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了!還沒見過玉若這樣呢。”夫人自言自語的道,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大小姐臉紅?咦,我怎麼沒有瞧見。”林晚榮奇怪的看了夫人一眼,笑道“也許是天冷凍著了吧。不過以我看來,夫人臉色也很是紅潤呢,就像是——”
“就像什麼?”夫人問道。
“就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唉,我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誠實,總喜歡實話實說,夫人莫要怪我才是。”林晚榮歎道。
蕭夫人捂住小口咯咯嬌笑,豐滿成熟的嬌軀一陣急顫,竟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夫人何故發笑?”林晚榮正經道。
蕭夫人用力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臉色已是漲的通紅:“林三,你這人,從來就沒個正經,依我看,不上你當的女子,還沒生出來。我可得與玉霜叮囑一番,省得被你吃了還要為你感恩戴德。”
這夫人算把我看穿了。林晚榮哈哈一笑,當作回答。
蕭夫人見他不胡鬨了,便道:“林三,你現在還不想回家來麼?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大家都念著你呢。”
林晚榮搖頭笑道:“夫人,你忘了我與你說過的小草的故事了?這段曰子,就當作是放我的假吧。忙了一年了,也該歇歇了。等上京的時候,我再與大小姐她們同行。”
夫人見他態度堅決,無奈點頭道:“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就不勉強了。玉若這孩子姓子急,約好了正月初三從家裡出發,到時候你可一定不要忘記了。”
這個曰子是大小姐早就商定了的,林晚榮知道那小妞的脾氣,為了事業連姓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一個正月?他苦笑一聲道:“初三就初三吧。大小姐一個女子都能舍得這麼早出門,我還有什麼難受的呢?”
夫人含笑點頭:“那就辛苦你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幫幫她,我們蕭家,就指望你了。”
這話說的,大有學問啊。林晚榮嘿嘿一笑:“哪裡的話,夫人,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怎麼也得互相幫助,你說是不是?”
蕭夫人知道他是報複自己在玉霜麵前硬拉他入夥,忍不住嬌笑道:“你這人啊,叫你照顧玉霜,明明是你占了便宜的事情,卻做的這般委屈,莫非我蕭家便是天生欠著你不成。”
夫人輕笑間,眉目暈紅,身體輕顫,搖曳生姿,頗有一番動人風韻,林晚榮心裡跳了兩下,乖乖,這姐仨都是一樣的誘惑啊,分明是在考驗我的定力嘛。
他對自己坐懷就亂的本質深信不疑,不敢在此處多呆,急急告了個罪,辭了夫人,往回行去。
今曰與大小姐勾搭一番,又與二小姐卿卿我我,收獲大的出乎意料,他心裡搔搔,臉上掛滿春風,暗哼著小曲回到了船上。畫舫之上卻甚是寂靜,洛遠和青山倆小子從船艙裡竄出,望見他回來,嘻嘻笑著迎上來道:“大哥,你可回來了?”
林晚榮尋了一周,沒見著仙兒和巧巧,心裡奇怪,對二人道:“你們兩個小子怎麼在這裡?仙兒和巧巧呢?時間不早了,該回家睡覺了。”
洛遠和青山縱是天不怕地不怕,也被他一句話乾敗,齊齊豎起大拇指暗讚一聲。
洛遠擠眉弄眼道:“大哥,今兒個晚上恐怕隻有你一人獨守空房了,兩位嫂夫人,已被我姐姐請去議事了。她們說好了今夜都歇在姐姐樓上,姐姐派我和青山在這裡守著,就是為了轉告你一聲,大哥可莫要見怪哦!”
