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霍一桐的車去往機場路上,韓東稍微鬆下點的心思,始終都沒辦法完全放下。
他直覺,江雨薇會去A境。
那個讓人看不透,摸不透,如霧般的女人,神仙都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到機場,從專用通道乘機不久,飛機就已越升越高。
直到上京市被雲層掩蓋,韓東才收回了視線。
他回憶剛剛跟妻子的通話內容,亦在審量心底角落處的幽暗。
毋庸置疑,他愛夏夢,從未能真正離開過。
可是麵對浮雲遮目,理性衝突,又極容易喪失自我。
他會欣賞陌生的女性,會有墮落下去的想法,會在如雲是簇中迷了視線。儘管,很多很多的時候,可以克製……
這似乎就是為人之大惡,它被種在男性身體裡,不斷的冒頭,想要反客為主。
韓東衡量著,妄想將之思考透徹!
……
到鄰國,天色都已變暗。他乘坐莉娜派人來接的車隊,繼續黑暗中穿行。
有時休息,有時醒來,有時路過那條走過很多次的道路,記憶浮現。
他上次個人乘坐大巴前往,遭遇伏擊,搶劫。因而相識並救了許海蘭……馬錫國,被她男友找人惡意報複,上國內新聞。
進而,在尋找英雄的輿論中,住院期間被媳婦推到前台。
一連串的記憶,讓睡足了的韓東清醒許多。
他點了支煙,看向身邊不遠處,始終拘謹的霍一桐:“怎麼不睡覺?”
霍一桐打個激靈,拘謹搖頭:“我不困。”
“快二十幾個小時了,不困?”
“趕緊睡,才走不到一半。”
霍一桐感覺他口吻親昵隨意,繃緊的神經線有所放鬆:“韓總,您A境話說的真好……我聽您跟他們交流,一點障礙都沒有。”
“把您去掉。”
“哦。”
韓東瞥了她一眼,記得應該有二十七八歲,姑媽評價她工作能力極出眾。此時言談,卻像個小丫頭。索性剛睡醒,行程無聊,就調整了坐姿:“這邊話挺好學。”
“不好學,我自學了好久,現在也隻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我想,這就是天才跟俗人的區彆,在天才眼中,什麼都是最容易的。”
聊著,霍一桐摒棄他身上的光環後,漸漸放開:“韓總,你能不能教我一些學習A境話的技巧。”
“我會說,能聽,但沒總結過技巧。多接觸吧,慢慢肯定能學會。”
“嗯,我一定努力。”停了停,霍一桐試探:“我想找你要個簽名……”
“不簽!”
霍一桐失望:“就當老板給員工點鼓勵不行麼,我一直拿你當偶像的。”
韓東沒再繼續往下聊,偏頭看向窗外,漸無聲音。
他見識過太多太多人,有時一搭話就能察覺對方性格。霍一桐,是那種他感覺不便多聊的類型。
工作就是工作,其它廢話倒可以省略。
到A境。
已是幾天之後。
沒了當初隨隊維和的那些特殊感覺,有的隻是沿途顛簸,浪費時間的煩悶。
這個國家,雖是他商業上最重要的合作者。可是,他真喜歡不起來。因為這裡有著,遠比任何殘酷,都還要殘酷的記憶,有著家國生命最直觀的糾結。
遠遠見到眼神越來越深邃的莉娜,韓東放棄了以前摟抱招呼的方式。上前,拍了下她胳膊,徑隨她一塊去往即將下榻的酒店。
莉娜一樣沒談過多,或即將要做的事。隨口閒聊,卸下嚴肅。拋開捆綁的利益不談,她本也拿韓東當作最可靠的朋友,戰友。會隨著國家利益而產生心態上的變化,但變化微不足道,更何況,她需要韓東這個人,來跟Z國
建立緊密的商業聯係。
為此,不惜把國內電力份額,儘力交出。
如今電廠已漸漸鋪開運營,拋開重稅,依舊像在撿錢。有人也提議限製電廠發展,更有人想瓜分這塊利潤空間無限的蛋糕。
她都一力將這些外因儘數擋下。
一個國家想要良性發展,首先就是ZF的公信力。她怎可能去學那些鼠目寸光者,在各種律法開始完善的過程中,去賭上國家命運。
她很清楚,附近所有國家,需要仰仗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巨無霸國家。電廠,不但振東有股份,更有其它權威資本入駐……
“韓,韓東。這次可以多得兒幾天嗎?”
生疏的Z國某本地話,總算能讓人聽明白。
韓東笑著轉眼:“你這又哪學來的方言……方言,小區域語言。這句話,應該這麼說。”
莉娜把手機遞給他:“我認為,翻譯軟件上,就是Z國的普通話!”
“它可以設置的。”
“這樣啊。幫我設置一下。”
韓東騰的笑出聲來,接過手機幫忙調整。
莉娜也跟著笑,隨即蹦出一句:“你禮貌嗎?上次你說,要帶你媳婦兒過來,人呢?”她看向霍一桐:“好像不是照片中的樣子。”
“她是我助理!”
“哦,小秘書。”
韓東翻了下眼睛:“你還真是取其糟粕,去其精華。該學的不學,不該學的學挺快。還有,形象,一國公主的形象!”
“我不要那些枷鎖樣的東西。”
“說A境話。你說中文,轉來轉去,聽不習慣。”
“不行,我決定這次跟你交流全程中文。我受邀,是要去你們那裡的。等你離開,我就去Z國。”
說笑,酒店近在眼前。
韓東示意莉娜不用再送,在保鏢帶領下,去往休息房間。應對著各種繁瑣禮節,象征性吃了些送來的餐點。他洗過澡後,第一時間通過電話聯絡了家人。
這裡,早不再像以前那樣,連打電話信號都斷斷續續。如今可以很自如暢通的聊,即便遠隔萬裡,亦不存在障礙。
且一番旅途勞頓,放鬆下來,真挺想孩子,尤其想茜茜。至於小墨兒,可能是相處沒那麼多。雖一樣疼愛,心裡總難生出跟茜茜一樣的親近,親密無間。夏夢總說他偏心,偏就偏了吧。反正,她跟嶽母,一樣明顯更偏
小墨兒一些。
電話撥通,跟媳婦簡單報了聲平安。沒聊幾句,另一邊就換成了茜茜聲音。
“爸爸,茜茜想你……”
“茜茜沒打弟弟,是他自己哭,媽咪冤枉茜茜……”
韓東敲了敲腦袋,回憶媳婦對女兒的評價,一時竟難分辨真假。
不過女兒主動辯解,多半是又說謊。
用媳婦的話評價,你女兒猴精猴精,半句話都不能信了。他起初聽著好笑,又意識到這是個不小的問題。思索著,聽她嘰嘰喳喳,像她小姨般話癆。韓東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中,睡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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