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很為阿爾薩斯王子的勝利而高興,但是叢林中遍布的屍體和濃重的海風都吹不散的血腥味也讓吉安娜很不舒服,看著滿地的屍體,裡麵還有不少聯盟士兵的,儘管早已習慣了戰鬥,但沒參加過什麼大戰役的吉安娜還是心裡會想:如果大戰的結果是這樣、如果勝利的代價是這樣,換做是她,那麼她絕不會要的!有沒有可能避免呢!?
當然,這隻是吉安娜的想法,她不會說出來的,儘管從小就被法師公會培養,吉安娜並不信教,更不是教徒,包括她的父親都不是教徒,可是吉安娜也知道,聯盟和地下世界的千年恩怨是多麼的深重,那不是她的想法可以撼動和改變分毫的!
烏瑟爾並沒有跟隨阿爾薩斯王子一起巡視慰問士兵們,而是看著他的副官弗丁提交上來的初步損失報告久久無語!
報告顯示,白銀之手騎士團和禁衛騎士團雖然成功的攔截了絕大部分敵軍,拖到了步兵趕來幾乎全殲敵軍,但是白銀之手騎士團和其侍從騎士團死傷近八成!就連跟在白銀之手騎士團後麵參戰的禁衛騎士團,也戰死了近四成人手,包括其侍從騎兵團!
烏瑟爾有些不明白,他一直認為,有信仰的戰士才是一名合格的、勇敢的戰士,而地下世界的士兵沒有信仰,又怎麼可能勇敢,不勇敢又怎麼可能有如此的戰鬥力!?就算情報顯示出征的有敵軍的三支主力軍團,可是也不該如此的,看起來自己沒有勸阻阿爾薩斯王子是個嚴重的錯誤。
“敵人沒逃出去的嗎?”沉默了良久,烏瑟爾問自己的副官弗丁。
“這……,恐怕逃走了一些,一團混戰之下,四支騎士團還傷亡如此之重,由此推測,騎士們沒有可能全麵封鎖還算寬闊的叢林地帶。”弗丁想了想回答著。
“有沒有俘虜?”
“沒有,大人,相信敵人應該很清楚,被我們俘虜了反而會受儘折磨和羞辱之後再被處死,與其那樣,還不如戰死!……我想這可能就是騎士們損失慘重的緣故。”
“也因為步兵晚到了一個多小時……。”烏瑟爾低沉的補充了一句,弗丁也沉默了下來,兩人無言的看著歡呼勝利的士兵們心頭略微有些苦澀,這樣的勝利還算是勝利嗎!?
弗丁過了一會和幾名巡視完了戰場的軍官交談了後來到了烏瑟爾身邊。
“確切的數字出來了?”烏瑟爾沒有回頭,淡淡的問著。
“也不怎麼確切,大概準確的數字吧。”弗丁回答著。
烏瑟爾輕笑了下,弗丁是從底層軍官中被提拔上來的,烏瑟爾看重他就是因為此人做事的認真和正直,有什麼就一定會說什麼,這種品質現在已經很少有騎士具備了,不過隨即就歎氣,為自己手下騎士團的傷亡而歎氣,他們都很優秀,烏瑟爾也為他們驕傲,可惜就是死的有些無謂了,因為本來可以避免如此重大的傷亡的。
“說說吧!”
“白銀之手騎士團戰死了三千七百三十一名騎士!侍從騎兵團活著的隻剩下一千零八百二十七人。禁衛騎士團戰死二千零一百騎士八人,侍從騎兵團戰死九百多人,禁衛騎士團的侍從騎兵們戰死的數目無法確定是因為不少人沒有找到屍體,但是也沒有歸隊,據說……據說有的侍從騎兵在戰鬥中被敵人逼進了大海裡淹死了,屍體也就無法尋找到了,這些暫且不說的話,此戰總共有一萬一千多名騎士和騎兵們戰死,步兵的傷亡統計還沒送來。”
烏瑟爾微微皺眉,從騎士們的損失中可以看出敵軍的強悍,根據情報,敵軍主力軍團就是第一、第二、第三和第七軍團,此戰一舉消滅了敵軍的三大主力軍團,由此可見騎士們的傷亡不是無謂的!可是在這場英勇的戰鬥中,禁衛騎士團的侍從騎兵團卻給這場戰鬥抹了黑,烏瑟爾很清楚,這不是什麼被敵軍逼退到了無儘之海裡,恐怕是被嚇破了膽子,慌不擇路的自己跑進了無儘之海裡!禁衛騎士團是合格的,不過其侍從騎兵團裡絕大多數都是貴族子弟跟著來混軍功的,看來這些家夥們也是靠不住!毫無戰鬥精神和榮譽感!
