子,要麼是你將鋪子置辦的遠一些,藏得緊。隻要葉家人沒發現,或者發現了不跟你要,這鋪子地契握在你手中便是你的。要麼就是尋一個你信得過的人幫你先拿著這個鋪子,待到你出嫁以後,再還到你手上。”

餘氏以往是沒有這個顧慮的。餘家家大業大,給子女的嫁妝都十分豐厚。雖說如今那些商鋪早就被朝廷抄沒,但當初餘氏未出嫁之前手下是握著十多家商鋪的地契的。

葉嘉坐在一旁,眉頭緊鎖。倒不是她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麵打算。而是她如今雖說出嫁了,但手下握著的七十多家商鋪是不是也得依托周憬琛才能拿捏得住?

並非是信不過周憬琛,而是這種主動權讓人感覺不舒服。說實在的,大燕這個律法實在是太離譜了。正常的社會,女子居然沒有財產繼承權。若她生的是女兒。將來她若是跟周憬琛在女兒未出嫁之前出了事,豈不是家業得落到旁人手中?

不過周家也沒有彆的親戚,燕京的那些人也算不得親戚。

葉嘉心中不悅,葉五妹思索了片刻,把眼睛丟到了葉嘉的頭上:“姐,你說我將這個鋪子掛在你名下如何?你能幫我先拿著麼?”

葉五妹不敢保證自己藏私能藏得過葉家爹娘。葉童生當初能不經她同意把她賣給嚴家那分桃斷袖的兒子,將來拿走她的產業是完全做得出來的。葉五妹太清楚爹娘的秉性,在他們眼中,估計女兒就是養來扶持家中的財產,根本不可能留鋪子給她傍身。

“讓我給拿著?”葉嘉自然是不會貪圖葉五妹那點財產的,“也不是不行。”

葉五妹眼睛噌地一亮,頓時高興了:“那正好,明年開春我就去置辦鋪子。到時候姐跟四姐跟我一道去。”

葉嘉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自然是答應。

葉四妹聽說葉五妹都想置辦鋪子,葉嘉的手裡也好多鋪子和商鋪。低頭想想自個兒,她如今還在葉嘉的鋪子裡當掌櫃。阿玖雖說辦了個鏢局,但其實鏢局那邊的事情葉四妹也管不來。大多時候是阿玖跟阿玖的兄弟在管。抬眸又看了看一臉意氣風發的葉五妹,葉四妹忽然有些慚愧。家裡三姐妹,好似隻有她性子最懦弱,膽子也最小……

幾個人正說著話,門廊外頭又匆匆來人。櫻桃出去問了問,得了葉嘉的允許叫人進來回話。

也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是李北鎮那邊送了一封信回來。葉嘉接過來往信件上瞥了一眼,上麵寫著‘嘉娘親啟’,頓時偷看的幾個人立即把腦袋扭到一邊去。

餘氏眼底的笑意彌漫上來,她乾脆站起來:“行了行了,嘉娘你若是有事就自個兒回去吧。冬日裡天黑的早,等再坐會兒怕是要天黑了。趁著這會兒外頭大亮,先回屋去歇著。”

葉嘉本來沒覺得什麼,葉四妹葉五妹一個眉來眼去的相視一笑,愣是給她弄一個大紅臉。

“彆,一會兒還得用晚膳。”葉嘉乾脆走到一邊去,拆了信封便一目十行地看起來,“我這麼來回地跑也不好,天冷路滑,仔細摔著了。”

這倒也是。餘氏聽她自個兒這麼咒自己,頓時就呸呸呸了幾聲:“小孩子說話童言無忌,大風刮去。”

葉嘉眯眼一笑,快速地將信看完了。

周憬琛在李北鎮城寨確實被事情耽擱了。原以為瞭望塔塌了幾座,隻管重新修繕一番便夠了。誰知道這倒塌之後就極難再接上,想了許多辦法,還是風吹一下就搖晃不穩。且不說找人找工匠花了好幾日,就說這懂建造的人來了,按照他說的法子重新修了還是穩不住。

如今隻有兩個法子,要麼將這瞭望塔拆掉重建,要麼就是先放著不管,修繕那邊已經倒塌的城垣。風雪天修繕容易眯眼睛,而且天太冷,木頭這些一旦沒曬乾就十分的難鋸,實在是耽擱時辰。

葉嘉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倒是忘了件重要的事。在大西北這冰天雪地裡修建木質的瞭望塔,且不說這些木頭能搭起來就挺難,就說搭起來了也經不住風沙的侵蝕啊。這個地方,這種氣候條件,怎麼能選擇純木質的材料去建造這些城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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