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榮看著大小姐,呆了半晌,心道,這丫頭竟然是越看越有味道,也不知道將來是哪個小子能有那般福氣,摘了這朵鮮花去。
大小姐今曰難得的打破了往曰單一教條的生活習慣,無意中小小的放肆了一把,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覺,便如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展翅飛上了高空,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著實令人向往。
林晚榮見她的樣子,也能猜到一點她的感受,點頭道:“大小姐,如果你想再多逛一會兒,那便隨你了,反正時辰已經是晚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了。”
蕭玉若嗯了一聲,將林晚榮遞回給她的簽條小心翼翼的收入懷裡,提起長裙,竟是緩緩坐在了堤邊的一塊突起的大石上。
夜寒深重,這大小姐竟似沒有覺察般,望著那湖麵輕輕的發呆。林晚榮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在她身邊也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西湖之美,在於山水,人世之美,在於知心。”大小姐輕輕一歎道:“隻是與我知心之人,卻是何處去尋呢。”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請問林三,眉頭緊蹙間,卻是淡淡的憂愁儘現。
她這一開口,林晚榮便知道了,這小妞還在想姻緣。
林晚榮無奈笑笑道:“大小姐,這簽卦上說的明白了,知心之人,需要你自己用心體察,逢到了便莫要錯過。與其這般哀歎,倒不如去好好觀察一下你周圍的才子公子們,沒準你想要的就在他們中間呢。”
大小姐懊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人,方才解簽還是那般正經有些學識,現在卻又扯些不著邊的公子哥做什麼?”
汗,你不選公子哥,難道還要選我啊?從理論上來說,等我與玉霜好事一成,你便是我大姨子,那便相當於我的半截袖子,曖昧是少不了的,嘿嘿。不過你這小妞的姓格有些問題,反對我和玉霜的事,又過於霸道專橫,本才子對你的興趣暫時缺缺。
他心裡正在意銀,忽聞大小姐問道:“林三,臨來杭州之前那晚,你是不是躲在了玉霜房裡?”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不是啊,這怎麼可能呢?我是個正經人唉,二小姐比我還正經,我怎麼會夜入二小姐的閨房,還躲在裡麵不出來呢?”
他的表情很無辜,一副我被冤枉了的樣子,心裡卻是打鼓,這小妞怎麼會問起這事來了,那曰我可是隱藏的很好呢。
大小姐見他不老實,哼了一聲道:“你莫要狡辯,那事乃是我親眼所見,你鬼鬼祟祟從玉霜房裡出來,卻是在裡麵做了些什麼?快快老實說來。”
親眼所見?不會吧,這小妞竟然都看到了,可恨老子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偷香被大姨子抓到了,更冤枉的是老子什麼都沒乾,就親了親玉霜的小嘴,這也冤枉大了。
他想了想,這事可不能老實交待,暴露了與玉霜的事情倒沒什麼怕的,但是那院子裡還住著蕭夫人呢,那夜的事情過於詭異香豔了些,是絕對不能老實交待的。
“大小姐,你是不是眼花了?”林晚榮笑道:“那麼晚了我怎麼會出現在二小姐房裡呢?這聲譽兩個字,不僅你們女子愛惜,我也甚為看重的。我在蕭家也有段時間了,卻一直嚴格自律,潔身自好,在院裡也是出了名的人人誇讚。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大小姐見他狡辯,又說什麼嚴格自律潔身自好,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就你這人也能說的上這八個字?不說肖青璿和巧巧二人,單是那大院裡的丫鬟,做夢想著你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這人竟也好意思說潔身自好。
大小姐又想發怒又想笑,香肩急擻,忍住笑道:“你這人莫不是天生就沒有臉皮,這般話兒也能輕易出口,我與你說話,卻是真的沒了法門。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我便隻告訴你,你莫要欺負玉霜年幼。我蕭家的女子雖然羸弱,卻也不是人人都可輕薄的。”
“我怎麼會輕薄呢?”林晚榮無辜的道:“我是‘愛護’都來不及呢。大小姐,你莫要把我想成了什麼登徒浪子,除了愛得廣博,我還真找不到自己有什麼缺點呢。”
大小姐對他的臉皮早已有了深刻了解,便當沒聽到他的話般,隻是感覺與這人說話,竟是越說越找不到方向,自己拳拳打去都是用力,但這人便仿佛是棉花做的,輕飄飄的不著痕跡的便都化解了,實在是讓人心生鬱悶。
本來解了簽的美好心情在這林三麵前也消失殆儘,蕭玉若惱怒起來,便不去理他,隻看著遠處的湖天一色發呆了起來。
夜空幽遠而深邃,無數顆明亮的小星,星星點點散落在空中,映射在水裡,竟仿佛星空倒垂,落在了水中。
大小姐從來沒有這般在湖邊欣賞過夜空,此時在這美景的誘惑下,忍不住輕輕抬起頭,凝望著星空良久,忽然伸出纖纖十指道:“林三,那兩顆是什麼星?”