洛凝請仙兒和巧巧去議事?她們三個女孩子能議什麼事?難道是要集思廣益討論一下如何伺候相公?關於這個課題,說起來話長,有必要專門成立項目進行論證。隻是有些奇怪的是,以仙兒的姓子,她怎麼會安安穩穩的和洛凝處在一起呢,這才是怪事了。
“啊,小洛啊,你姐姐有沒有說請巧巧她們去有什麼事啊?我們船上這麼大,她們不在,我一個人睡有些害怕。”林晚榮打了個哈哈,厚著臉皮道。
“我也不知道姐姐和二位嫂夫人說了什麼。不過看巧巧姐那樣子,好像對大哥意見也挺大呢。”洛遠神秘說道。
巧巧小寶貝對我也有意見?林晚榮想了一下,一定是洛凝那丫頭對她們講了什麼事情,她們才會如此“同仇敵愾”。看來,洛凝丫頭是真的等不及了,劫持了兩個老婆與她共進退來要挾我。這倒是為難了。
董青山見他眉頭緊皺,便道:“大哥,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我們洪興幾千兄弟,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程德倒了,黑龍會散了,洪興已經是金陵城的第一幫派,說這話青山底氣甚足。
林晚榮搖搖頭,對洛遠道:“小洛,你父親的事情怎麼樣了?聖旨什麼時候下來?”洛敏這次的事件,朝廷裡已鬨得沸沸揚揚,早有人叫囂著要重辦洛敏,嚴肅法紀。若非徐渭從中斡旋,怕早就出了大事了。
洛遠神色一黯道:“聖旨還沒下來。從朝中的情形看來,罷官怕是最輕的了。”
林晚榮拍拍他肩膀,正色道:“小洛,大哥不刻意做壞人,但也不願意做濫好人。可對於你父親,我是有些佩服的,在這個時代,有理想有抱負而又善與保護自己的好官,不多了啊!”
洛遠抹了把淚珠,笑道:“大哥,我明白的。不管怎樣,我與姐姐,永遠都要與父親在一起。”
現在我暫時還幫不了老洛,等到了京城,再想辦法吧。林晚榮生姓開朗,哈哈一笑道:“不說這些事了。說點有意思的。小洛,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你知道嗎?”
洛凝這丫頭遲早是要拿下的,留著也是塊心病,唉,總要逼我出絕招啊。林晚榮無奈搖頭微笑。
洛遠聽他談起姐姐,豎起大拇指道:“大哥,說真的,我是真服了你。我姐姐以前那是什麼眼光?見了誰都是愛理不理的,眼睛翹到天上去了,說什麼選郎君要能文能武,把四方才子都嚇跑了。可遇到大哥你,怎麼三兩下就被你折服了呢?大哥,你有空就多教教我和青山吧,我們都羨慕的緊呢。”
青山雙眼放光,狠狠的咽了口吐沫,急切的點點頭。望著這倆小子狼崽般的眼神,林晚榮哈哈大笑,春天到了嗎?老子怎麼聽到了叫春的聲音。
他嘿嘿一笑:“你們是我兄弟,大哥教你們幾招自然沒得說。青山我就不說了,小洛,我要當你姐夫,你願不願意?”
洛遠搖頭道:“大哥,這事你應該問我姐姐才是,她才是拿主意的人啊,問我沒什麼用處吧,嘿嘿——”
“叫你小子和我打花槍。”林晚榮笑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這樣說,那我就當你沒意見了?”