隨即烏瑟爾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參戰的四支騎士團裡既然有一隻被嚇破了膽子不堪一擊,那麼豈不是阻擊線上有了一個缺口!?
“敵人戰死了多少?”烏瑟爾趕緊追問了一句。
“敵軍大概留下了一萬八千七百多具屍體,根據之前我們的偵查,大概逃出去了二千到三千人,這些逃走的敵人絕大部分都是從禁衛騎士團的侍從騎兵團的阻擊線上逃走的。”
弗丁也明白了烏瑟爾詢問的意思,更是把真實的情況告知了烏瑟爾,儘管之前就有人來他那裡打了預防針,要求他不要對烏瑟爾說起此事來,但弗丁根本就沒理會某些人的警告。
烏瑟爾冷哼了一聲:“此事告知阿爾薩斯王子了嗎?”
“已經告知了,王子殿下處罰了他們,罰他們了三個月的軍餉,並命令審判騎士團追擊漏網之魚,目前審判騎士團已經出發,裁決騎士團也跟著請戰後一起去了。”
“三個月軍餉!?我沒聽錯吧?就算最輕的處罰都應該是因為作戰不利而處以鞭刑!”
“王子殿下想來有他的考量。”弗丁也毫不客氣的意有所指,也算是提醒下烏瑟爾。
烏瑟爾雖然政治方麵涉及的不多,但是想了想也知道怎麼回事了,禁衛侍從騎兵團不能處罰過重,否則不利於王國的統治基礎,洛丹倫雖然說起來是個統一的王國,但是新建也沒多久,並且國土遼闊到不可想象,實際上偏遠地區還是貴族們在實際統治著,洛丹倫王國要整合這些勢力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這些跟著來混軍功的貴族子弟將來就是某一地區的統治者,阿爾薩斯王子為了政治上的考量,自然不能讓這些人對王室抱有怨言,隻能采取懷柔政策,把收尾的工作交給一味避戰的洛賽斯,也是分給洛賽斯一些軍功,讓光明教會臉上好看些,此舉阿爾薩斯王子可謂做的滴水不漏,是個合格的政治家,不過真刀實槍的和敵軍作戰,還要考慮這個考慮那個,並且處罰和安排都不公平,難免不影響軍心士氣,長久下去怎麼得了!
烏瑟爾沉吟了片刻,想著是不是就此事和阿爾薩斯王子深談下,不過設身處地的為自己的愛徒想想,從各方麵全局的綜合得失比較起來,阿爾薩斯王子實際上這是無可挑剔的做法了,烏瑟爾也想不出什麼彆的更好的辦法了,不由再次歎息。
烏瑟爾在歎息,阿爾薩斯王子在慶祝時,李潔正有些萎靡的坐在沙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身邊,就站著衛隊長珍妮絲一人,珍妮絲劇烈的喘息著,上身的鎧甲破裂損傷了多處,下身的蛇尾上也是傷痕累累,多處還在冒血,疼的珍妮絲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手中的長戟也早就不知道丟到那裡去了,此刻拿著一把卷刃的短劍,拄著沙地上強自支撐著她的身體。
珍妮絲看著低著頭的李潔,大概知道領主大人在感傷什麼,喘了幾口氣後,珍妮絲舔了下乾燥的嘴唇,這才開口:“領主大人,士兵們都很英勇!您應該為士兵們的忠誠而感到欣慰!”
聽到了珍妮絲的話語,李潔的思緒才從紛亂的,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有士兵們慘呼著倒下的戰場中脫離了一些出來,有些恍惚的說:“但他們都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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