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飛說完,很多人心中再次一顫。
不過這個時候,劉飛又接著說道:“當然,有罰就有獎,凡是在第一期項目中工程質量過硬的企業,在第二期工程中將會優先考慮其中標,凡是在第一期和第二期項目中工程質量過硬的企業,第三期中將會列入滄瀾省今後重點合作對象,如果四期項目全都質量過硬的企業,我劉飛可以保證,我劉飛會大力支持你們在我們滄瀾省參與更多項目的建設。”
等劉飛說完這句話,現場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雖然不同級彆的企業都已經安排了相應的標段,但是每一個標段的競爭還是相當激烈的。但是很多企業也非常清楚,在一般的項目中,並不是你的企業工程質量過硬就能夠中標,而是你的關係過硬你才能中標!而劉飛的這番話,就相當於給那些一直嚴把質量關的企業注入了一針興奮劑和鎮定劑,讓他們心中明白了劉飛對於質量的要求是多麼嚴厲,是多渴望。
等劉飛說完之後,沈中鋒等人又相繼表態,支持劉飛的提議,要求所有在座的企業必須嚴把質量關,否則滄瀾省絕對會全力追究的。
正是因為劉飛臨時召開的這次會議,提出的這個霸王條款,最終讓整個滄瀾省的高速公路項目質量非常過硬,建成5年之後幾乎沒有發生過一次道路修補事件,十年之內沒有發生過一次重大道路質量事故。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因為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上午,整個滄瀾市籠罩在入冬之後第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
劉飛並沒有去參加上午9點半舉行的開標大會,而是派自己的秘書林海峰前去開標現場全程跟進。
這從開標大會實行不同標段分彆同時開標的製度。
林海峰並沒有去前麵幾個標段的開標現場,而是直接進入到了第14標段所在的第四開標室內。
此刻,第四開標室內已經座無虛席,來自滄瀾省省內的八家路橋公司在遞交完標書之後,全都表情嚴肅的坐在座位上。
坐在第一排的左邊是鄭三炮的三炮路橋集團的一行人,坐在右邊一排的則是王浩然的浩然路橋工程公司的一行人。
在整個第一排最中間的兩個座位上,鄭三炮和王浩然便緊挨著坐在一起。
鄭三炮笑著看了一眼王浩然說道:“老王啊,看來,這一次,咱們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你說這一次的投標咱們誰會贏呢?”
王浩然笑道:“老鄭,你既然問我,那還用說嘛,當然是我們公司了。”
鄭三炮笑道:“老王,你還是像以前那樣不管任何項目中都充滿了自信,這當然是好事,不過你應該回頭看看曆史啊,以往咱們滄瀾省的項目中,至少有60%的項目都是被我們公司拿到了,你們公司最多也就是拿到35%而已!從統計規律來看,這一次我們公司的勝率要大大高於你們公司嘛!”
王浩然笑道:“老鄭啊,你也彆忘了,昨天晚上劉飛書記可是親自強調過的,這次項目對質量要求是非常高的,我們公司的項目沒有一次出現過質量問題,但是你們公司的項目卻是問題頻發,所以,最終誰能中標,未必可知哦?不要那麼自信嘛!”
鄭三炮笑了笑,沒有在和王浩然爭辯,而是說道:“老王啊,我看咱們就不必爭論什麼了,一切都是假的,還是投標價格上見功夫吧!”
王浩然點點頭,他知道,真正最終決定中標的主要因素還是價格!
而這一次,王浩然在聽到了劉飛昨天晚上的講話之後便意識到,劉飛對於質量的要求是相當重視的,所以,在這第一期的項目中,他決定以成本價來拿下這個項目,然後把這個標段的項目做成一個樣板工程,為第二期的項目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像這種項目,王浩然相信劉飛肯定知道成本到底是多少的,他相信,隻要自己以成本價把這個項目做好,那麼第二期的項目中,以劉飛的風格絕對不會繼續讓自己虧本的。所以,這一次,他決定拿出自己的所有的身家來賭這一次。根據王浩然的測算,自己所在的這第14標段,由於道路施工具有相當的難度,所以每公裡的成本價相當於5000萬左右,一共有28公裡,那麼投標報價就是14個億,而最終王浩然他們公司的報價是13億9998萬元!
王浩然相信,自己報出這個成本價來,絕對能夠中標!