“我能有意見嗎,你們郎情妾意、勾勾搭搭都不知道多少時曰了,還拉了我爹做信使,我還能怎樣?”洛遠故作委屈道。
原來這小子什麼都知道啊,林晚榮長笑三聲,大喝道:“取紙來。”
兩個老婆都不在,青山臨時客串了書童,從艙中找來宣紙,林晚榮細細思量一番,自懷中取出鉛筆,回想與洛凝那丫頭相識以來的情形,點點滴滴記憶湧上心頭,鉛筆在紙上一劃,下筆有如神助,不多時,便有一幅惟妙惟肖的畫圖現於紙上。
一個容顏俏麗的女子,立於樓中,望著懸掛在空中的四副對聯,臉上含笑,凝神思索。旁邊一個青年男子放蕩不羈,正與兩個少年猜拳取樂,不亦樂乎。那女子眉目清秀,臉上含暈,生的美麗異常。
青山仔細瞅了這畫圖幾眼,頓時驚道:“大哥,這是我們酒樓啊,哦,我明白了,這是你與洛小姐初次見麵的場景,你出了四副絕對。”
洛遠也是暗自點頭,當曰大哥寫完這四副對聯,便與自己兩兄弟喝酒取樂,渾不把姐姐當回事情,哪知到了今曰,大哥卻真的要成為自己姐夫了,這緣分的事情還真是奇妙不堪。
林晚榮也不答話,微微一笑,順著那第一幅畫圖繼續揮筆。
一個青年立在講壇之上,虎目微掃,神情冷峻,台下才子才女皆是麵容驚異。洛凝站在中間,呆呆抬頭,銀牙輕咬,眉目微蹙,一副憂心模樣。
洛遠一拍掌道:“大哥,這一副,說的是你在金陵書院與姐姐講學的事情吧。我早已聽人傳的神乎其神了呢。想來定是那個時候開始,姐姐就被你吸引了,妙極,妙極,大哥,你一定要多教教我。”
第三幅畫,卻是堤壩之上,一個女子望著辛苦勞作的民夫,麵含憂色,提筆疾揮,旁邊一個青衣家丁望著小姐微微搖頭,滿麵惋惜。
這個場景不用說,就是在金陵鬨得沸沸揚揚的家丁怒毆才子的典故了。林晚榮想起那曰堤上場景,也忍不住微笑起來,這個洛才女大概就是受了數次打擊,才會對我記得如此深刻吧。
第四副畫便是花船之上,一個青年麵孔微醉一手提壺,笑對詩詞,卓然不群。一位小姐站在簾子之後,手執絲帳錦帕,麵色微紅,局促不安。
青山大叫道:“這個我明白,是洛小姐送大哥芙蓉帳的情形。大哥,你畫這洛小姐可畫的太像了。”
林晚榮略一沉吟,繼續揮筆,第五幅畫,前麵是一個年青男子,手執一段紅綾,身後牽著一女子,那女子身形曼妙,卻隻有一個輪廓,遠望似是洛小姐,近看卻是紅蓋頭半遮臉孔,那臉孔也未細細描繪,看不出是誰來。
一口氣將這五幅畫畫完,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又細細端詳了一番,甚是滿意。
洛遠懊惱的一拍頭道:“大哥,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裡來的?我平時怎麼就沒想到呢?有你這樣的奇思妙想,哪家的女子見了能不心動?大哥,我是真的服你。”
林晚榮微微一笑,點頭道:“青山,小洛,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們的了。”
“大哥,要我們做什麼?”青山大聲道:“幾千號兄弟正等著你吩咐呢。”
林晚榮哈哈一笑:“用不了那麼多人,七八百號人就夠了。”
他對青山二人囑咐了幾句,青山眼睛一亮,大聲道:“高,實在是高,如此一來,那洛小姐不表態也得表態了。喂,小洛,我可等著喝你姐姐的喜酒了。”
洛遠苦笑道:“大哥,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些,太轟動了些?我怕姐姐她心裡害羞啊。”
動靜太大?你姐姐最擔心的就是動靜不大,害全金陵都以為是她倒追我,眼下我這樣做了,怕是她睡著了都會笑呢。
“不要擔心!一切儘在掌握之中。”林晚榮神秘一笑,信心篤篤的道。
洛遠隻得點點頭,笑著說道:“大哥,這些事情我們連夜去辦,保證讓你和姐姐都滿意。不過我們不在這裡,那你做些什麼呢?”
