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洪波眉頭緊皺著說道:“我們不是早就吩咐了酒店的工作人員,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要隨便來打擾我們嗎?這個酒店的管理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董永生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說道:“他奶奶的,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我們的地盤上鬨事。真是不想活了!”一邊說著,他伸手猛的拉了一下房門,但是卻發現房門紋絲不動。
董永生有些納悶了,今天這房門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這房門都敢和自己較勁呢!想到這裡,他伸腳狠狠的踹了一腳房門罵道:“他奶奶的,就連你也跟老子整事。”踹完一腳他感覺還不解氣,又踹了幾腳,把木質房門踹得咚咚直響。
董永生現在是真的醉了。因為這些天來他的日子一直過得戰戰兢兢的,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下崗了,甚至是被劉飛給想辦法拿下來了,那種無線的精神壓力讓他的意誌承受力幾乎到了極限,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今天的常委會上竟然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他不僅沒有被拿下,反而還保住了公安局局長的位置,這讓他心裡十分興奮,這種巨大的心裡落差讓他的心情變得異常敏感,在加上喝了這麼多的酒,他醉了。
這時,肖建輝看到董永生是真的醉了,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到門旁,把董永生拉到一邊,然後伸手拉開了房門,皺著眉頭向外麵的人說道:“你們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跟你們說過,沒有特殊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們嗎?”
這時,站在門口的服務員苦笑著說道:“領導,現在的確有特殊的事情發生了。”
服務員話音落下,隻見服務員的身後側目站出來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不過這四個男人卻是站在門口兩側定住,充滿恭敬的向後麵看去。
腳步聲響起,葉衝滿臉嚴肅的出現在房門口處。
“葉衝?”肖建輝看到葉衝出現,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出現在門口的葉衝一下子就把房間內眾人的狀態看了個清清楚楚,尤其是坐在首席座位上的劉陽,更是直接麵對著房門處,兩人的目光一下子就交織在了一起。
劉陽雖然和葉衝打交道比較少,但是對於葉衝也是認識的。
看到葉衝的目光和自己對上了,他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哎呦,葉書記來了,來來來,裡麵坐,一起喝幾杯。”
雖然不知道葉衝突然出現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劉陽卻感覺到葉衝的出現絕對不尋常,所以他想要先儘量化解一下葉衝突然出現所帶來的衝擊力,如果葉衝有什麼後續行動的話,也好讓其他人有所反應。
然而,劉陽雖然經驗老道,但是今天葉衝卻是有備而來,他衝著劉陽淡淡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劉局,今天我過來是有公事要辦,不能陪著各位喝酒了,等我辦完公事,你們大家繼續喝酒。”
肖建輝的眉頭緊緊皺著說道:“肖書記,你是什麼意思?到我們這裡辦公事?我們這裡似乎和你的公事沒有什麼相乾吧?”