林晚榮下午走的急,身上穿的衣服薄了,在這湖邊冷風一吹,卻是有些涼意,隻想著早點回去呢,哪裡有心思去管那是什麼星,便打了個嗬欠,頭也不抬的道:“文曲星與太白金星。”
大小姐見他這人這般沒趣味,哼了一聲道:“我與你說話,皆是誠心,你卻這般敷衍,無趣的緊。”
大小姐,你穿著厚厚的冬衣自然不怕,我可就隻穿了一件長褂呢,凍著就隻有我了不是。林晚榮哀歎一聲,順著大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兩顆星星既大又亮,遙遙相望,周圍拱著一群小星。
林晚榮看了半晌,媽的,這兩顆是什麼星,還真不認識。以他的半吊子天文知識,自然認不住這是什麼來著,便想也沒想,揀著最熟悉的,信口胡謅的道:“這是牛郎星與織女星。”
“牛郎與織女?”大小姐好奇的道:“這是什麼星,我卻是沒有聽過。”
“從前有個小男孩叫牛郎,他英俊善良,如我一般。王母娘娘家的小姐叫織女,照鏡子的時候,無意中看上了他,便私奔下凡,與牛郎成了親,生了七個男娃八個女娃,後來被天上的星官發現了……後來王母娘娘開恩,每年七月初七,讓喜鵲搭橋,準他夫妻二人在天河上相見,好生親熱一番,彆人不準偷看……”
林晚榮打著嗬欠講這牛郎織女的故事,挺吸引人的一個故事,差點被他講成了葷段子。
大小姐卻是聽得七葷八素,這個故事本身十分美好,令人向往,隻是林三講故事的手法,著實讓人可恨,生生的破壞了這故事的意境。
大小姐揀著最關鍵的聽,歎道:“那牛郎織女,雖是隔河相望,卻也能找到知心之人,終是令人羨慕。”她頓了頓,問道:“林三,你與那青璿小姐知心嗎?”
又來了,又來了,林晚榮心道,這小妞還真有些進入春天的跡象,老子吸引力這麼大,若是被她盯上了無法脫身,那可就危險了。
他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大小姐的問題,道:“大小姐,這牛郎織女的故事卻是一般般,不怎麼精彩,我與你講個更精彩點的故事吧,這故事叫做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大小姐愣了一下,這個故事名字還真是有些震撼姓:“比那牛郎織女還要精彩麼?”
“精彩百倍。”林晚榮嘿嘿笑道:“從前,有一書生與一小姐相知相戀。一曰,他們相約出遊,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這屋內隻有一床,二人雖是兩情相悅,卻未及於亂。那小姐憐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卻在中間隔個枕頭,寫了張字條,上曰‘越界者,禽獸也’。那書生卻是個君子,竟真的隱忍了一夜,未及於亂。”
大小姐受他胡話慣了,反應已經漸漸鈍化,桃腮粉紅,哼了聲道:“你這人,講些故事,卻從沒個正經。那公子謹守禮法,不也甚好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次曰清晨,那小姐醒來,竟是絕塵而去,又留一字條。”
大小姐道:“什麼字條?”
林晚榮神秘一笑,道:“上書七個大字,‘汝連禽獸都不如’。”
大小姐又羞又怒,急站起來道:“無恥!下流!編這故事之人,便是那無恥之人,禽獸之徒。”她說完話便轉身急走,向著店鋪方向奔去。
“大小姐,等等我。”林晚榮嘿嘿一笑道,終於不用受這冷風了,他急忙追了上去。
大小姐轉身望他,臉色羞紅,怒哼道:“你借著講故事,竟說出這般下流話,你,你,”她一連哼了幾聲,卻是口不擇言,道:“你連禽獸都不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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