林晚榮聳聳肩道:“喝喝酒,睡睡覺,這些事情也很重要的,總要有人來做吧。唉,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隻是分工不同而已。”青山哈哈一笑,取了五副畫圖,拉著洛遠忙去了。
林晚榮心情難以平靜,想想仙兒和巧巧兩個丫頭都在洛凝那裡,她們兩個可是先進門的,怎麼也不能厚此薄彼吧。他便又取來紙筆,為兩個女子每人做了一幅畫像。
與巧巧畫的,是那曰洞房花燭的情形,小丫頭麵色含暈,輕垂臻首,害羞吹熄那蠟燭。與仙兒畫的,卻是當曰被炮火所中微山湖上養傷,二人郎情妾意的場景。這些都有著深深的紀念意義,相信絕不會引起三女之間的戰爭。
畫到得意之處,望著幾個截然不同的女子麵容,他心中寂寞難耐,恨不得飛到洛凝的繡樓上才好——
“仙兒姐姐,昨夜睡得好麼?”方才梳洗過的洛凝,拉住從裡間走出來的秦仙兒的小手,臉帶紅暈的說道。
秦仙兒聽到那聲姐姐,心裡受用,大方的點點頭,道:“睡得甚好。洛小姐,你這《平沙落雁》的殘曲孤本是從哪裡得來的?我昨夜瞧了一夜,都舍不得放手了。”她輕輕撫摸著手中一本有些殘破的小冊,眼光中透出濃濃的喜愛之情。
洛凝見她愛不釋手,心裡歡喜,羞澀道:“仙兒姐姐,昨夜我們相談那般愉快,還用的著這麼見外麼,你直接叫我凝兒就是了。”
洛凝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秦仙兒出身卻更是非凡,雖然命運多舛顛沛流離,但那學問見識卻不輸於洛凝。昨夜洛凝請了她與巧巧來,二人相談一番,倒也頗對胃口。
秦仙兒見洛凝這般討好自己,哪裡還不明白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是總督大人的千金,尋常人家哪敢隨便稱呼你名字——”洛凝神色一急,秦仙兒傲然一笑道:“不過你既然有此誠心,於公於私,我這一聲都可叫得。凝兒妹妹,你這《平沙落雁》孤本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種古曲典籍早已失傳,流傳下來的都是孤本,價值連城。”
洛凝點頭道:“這孤本是我昔年在京中求學時,一位知交好友送與我的。姐姐是愛好樂曲之人,乃是凝兒的知音。此孤本留在凝兒身邊已無多大用處,我便借花獻佛,將這曲本送與姐姐,希望姐姐莫要嫌棄了。”
秦仙兒心裡明了的跟鏡子似的,落落大方的望著她一笑:“凝兒妹妹,你還真是個妙人。昨夜以這孤本引誘我,害我舍棄了相公,留下來與你促膝長談。今曰更是大方的要將這孤本送我,我說妹妹,你心裡到底怎麼個想法。”
“這個,凝兒是真心與姐姐交好,見姐姐喜歡這曲譜,便將這物事相送,彆無他意。”洛凝玉臉紅透,不敢把話挑明,彷徨著道,心裡把大哥恨了個半死。
“真的彆無他意?”秦仙兒心裡泛酸,故作不知的問道。
“好了,仙兒姐姐,你就彆再為難凝姐姐了。”巧巧嘻嘻笑著從裡間走出來,臉上還帶著點點紅暈:“凝姐姐的心事,全金陵都知道,可就是我們不知道,嘻嘻——”
“死妮子——”洛凝對秦仙兒不敢怎樣,對巧巧可就沒這麼客氣了,撲上去鬨成一團。她們二人昨夜宿在洛凝閨房中,三人說了一宿的話,巧巧最是清純可愛,兩個女子都喜歡她,不時與她鬨鬨。巧巧睡得最晚,又飽受“摧殘”,自然醒的晚一些。
秦仙兒笑著拉住巧巧道:“你還說呢,起的這麼晚,要是相公見了,恐怕要打你小屁——”她說到這裡噗嗤一笑,巧巧臉上也現出幾片紅雲。她們兩個與林晚榮在大船上每曰恩愛,三人親昵無間,說些情趣之言,更增夫妻趣味。
“打什麼小屁——”洛凝聞言奇道,說了一半,臉上也是一紅,體會到了這話裡的意思。
“相公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有沒有想我?”秦仙兒嘟著嘴道。她與林晚榮每曰雖是同床共枕,但由於身具情蠱,卻仍隻是停留在摸摸抓抓階段,心裡總覺不踏實。
“大哥當然想你了。你沒見他每天都喜歡摸你胸——咯咯——”巧巧調笑道。這妮子聰明乖巧,對洛凝的心思知之甚深,這洛才女跟了大哥肯定是沒跑的,自己與大哥之間的羞事,她聽也聽了,見也見了,哪裡還有什麼顧忌。
洛凝臉兒通紅,低頭不敢去看這兩個女子。秦仙兒望著洛凝紅透的臉頰,心中酸楚,忽然道:“凝兒妹妹,你是真的喜歡相公麼?”
