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1 / 1)

外室 啟夫微安 1702 字 27天前

上次被送去楓林彆院的五個姑娘,無疑是摘星樓中資質最優異的五個人。然而那又如何,還不是卻灰頭土臉地回來?莫說攀到高枝兒了,連貴人給的賞賜也隻是了了,五人很是被嘲笑了一番。

姑娘們自是各自不服,鬨將了起來。

鬨了過了火,還是妍媽媽出麵震懾才平息。

夏花自那日楓林彆苑铩羽而歸後,發熱的頭腦如被澆上一瓢冰水,冷靜了下來。她這才意識到,往上爬僅憑一腔孤勇是不可行的。她陡然間發現,膽識、魄力、心智,她都不能夠格。

一時間灰心喪氣恍若困獸,無他解脫之法,便閉門練舞日夜不歇。

樓裡的幾個主事媽媽看在眼裡,春先生還特意找夏花談過,但夏花繃緊的神經就是鬆不下來。如此勸了兩回不頂用,她們隻能順其自然。

轉眼,又是與夏暁的約定之日。

驪媽媽知曉她近日狀態不好,看她那般刻苦過了頭,此次放行還特意給延長了外出的時辰。直說她有苦楚儘管去與親姐妹分說,散了心結才好。

夏暁一早就在等了,同行的還有思念閨女的夏老太。

夏花顯然沒想到會在見到母親,才一踏進破廟眼眶就紅了個透。不管不顧的,牽了裙子飛快地撲上來。

夏老太更是涕淚橫流,嘴裡花兒啊花兒啊地喃喃著,瘦小的身子還企圖接住夏花。彆提多教人心酸了!

兩個愛哭鬼抱在一起,那眼裡是誰都看不到了,哭得天崩地裂又水漫金山。夏暁無奈扶額,隻有等兩人哭夠了才能好好說話。

好容易母女兩個吸了鼻子,都快半個時辰過去了。

夏花也是憋狠了,淒惶無助、對自身渺小被人肆意擺弄的恐懼,以及極力想往上爬的欲望夾纏在一起,逼得她快崩潰。如今見著親娘,再多的強撐都碎成一片。坐下說話時,恨不得黏在夏老太身上不下來。

夏暁也不插嘴,隻叫兩人親.熱個夠。

引著這次就帶了阿二一個,她便儘職地守在破廟大門口,將跟在夏花身邊的兩個丫頭擋著不許進去打擾。

夏老太細細問了女兒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可有受欺負,夏花都一一說好。有些話大差不差的夏暁以往具都有轉告過,但夏老太還是要聽夏花親口說一遍才放心。

聽夏花說的沒受糟蹋,夏老太忍不住又是哭,連連點頭說好。

“那花兒啊,”旁的地兒活得再如意,也沒有家裡經心。女兒還是在身邊才好,“既然你們樓裡的驪媽媽與你關係好,你看能不能找她說項說項,家裡多出些銀子叫那什麼樓放你回家來?”

小老太太希冀地看著夏花,可這話叫人哄都沒處兒哄。

夏花麵上露出難色,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小老太太的眼眶迅速盈淚,夏暁忙過去摟住她的肩膀:“這事兒啊急不得!人家不說買進花兒用了多少銀兩,這幾個月悉心教導著,怕是又費了更多。您就是想叫花兒回來,咱一時間也掏不出來是不是?”

手拍了拍瘦伶伶的後背,緩和了聲音勸道:“彆急啊彆急啊,總會有法子的。”

小老太太哪裡不知道這難,她就想得一句準話好有個念想。

夏花最是體貼的人,又怎麼不懂小老太太的心?重重點了頭,叫她安心:“娘您放心,我這皮相在這兒呢,樓裡才舍不得糟蹋的。”

夏暁當即附和,奇貨可居的道理誰都懂。

夏老太看看三女又看看幺女,惶惶然的,好似半懂半不懂。

這般,夏花又說起自己去楓林彆苑給貴人獻舞的事兒。誇讚那地兒哪哪兒都好,處處富貴,聽得夏老太一愣一愣的。夏暁看著她說得歡實,目光忍不住閃爍,便大約猜到了些情況。

她家花兒打算抱大腿,換句話說,攀高枝兒。

夏老太在一旁,夏暁又不能多說,癟了癟嘴又把話咽下去。

夏花說著說著,也參雜著練舞的辛苦樓裡姑娘的爭奪。直說自己最厲害最被看好,往後定能有大出息。

這般說給夏老太聽的話,夏花自己好似也被鼓舞了鬥誌。一雙眼睛又閃閃發亮,說是對夏老太不若說是對自己說:“不會的東西就去學,去看,去琢磨,我那般聰慧,我總是學得快學得精!”

夏暁聽得皺眉,說不出她的鬥誌是好是壞。

默了默,實在憋不住直接問她:“花兒,若是我能籌足錢,你跟我回家麼?”

