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送過來，兩人簡單收拾了下酒店茶幾，當作餐桌。
夏夢頗有點新奇跟新鮮感，她所有記憶裡，跟老公在酒店這麼吃飯還是第一次。
以往，就算是偷懶不過是簡單叫幾個外賣，或者去酒店樓內的餐廳。
一一打開著餐盒，也開酒各自倒上，主動舉杯：“咱倆好久沒這麼坐在一塊了。”
“是麼”
韓東想了想，一口下去了半一次性杯。
刺嗓子的辛辣感，由喉入腹。雖難以適應，卻莫名爽快。
夏夢瞪了一眼：“喝這麼快乾嘛！”
“說了，我多喝，你少喝。你酒量三兩差不多，就這一杯，剩下給我。”
“這麼像離彆酒。”
韓東莞爾：“倆孩子了，還說這些胡話。”
“假如沒孩子呢？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咱們倆沒有孩子，還會不會複婚。你複婚的初衷是更看重孩子，還是更看重感情。”
韓東認真想了想，還沒想明白，就被踩了一腳。
夏夢不滿：“這用得著思考？”
“我是想給個負責任的答案而已。”
“我還不想聽了。”
韓東再次倒酒，隨之給她夾了點愛吃的素菜：“應該是更看重孩子多點，不過肯定還是因為感情而複婚。這問題，咱好像討論過很多遍了？”
“我是看你跟以前說的一樣不，是不是在撒謊。”
韓東再次失笑，舉了下杯子。
夏夢蹙眉：“我都說讓你喝慢點！”
“可是我不喝聊不開，再喝一杯，暈乎乎的有些話就敢說了。”
夏夢看著他再次喝光，被感染，也把剩下的酒喝掉。
沒兩分鐘，還不確定他暈不暈，她臉上先飄過了一抹暈紅。
“老公，你是打算跟我聊江雨薇嗎？還是要破壺沉舟，坦白你瞞著我的那些事……其實我從很早前，就感覺她有些不一樣。對你，對我，儘然不同。”
“這幾天你們倆一同被困在村裡，我甚至做過一個夢，夢見你拋下我跟孩子，隨她浪跡天涯去了。我問你為什麼，你說你想替自己活一次！”
“其實看的出來，你對她跟對其它的女人態度差彆也很大。但我不敢多想，更不願意把你想的太沒原則。而且美的事物，每個人都喜歡追求，欣賞，這是人之本性。我要是個男的，也會對江雨薇這種女人的青睞，而很難抗拒……”
韓東想跟她聊，卻還沒想好要怎麼聊。更料不到她才一杯酒，就把話題引到了懸崖邊上。
他既詫異，又一點也不詫異。
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感情之上。隻不過很多時候，被瑣事占據了這種敏感，並不意味著消失了。
他又幫她夾了點菜，順手，將她頭發往耳後塞了塞：“美的事物確實任何人都喜歡並且欣賞，也僅限於此。我跟你結婚前後那段時間，覺得你就是最美的女人。這種美源自心底，更像一種宿命般的吸引力……我抗拒不了，但又沒什麼是承受不了。所以矛盾中，都走了那麼多彎路。再然後失而複得，又有了小墨兒。真的，我認為我這輩子該得到的已經全部提前得到了，沒有任何理想值得去過度追求……”
“你感覺是對的，我是感覺自己麵對江雨薇的時候狀態不妥，但我認為那種互引更像是人格上的重合，無關私情。你若是因為我們倆心裡會不舒服，以後我會儘量避免再跟她私下裡接觸。”
夏夢直直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我不信你說這些話，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乾嘛繞圈子呢。都可以喜歡很多人，你可以喜歡我的同時一樣喜歡上彆人。反之，我也可以在喜歡你的同時，欣賞彆的男性，這很正常。隻不過，是個接受與克製的問題而已。”
“你有點尖銳。”
“真正的聊天不就是，抹去那些尖銳的棱角。”
韓東點頭：“對，我喜歡她。”
夏夢眼神暗了下去：“然後呢？你是在用自己，像我證明男人有多無恥薄情嘛。”
韓東酒意上湧，心思粗獷許多：“征服優質異性，是男性刻在基因裡的本能。我認為不能克製這種本能很好理解，能克製的，才是真正的婚姻。我是能克製那種，從跟你複婚後，真的可以克製。”
“喜歡這兩個字並不膚淺，它跟愛更不是等號，愛包括了喜歡跟很多東西。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上的人。風華正茂也好，年老色衰也罷，從我選擇了複婚，這輩子我就沒打算讓你再躲開我。”
“何況除了你，我還有最可愛的一雙兒女。傻不傻啊，竟然會夢到有一天我因為彆人，拋棄了一切。相對於現在胡思亂想，安全感缺失的你。我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自信到敢失去一切的你。”
“我能不多想嘛，一兩個月難得見上你這大忙人一麵。”
“我沒多想過，因為我知道我媳婦是什麼人，我信任她。你一多想，我還挺失落，結婚那麼多年，至今沒得到你信任。”
“是你做過的爛事太多，再說感情上，大多數女人都比你們這些臭男人純粹的多，怎麼能相提並論。我倒是不擔心你看上那些庸脂俗粉，就是你這人太招搖，又喜歡發情一樣肆意調戲彆人……”
“你這上升到人格侮辱了吧。”
夏夢趴在茶幾上，墊著下巴：“我就侮辱你，怎麼啦。以後，你給我遠離江雨薇，絕對不準再單獨陪她出去做事。不然我真擔心哪天，江文宇會到咱們家來找你算賬。”
韓東眼睛困的有點不舒服，看她不再吃的進，起身簡單收拾了下：“今兒早點休息吧，等回東陽，咱啥也不做，先帶孩子去拍幾張全家福。然後，把欠你的婚紗照補回來。雖然二婚了，形式總要有，對不。”
“誰二婚？”
不是二婚麼。”
“那是法律上的二婚，我感覺從來都沒離開過你。就算二婚，也是你二婚，你這輩子都欠我……”
韓東溫和抱住她，嘴唇，沾了沾她眼睛：“你說咱們倆，得多大緣分。才能從年少開始，並且想一直走到白頭。”
“那也是孽緣！愛上你，絕對是命運給我人生最大的挑戰。”
韓東索性攔腰把人抱起：“我發現，你還有耍酒瘋的傾向。一喝酒，比我嗨的多。”
夏夢掙紮著下地：“不想睡覺。”
“那想去哪？”
“我想出去走走。”
“走唄，反正越喝越睡不著。要不，咱直接回東陽吧……”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我身邊長大的娃，都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再說我在你身邊，你總想孩子乾嘛，我不值得讓你多看兩眼？”
韓東見她真往外走，將人拽了回來。擁著，倒在了床上，咫尺間對視，夏夢眨了下眼睛：“你做什麼？”
“多看你兩眼……”
夏夢重重摟住他脖子：“我不讓你看。”
“那關燈，這樣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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