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悅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間竹屋之內,她的床邊趴著一位陽光型大帥哥。
她心想這個程序的設計者果然服務到位,許多穿越小說不都這麼寫麼,主人公清醒之後就算沒有雕梁畫棟穿金戴銀,也會有俊男美女床前屋裡伺候。那麼她要做的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享受生活。
不過先要熟悉環境和周圍的人,絕對不能被第一眼看到的美色所迷,“從一而終”的條件讓她很謹慎。至於“打造一個保家衛國世人景仰的男元帥”也不急於一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趁機先了解一下自己的身體“本錢”,才能合理地開展下一步行動。
手邊沒有鏡子,容貌問題隻能暫時忽略。她發現自己的手腳短小細瘦了許多,上下摸了摸,粗衣布裙,從發育程度上判斷,這個身體大概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性彆還是女。
她慶幸,年輕好啊,可以慢慢養成。沒準眼前的大帥哥就是她的培養對象,不當元帥,當她老公也不錯。
因為她的動作,床邊趴著睡覺的大帥哥被驚醒過來。他臉上露出親切欣喜的笑容:“小妹,你終於醒了。”
這帥哥難道是她的親哥哥?還好她剛才隻是想伸出魔爪輕薄一下帥哥的臉,並未付諸行動。她按照典型套路扮出天真的表情問道:“你是誰?我是誰?”
帥哥耐心解釋道:“小妹你的名字叫妤卉,我是你義兄蘇眠。”
名字裡沒有“黎”字,還是她義兄?沒有血緣關係,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處一室,其中曖mei不容忽視啊。妤卉、蘇眠這兩個名字聽起來不錯,不知是何身份?他們穿粗布衣,睡在竹屋,不像是有錢人。
在她發愣的時候,蘇眠端起一碗粥,用哄小孩一樣的語氣溫柔說道:“小妹,來,哥哥喂你吃飯。”
於心悅有些遲疑,自己這個身體看起來起碼十一二歲了,手腳靈活都能動,怎麼還需要彆人喂飯?而且還是那麼一個大帥哥,親切照料,讓她小鹿撞懷,根本靜不下心。她羞澀道:“哥,我自己會吃飯。”
“啊?”蘇眠眼中明顯流露出詫異的神色,他試探著把粥碗遞過來,囑咐道,“很燙,要吹一吹再吃。”
於心悅不傻,當然知道怎麼喝粥,動作嫻熟很快就吃掉一碗。
她吃飯的時候,蘇眠激動地說道:“小妹,你好像變聰明了。以前你都不會自己吃飯的。”
於心悅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這個身體沒被她控製的時候,八成是個白癡狀態。她腦子一轉想出了說辭:“哥,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個神仙教了我許多東西,可原本的事情我卻記不清楚了。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心悅做策劃工作的時候掌握的要領之一:當自己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就把皮球踢回去,先探探彆人的底。
蘇眠不疑有她,娓娓道來往事。
蘇眠原名叫蘇念初,那是他的母親親自給他取的名字。其實這世上的母親很少會親自給兒子取正式的名字。
皆因國家律法明文規定女尊男卑,男子沒有社會地位,為女子附庸。甚至很多大戶人家的公子,貴族子弟都是不識字的,見識短淺,除了刺繡烹飪彆無所長,勢必要依附女子而活。男子沒有財產繼承權,不能入學讀書,不能為官。世人衡量男子的標準以忠貞、溫順、美貌為重,男子無才便是德。男子在家從母,出嫁從妻,妻死從女。生女需報官府添丁納稅,獲取正式戶籍,生男則不用報備,也不入娘家族譜,當然也不必起正式的名字。