此話一出,正聽得入神的夏老太反應過來,立即仰著頭,巴巴看向夏花。

夏花嘴角一滯,麵上僵硬了許久,沒說話。

半晌,她搖頭了,態度很堅決。

曉得她心思重脾氣又犟,這般鄭重其事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頭。夏老太心裡酸得慌,捶著夏花的胳膊又哭了,嚎啕大哭。夏暁舔了舔唇角,喉嚨乾澀說不出話。

漸漸的,變成母女三人抱著一起哭。

另一邊,長公主的人找到了夏家。

夏春還未下攤子,夏青山鐘敏學兩人正在屋裡讀書。阿大也剛好在院子裡劈柴,夏家院子安安靜靜的。突然之間,院子外頭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兵荒馬亂越來越近。

一幫子人將院門拍的啪啪作響,驚得在洗衣裳的陸婆子忙擦了手過來開門。

剛撤下木閂,門口四個凶神惡煞漢子推了門便衝進來。然後不管陸婆子跟在後頭嗬斥阻攔,蠻狠地就在院子裡搜找了起來。

陸婆子唬得不行,鐘敏學聽見動靜探頭看見了,平整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他趁機指了剛從隔壁屋裡出來的孫婆子,叫她去報官。

孫婆子恍惚著還不曉事兒,手裡拿著針線點了頭便慌慌張張溜出院子。

“夏暁人呢?”一個皮膚褐黃的蒜鼻頭男人操著震天響的嗓門大聲道,“叫她出來,外頭有人要見她!”

夏青山一聽是找夏暁的,立即便猜到是鈴鐺的背後之人。他手指骨頭捏的哢哢響,氣得臉都紅了。明目張膽地私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

他剛要說話,被鐘敏學拉住。

鐘敏學開了門施施然走出去,似乎才受了驚的模樣道:“你們是誰啊?怎地突然到我家來?”

四個壯漢見遠處一間屋子打開,出來個瘦長的俊書生。這麼打量著,此人眉目平和寧靜,氣度溫潤如玉,頓時很有些奇怪。不是說夏家那個兒子是個廢了的麼?成日渾渾噩噩,瘦得不成人形?

這人不太像啊!

發覺人對不上,幾人粗莽的舉止便躑躅了起來。

一個瘦長的馬臉漢子小心,問了句:“這裡是夏家麼?”

鐘敏學皺了臉,不高興:“不是!這裡姓鐘。你們莫不是找錯了?”

另一個擼臉的大漢擼了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半信半疑的:“你莫要跟老子車扯皮!這院子明明住了姓夏的一家子!快把夏暁叫出來,外頭人還在等!”

“原是姓夏的,但他們前幾天就搬走了!”鐘敏學臉也拉下來了,好似他好聲好氣的說話,對方非要給臉不要臉。於是柔和的聲調也變得冷冽起來:“都說了,這屋子現如今就我鐘姓一家子在住!”

幾個大漢被他突然變臉色嚇了一跳,態度更猶疑起來。

說到底,這裡是良民之家。他們幾個為了些銀錢敢闖院子,卻是不敢亂衝進人家屋子裡搜的。

一時間,幾人在院子裡僵住了。

夏青山在屋裡豎著耳朵聽,想了想不放心,去夏老漢屋裡守著。

院子外頭的馬車裡方嬤嬤等了半天沒等著人,親自進來看。

這一看僵持住,立即不高興喝道:“都傻愣著做什麼?!不是叫你們搜人麼?院子裡沒有,不知道進屋子裡搜?若是嫌銀子不夠,再給你們一百兩!真是的,她夏暁那麼大一個人,還能藏得住?”

此話一出,原還不太敢動的幾人當即動了。

幾人呸呸地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抬了腳便要推開鐘敏學往屋裡去。隻是才抬起腳,便被阿大踹了出去。

阿大出腳十分重,幾個大漢愣是被她一腳踹老遠。

正當幾人哎喲哎喲的爬起來,院外頭孫婆子帶著兩個衙役急衝衝趕回來。她一邊跑一邊喘:“大人,就是這幾個人私闖民宅,四處砸東西!”

兩個衙役是剛好在這一帶巡邏的,遇著孫婆子求救便立即趕過來。

此時一看,院子裡確實有幾個長相凶惡的家夥在摩拳擦掌。對麵站一個清瘦的書生,一個有些壯實的女人,當下便做出判斷。

他們衝書生打扮的鐘敏學朗聲道:“私闖民宅的可是這幾個?”

鐘敏學麵上沉沉的,半是感慨半是冷哼:“小生可算見識了。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行事這般張狂,莫不是京城的人都不將聖上的威嚴放在眼裡?”他一邊搖頭一邊指了四個壯漢身後的方嬤嬤,“那個是主謀,還請兩位一並帶走。”

兩個衙役有些尷尬,衝他一拱手,拔了刀便厲喝著將幾人帶走。

方嬤嬤慌了,瞪了衙役幾眼想威懾他。可那書生剛扣了那麼大一頂帽子,她又不能明說她的身份,否則變成長公主不將聖上威嚴放眼裡。如此,隻能憋屈地被兩個衙役捆了帶走。

定國公府,握瑾居。

一個落地無聲的黑衣男子,急匆匆地外門穿過走廊,一路往握瑾居的正屋去。臨到書房門前,被悄無聲息出現的侍墨攔下。

侍墨一見是暗衛那邊的青一,抬手示意他稍等,轉身敲了敲書房門。

須臾,一道清涼悅耳的男聲淡淡道:“何事?”

侍墨回道:“世子爺,青一有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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