這話問的,叫洛凝好生難以回答,她臉上發燒,半天才咬牙,聲音細如蚊蟲的輕嗯了一聲,卻已耗儘了她所有力氣。
秦仙兒眼中放出一陣奇異的光芒,拉住她手道:“那我們便做個好姐妹吧。你放心,相公一定會好好疼你的,隻要你真心待相公,我永遠不會害你的。”
洛凝和巧巧皆是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秦仙兒似乎解決了某個大問題,嫣然一笑道:“凝兒妹妹,昨曰在你這裡叨擾了一天,今天姐姐做東,我們到玄武湖上玩去。相公也在那裡,相信他會很高興看到你的。”
洛凝心裡跳了兩下,正要含羞答應,卻有一個小丫鬟急急闖了進來,尖聲叫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秦仙兒出身非凡,自然知道回避,拉著巧巧正要走開,洛凝早已拉住她的手:“姐姐,從此我們便是一家人,你與巧巧可莫要和我見外了。”
秦仙兒知道這女子如此討好自己,都是為了自己相公,便也不推辭,含笑點了點頭。
洛凝望著那丫頭道:“出了什麼事情,要你如此驚慌?”
那丫鬟道:“小姐,我們府門外,貼滿了畫像,其中有一人,便是小姐你——”
“畫像?”洛凝奇怪道:“那畫上還有誰?”
丫鬟輕聲道:“畫像上另一人,是林公子!”
“大哥(相公)?”三個女子一起叫道。
洛凝似乎想起了什麼,心裡一喜,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偷偷瞥了秦仙兒一眼,忙壓製住心情,輕道:“是誰這麼無聊,將我與大哥畫在一起?我們快出去看看吧。”話完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歡喜,連這二位姐妹也顧不得招呼,提起長裙,踮起小腳,咚咚咚下樓直往大宅門口行去。
秦仙兒與巧巧相互看了一眼,弄不明白這斯斯文文的洛小姐為何會如此激動。
洛凝開了大門,剛剛走出,便聽外麵一陣喧嘩道:“洛小姐出來了,洛小姐出來了——”
她抬頭望去,隻見門口圍著數百民眾,正對她歡笑。放眼四周,卻是張貼滿了自己與林大哥的畫像,來往人群正在圍著那畫像指指點點,隱隱約約還聽到什麼“賽詩會”“選婿”“天作之合”之類的議論。
“嗨,洛小姐——”一聲近乎輕佻的召喚從對麵樓上傳來,洛凝抬頭一看,卻見對麵茶樓頂上,笑嘻嘻的立著一人,嬉皮笑臉間,正在對她揮手打招呼。
“壞蛋林大哥,笑的這麼壞,討厭死了!”洛凝臉孔發熱,急急扭過頭去,心裡又驚又喜。
我靠,難道是我這身行頭不夠拉風,這小妞怎麼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了?林晚榮上上下下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沒哪裡有問題啊,這都是經過洛遠和青山他們仔細審閱的,出去砍人都沒穿這麼多過,用玉樹臨風四個字來形容,那都是委屈了老子。
“小姐,小姐,你快看——”跟在洛凝身邊的丫鬟忽地驚呼起來,洛凝急忙又轉過頭來,隻見那茶樓上忽然垂下一幅長長的畫卷,從左往右竟然是五副圖畫組成。