男子出嫁前隨母姓,出嫁後冠以妻姓。男子卑賤,大多隻以乳名或族內兄弟排行稱呼。如男子娘家姓李,族內同輩兄弟行五,則出嫁前喚作李五兒;妻家姓張,男子出嫁後則稱為張李氏;男子死時若為正夫可獲得妻家祭奠,牌位上鐫刻“張門某某之妻李氏五兒”。
蘇眠的母親是華國北方一個有名的藥材商人,她一生隻娶了一名男子為夫,夫妻倆人恩愛非常。可惜她夫郎早逝,隻留下一個兒子。她專情不渝,發誓不再娶,將兒子作女兒教養,從小帶在身邊,傳授他辨識藥材和經商的訣竅。
蘇眠因為聰明有才、性格獨立、高大貌醜一直嫁不出去,更是招不到像樣的上門妻主。二十二歲的時候,他母親突然去世。他一個未嫁男子按照國法沒有資格繼承家產,也不被允許獨立從事經營,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苦心建立的家產事業被族中幾位表姨表姐瓜分。
他的表姨表姐雖然沒有做生意的天分也不夠勤勉,但到底不是敗家女,他原本打算認命忍氣吞聲,想著憑借自己的能力幫襯她們,乞一席之地苟延而活。可她們竟然嫌他礙眼,忌諱他的才能,設計毀了他的名節,將他逐出娘家。
那時他是動了真怒。他偏不能讓她們如願去尋死輕生,因為他答應過母親會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打定主意離開北方,向南漂泊,另謀生路,他想著將來如果有機會再奪回家產報仇。可一路行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讓他漸漸醒悟,這世上男子想要憑一己之力出人頭地有所作為,簡直難比登天。
無論哪個國家,律法都規定,除賣身契之外的任何契約,男子都無權簽訂。官府隻承認女子簽發的印信為有效憑證。他就算想為他人幫傭,都必須找女子作保,也隻能從作保的女子手中領取自己工作的報酬。
他被逐出娘家的時候身無長物,一路向南,風餐露宿饑寒交迫,又因為覺得報仇無望心灰意冷,身體終於撐不住了,病倒在一處荒郊野外。若非被妤卉的父親所救,他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妤卉的父親秦氏帶著十歲的女兒離群索居,在山中自建了三間竹屋。那時的妤卉與現在不同,癡癡傻傻,雖然已經十歲,生活卻不能自理,智力也與兩三歲的娃娃一樣,隻能說些簡單的句子。
蘇眠在養病期間就發現秦氏不是尋常的村夫。秦氏識文斷字,舉止優雅,還身負上乘武功。他猜秦氏是為了躲避仇家才帶著女兒在此隱居。
秦氏因十年前中了某種陰狠的毒藥,毒性入體,逐年加劇,到現在已經耗得油儘燈枯,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天生癡傻的女兒。
蘇眠為了報答秦氏的救命之恩,認秦氏為義父,立下誓言在秦氏去世後,將妤卉當親妹妹一樣撫養照顧一輩子。
半年後秦氏去世了,蘇眠遵守誓言,留下來照料妤卉。秦氏在世的時候,憑借武功打獵砍柴與山外村子裡的純樸百姓以物易物,換取糧油布帛。蘇眠不會武功,但是識得山中草藥,懂一些醫術,日子仍能維持。妤卉雖然癡傻,不過很安靜聽話,蘇眠照顧她並不覺得麻煩。
蘇眠漸漸開始喜歡上了如此簡單的生活。
誰知十天之前,妤卉突然發起高燒,昏睡不醒。蘇眠衣不解帶,日夜伺候在旁,喂藥喂飯,幾近絕望之時,妤卉終於醒了過來。
這一次不僅妤卉燒退了,人也變聰明了許多,看似天真,不經意間卻流露出一種罕見的成熟睿智。如果蘇眠不是一直與妤卉生活在一起,寸步不離地照顧,他還真的以為妤卉換了個人。
雖然秦氏自始至終都沒有透露過他們父女的真正身份,但是蘇眠推測妤卉的生母一定大有來曆,因為秦氏就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妤卉的變化,讓蘇眠沉寂已久的心不知不覺泛起了一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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