葉衝淡淡一笑,衝著身後擺了擺手,這時,他身後兩名工作人員走到董永生的麵前,一左一右的把董永生夾在當中,隨後又上來一名工作人員從手中拿出一份文件送到董永生的麵前沉聲說道:“董永生同誌,經有關人員舉報,我們紀委部門查證,你涉嫌貪汙、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等多項犯罪行為,現在我們紀委正式對你實行雙規,希望你能夠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代你自己的問題。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請你在這份文件上簽個字吧?”說著,那名工作人員把一支筆送到了董永生的麵前。
一開始看的葉衝出現,董永生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甚至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念叨著葉書記一起喝兩杯,但是,當他聽到雙規兩個字的時候,那醉醺醺的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劈裡啪啦的往下掉。他的雙手和雙腿全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他的臉色因為喝酒而變得通紅,現在又因為極度的恐懼、害怕而顯得有些蒼白,那種紅中帶白、白裡透紅的顏色顯示出他此刻心中那複雜、震撼的心情。
作為海明市公安局的局長,董永生手中掌握著海明市大部分的警力資源,在海明市雖然沒有13名常委那樣一言九鼎,但是在整個公安係統,他的話絕對具有無上的權威,尤其是公*安*部門本來就屬於執法部門,他往往一言可以定很多人的生死成敗,正是因為擁有這份予取予奪的生殺大權,多少年來,不管是走到哪裡,他總是旁人奉承、巴結的焦點人物,隻有在極少數人麵前,才需要他卑躬屈膝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那種頤指氣使的氣派,習慣了那種大權在握、風光無限的美妙感覺。這些年來,他隻要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可以決定幾百萬甚至是上千萬資金的走向和歸屬,莫大的權利讓他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中迷失了自己,更迷失了本性,金錢和美女在他的眼中已經不再是奢侈品,隻不過是一種交易,或者說是他用來衡量彆人對自己是否尊敬、是否認同自己存在價值的一種籌碼。他雖然也曾想過,自己這樣貪婪已經觸犯了國法,有可能被紀委給雙規了,但是因為有肖建輝作為自己的靠山,又有京中的朋友幫襯著,他從來沒有出過任何事情,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麵對紀委的雙規,即便是在前兩天他得知書記辦公會上自己要被就地免職的消息,他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會被紀委雙規。
所以此刻,當他看到那份雙規文件,看到紀委工作人員遞給他的那隻簽字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神情恍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走到今天。
他突然顫抖著聲音嘶吼道:“葉書記,我不可能被雙規的,我不可能被雙規的,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出過事情,我為海明市的社會治安穩定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對海明市人民是作出過突出貢獻的人,我還獲得過相關部門的嘉獎令,我怎麼可能被雙規呢?”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飛快的充滿求助的看了肖建輝一眼。
此刻,不僅僅是董永生,他身邊站著的肖建輝和身後的劉陽、鄧佳明、杜洪波等人心中也充滿了極度的震撼。因為董永生這個位置可不同於一般的位置,這個位置即便是在燕京市那邊也是有很多人看重的,一般而言,要想雙規董永生,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是絕對不能展開的,最為關鍵的是,身為本地派的大佬,肖建輝自認為自己在海明市的勢力範圍幾乎無孔不入,而且自己在紀委那邊也是有著不少親信的,按理說紀委那邊對董永生這麼重要的人物采取一些調查行動自己應該是知道的,但是紀委人員都已經站在董永生的麵前了,自己竟然還沒有收到任何的彙報,這說明這件事情其中有著極大的問題。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信息渠道出了問題還是紀委那邊的保密措施做得太好,這些已經讓肖建輝無暇去想了。他不希望董永生在自己的麵前被打走。
所以,略微沉吟了一下,肖建輝臉色嚴肅的看向葉衝說道:“葉書記,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董永生同誌絕對是一名工作能力強,愛崗敬業的好同誌啊,他可是獲得過我們市委市政府的嘉獎令的。他怎麼能被雙規呢?”
這時,鄧佳明也走了過來沉聲說道:“是啊,葉書記,你們是不是找錯對象了,我們組織部門對於董永生同誌的評價也是非常好的啊。”
這時,葉衝卻是臉色嚴峻的說道:“肖書記,鄧部長,你們的話不全對,就算是表麵上看著再好的同誌,也不排除他做出一些肮臟的事情出來,任何人隻要他做了一些事情,就算是在努力去抹殺,也是會有一些痕跡可循的。不僅僅是董永生同誌,包括我們在座的各位同誌們,不管是誰,隻要觸犯了我們華夏的法律,都是有可能被雙規的。法律是公正的,任何侵犯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都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
葉衝的話說完,房間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葉衝的這句話是對肖建輝和鄧佳明兩人質疑之聲的強烈反擊,雖然兩人的話語之中的質疑之聲都給葉衝預留了一些緩和的餘地,但是葉衝的這句話卻直接堵死了所有緩和的可能性。
而此刻,坐在主位上的劉陽臉色已經氣得通紅通紅的了,他沒有想到,海明市的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麵,在自己的慶功宴上把董永生帶走。這是對自己權威的赤*裸*裸的蔑視,這也是直接在狠狠打自己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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