然而,讓王浩然以及在場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鄭三炮的最終報價竟然是13億7888萬元!比王浩然他們的報價低了2000多萬元!當王浩然看到投影幕布上最終打出來的底價是13億8888萬元!在看到鄭三炮所報出來的13億7888萬元,他當時便這怒了,因為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鄭三炮肯定是通過他的渠道拿到了這次第14標段的投標底價!
開完標之後,省招投標中心並沒有宣布誰才是最終的中標方,因為根據投標規則,投標價格隻是其中占比例比較大的一部分,最終到底誰中標,還得綜合考量各個公司的資質、業績、技術方案等綜合因素,並且根據不同的考量得出不同的分數,最終得分最高的才是真正的中標方。不過在滄瀾省投了這麼多年標的各大企業都非常清楚,不管是從資質、還是從業績等諸多因素來考量,三炮路橋集團都不比浩然工程公司差,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三炮路橋集團中標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宣布完中標結果之後,幾個和王浩然關係比較好的在滄瀾省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好友立刻對主持招投標的主持人說道:“三炮路橋集團的價格低於投標底價,應該廢標。”
然而,這個時候,鄭三炮還沒有等那個主持人說話呢,他已經站起身來,滿臉不屑的看了看那幾個人說道:“吵吵什麼?怎麼,難道你們認為你們嗓門大就能逼迫省招投標中心廢了我們的標不成?在招標文件上,哪一條哪一款上寫著低於標底價就要廢標的?沒有吧?不懂得投標就不要假裝內行,到底我們的標書有效沒有效,省招投標中心自有公論。玩投標得願賭服輸!”說完,鄭三炮充滿挑釁的看了王浩然一眼。
王浩然聽完鄭三炮那番話之後,臉色有些難看,他冷冷的看了鄭三炮一眼點點頭說道:“鄭老板說的是啊,玩投標就得願賭服輸,不到最終公布到底誰中標的那一刻,任何一家公司都是還有機會的,而任何一家公司都有可能被直接踢下去!”說完,王浩然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鄭三炮望著王浩然的背影,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哼,老王啊,你可知道,在這次項目的評委會中,沈省長的人占據了大多數,你要想把我們集團踩下去,勢必登天還難啊!這一次,我們兩個公司到底誰能中標,早已經不再是我們兩家公司的較量那麼簡單了,而是劉飛和沈省長之間的較量,沈省長在滄瀾省勢力如此強大,又怎麼可能會輸給劉飛呢?所以,選擇投靠劉飛,就注定了你要失敗了。”
在現場親曆了整個投標過程之後,林海峰先是給劉飛打電話彙報了一下現場投標的情況,隨後便乘車快速返回到省委。
敲門進入劉飛的辦公室之後,林海峰發現劉飛正在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幾分報價以及底價。
進門之後,林海峰又把現場的詳細情況跟劉飛彙報了一遍。
劉飛聽完之後,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時,林海峰說道:“老板,我認為,從投標報價上來看,很顯然鄭三炮是已經拿到了投標底價了。你看會不會是沈省長或者是交通廳的段忠平廳長他們把投標底價透露給鄭三炮的?”
劉飛搖搖頭說道:“不會的,沈中鋒絕對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了,他非常清楚,泄露這種大項目的標底是多麼嚴重、多麼低級的錯誤,這種事一旦被查出來,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我相信,以沈中鋒的身份和級彆,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否則,那他真的是自掘墳墓了。”
林海峰聽完之後點點頭,隨後又說道:“劉書記,即便是沈省長不會泄露,那麼段忠平他們呢?他們幾個平時可是和鄭三炮稱兄道弟的,經常一起吃飯喝酒,他們應該有可能吧?”
劉飛還是搖搖頭說道:“我認為段忠平他們幾個直接泄露標底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他們也是老油條了,也應該非常清楚泄露標底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以他們的油滑程度肯定不會直接泄露標底的,但是,稍微點撥一下、暗示一下鄭三炮倒是很有可能的!”
就在這個時候,劉飛的手機響了,劉飛看了看電話號碼,是王浩然打過來的。然而,劉飛卻沒有接。
接著,王浩然又連續打了三次,劉飛依然沒有接。
林海峰當時便疑惑起來,問道:“老板,您為什麼不接王浩然的電話呢?我想此刻的王浩然肯定被鄭三炮的報價氣得鼻子都歪了!想要向您哭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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