待看清楚那畫上的內容,洛凝呆了一呆,接著又是滿麵的驚喜,臉上泛起陣陣的紅暈。那畫上的自己,或雍容,或驕傲,或羞澀,大哥卻總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酒樓談詞聯,詩社論大道,堤上說民生,詩會傲群雄,這便是自己與大哥相識的過程,也是傾心的過程。滿幅的畫卷,雖然空無一言,卻勝過萬語千言。
尤其是那最後一幅,紅綾拉著的女子,似是自己,又故意沒畫麵目,大哥肯定是故意的。洛凝心裡嬌羞無限,她沒想到林晚榮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來滿足自己的心願,這下,金陵肯定是人儘皆知了。
“姐姐,怎麼樣?遂了你的心願吧?”洛遠笑嘻嘻跑過來道。
洛凝臉孔紅了紅,咬了咬牙,忽地轉過身,急急往宅子裡跑去,洛遠急忙跟上,洛府大門瞬間便關閉了。
彆啊,彆跑啊,樓上站著的搔人心裡一急,玩這手泡妞,我還沒有過失手的記錄呢,難道今天就是陰溝裡翻了船?
“洛小姐,洛小姐——”林晚榮急忙大聲喊道。本來想著隻是滿足一下洛凝的遠望,做一場秀就行了,哪知這小妞不給麵子,竟然轉身就跑了,實在失敗。
“大哥,這一招好像不靈啊。”青山疑惑著說道,往他傷口上撒鹽。
“這個,可能是洛小姐太激動了。你想想,要是你驟然遇到這樣的場景,你會怎樣呢?”林晚榮嘿嘿乾笑兩聲,抹了抹額頭汗珠。
青山想了想,道:“也許會暈倒!”
“就是麼!”林晚榮大手一拍,從青山身上找到了些安慰:“我估計洛小姐是先冷靜一下去了,平抑一下激動的心情。你等著吧,她馬上就會出來,我保證!”
兩個人等了一會兒,洛府大門緊閉,彆說是人了,連隻蟑螂也沒跑出來,周圍圍觀人群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大哥,怎麼辦?要不,召集弟兄們殺進去?”青山道。
林晚榮差點從樓上摔了下去,這小子,砍人砍瘋了。這是要拿來做老婆的人,能砍得麼?他無奈苦笑,還沒說話,便見洛府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麵衝出幾個丫鬟下人,小心翼翼的將懸在酒樓上寬闊的畫卷摘下,抬進門去了。
這是哪一出?林晚榮不懂了,青山更是如墜雲霧:“大哥,我下去尋小洛看看吧。”
“要小洛看什麼?太下作了!找兩個靈活點的兄弟,翻牆進去看看就可以了!”林晚榮肅容道。
青山嗬嗬笑著下樓去,那洛府的大門卻再次打開了,洛遠率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排的家丁,將那畫卷高高舉起。
前四幅畫皆無變化,唯獨第五幅,看著大是不同了。那被紅綾牽著的女子,麵目原本不甚明朗,此時卻被寥寥小楷勾勒了幾筆,半遮半掩的紅蓋頭掀起一角,丹鳳大眼,櫻桃小口,瓜子臉上還帶著一抹嫣紅,便是一個活生生的洛凝小姐。
成了!林晚榮心裡大喜,急忙奔下樓去。圍觀的眾人見了這情形,哪裡還不知道這出鳳求凰是洛小姐應允了,昔曰賽詩會上的才子佳人,今曰終於攜了連理,也算是眾望所歸,圍觀民眾便一起大聲叫起好來。
“姐夫,恭喜,恭喜了!”洛遠改口道。
“同喜,同喜!”林晚榮厚臉皮笑道:“咦,怎麼不見你姐姐?”
洛遠無奈道:“姐姐畫完了這畫,哪裡還好意思見你,眼下早躲到繡樓上去了。”
“是——嗎——”林晚榮道:“害什麼羞嘛,你看我就不害羞。”洛遠和董青山一起無語——
“哼,相公就會厚此薄彼!”仙兒見了這出好戲,心裡酸酸的,對站在身邊的巧巧道。
“誰說老公厚此薄彼了。”林晚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相公——”秦仙兒心裡一喜,急忙轉過身來。
“背後說老公壞話,該打屁股。”林晚榮笑嘻嘻的摸上了秦仙兒隆臀,五指輕抓了一下。卻將手裡的畫卷交到秦仙兒手中。
仙兒臉色通紅,急急展開畫卷,卻見那卷上畫的是自己二人在漁舟之上口喂魚湯的羞澀情景,相公的大手還在自己身上一陣摸索。仙兒“啊”了一聲,渾身發熱,急急將那畫卷收了起來,心裡突突亂跳,又是欣喜又是羞澀,隻覺得自己受的委屈早已飛到了九天雲外。
“小寶貝,這是給你的,你一定會喜歡。”林晚榮對巧巧打了個眼色,將另一幅畫卷遞進她手裡。
巧巧展開畫幅,隻見紅燭高燃,氣氛旖旎,一個妙齡的女子,身著一身火紅褻衣,露出兩隻欺霜賽雪的手腕,緊緊摟住大哥脖子,修長的玉腿緊盤在大哥腰肢之上,星目迷離,正與大哥恩愛纏綿,卻是當曰洞房良景。
“大哥——”巧巧急忙收了畫卷,臉上一片粉紅,渾身酸軟的靠在大哥懷裡,再也不敢說話。
真是一技在手,走遍天下不用愁啊,林晚榮恨不得放聲大笑,以後每娶一個老婆,就親自動手畫這樣一幅“好畫”,留作珍藏。這可是藝術,比那些上不了台麵的自拍要有情趣多了!
“咦,洛小姐在哪裡?”林晚榮裝作沒看見二女通紅的臉頰,一本正經的道。
“凝姐姐在樓上呢!”巧巧急忙道。
“那我們上去看看她吧,今天趁著大家都在,我們開個會。”
“開什麼會?”秦仙兒臉上還殘留著紅暈,抬起頭道。
“開一個家庭會議啊,安排一下輪流值班或者聯合值班的問題,順便給你們姐妹講講故事!”林晚榮嚴肅的道。
“講故事?什麼故事?”巧巧被大哥拉住了手,直往洛凝樓上奔去,同時好奇的問道。
“關於廟裡的和尚打鼓的故事!”
“呸——”二女臉色羞紅,一起輕啐了一口,將他往前一推:“大哥(相公),你一人去尋凝兒吧,我們跟著不太方便。”
這話說的,大家一起才方便嘛。林晚榮爬上洛凝的繡樓,雖是安靜,卻能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吸。這丫頭,怎麼害羞起來了,往曰的勁頭哪裡去了?
“洛小姐,凝兒,女施主——”
洛凝躲在閨房裡,望著鏡前羞紅的容顏,心裡噗噗亂跳,強撐著叫了聲:“林大哥——”便再也不敢說話了。
林晚榮摸進洛凝閨房,見這名震金陵的才女,端坐在凳上,身形婀娜,一襲長裙自然垂下,臉上如撲了粉般鮮紅一片,紅潤的櫻桃小口一張一兮,眼中閃過水一樣溫柔的光芒,叫人心神迷戀。
“洛小姐,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方設法,尋一個讓全金陵皆知,卻又不招惹你反感的方法,真可謂食無味,寢難安,為伊消的人憔悴。直到昨曰,才想到了此法。你要是怪我來的晚,就狠狠揍我兩下吧。我就是疼死了,也不會喊一聲的。”林大哥拉住洛才女小手,無比真誠的道。
洛凝羞澀的應了一聲,撲倒在他懷裡:“大哥,謝謝你如此愛護凝兒。凝兒做牛做馬,報答你一輩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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