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君潔老老實實的去停車。
夏夢礙於知名度跟形象,亦然在下車後戴上了口罩,跟男人並肩距離半米,先進機場。
邊走,邊若有若無打量著男人愈廋,輪廓愈清晰的側臉。
老?
她沒覺著自己老,可也接近二十九歲,距離三十這個分水嶺還剩一年多點。男人跟她一樣年齡,之前覺得他深沉,穩重,還覺得自個要小一些。現在無意提到這個話題,她驟然察覺,他的麵貌還停留在兩人剛結婚那時候……
如果換上一身運動服,仔細打理下,看著,依然還是個小年輕。
小年輕?
怎會對他有這種看法,為什麼會覺得隨著時間增長,年齡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特殊的危機感,突然而至。
夏夢想到了五年後,十年後。
她三十好幾,接近四十……這個年齡是女人對異性魅力的退化期,卻毋庸置疑是男人魅力的爆發期。
屆時他身後小姑娘成群,她怕是連吃醋的資本都沒了……
挪步,再不顧及有可能的注視關注。主動攬住了一開始保持距離的男人胳膊,無聲息使勁擰了一下!
韓東倒抽了口冷氣,驟然注目。
“我剛就開個玩笑,你至於嘛!”
夏夢是覺得下手太狠,但並不道歉:“誰讓你說我老……男人沒有一個有良心。把女人最好的年華拿走了,等她人老珠黃,就踢了換年輕的,都這樣。”
“一個有點資本的男性,不知道要糟蹋多少小姑娘的青春。女人多跟異性聊幾句,男人都不樂意……”
韓東怎麼也理解不了有些人的腦回路,為何如此莫名其妙。
他愣了愣:“你在說夏叔叔。”
“我說所有男人,包括你。你更不是個好東西……比我爸還不如。”
韓東糾結無語。
夏夢見他仍若有若無的揉胳膊,終於有了點歉意:“還疼啊。是我剛才想到你以後背著我泡小姑娘,入戲了。”
“你……厲害。”
夏夢趁機話歸原題:“所以,你理解我了?”
“什麼?”
“管控你財務,不是對你苛刻,是你身上價值少了,鶯鶯燕燕就自然的少了。這是我跟孩子要的安全感,不理解也得理解。”
“少用這麼高大上的理由,安全感的構成,錢是其中一部分。互相尊重,互相體諒,互相愛著,才是真正的安全婚姻。我說了,不再奢求馬上複婚,也接受不了你那些條件。我是做我認為將來不會遺憾的事,讓往後的半年時間來決定緣分。若仍是揪心惦念,再考慮下一步不遲。”
“夢夢,咱們倆比起很多普通人算幸運了。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煩惱,孩子不但有龔姨帶,家裡還有保姆……就這種情況下,還成天的顛三倒四,真不對勁。所以都要在這段時間裡,好好思考一下優缺不足,看看到底能不能為對方去改變。”
“我也是乍然間想通的,婚姻不是談戀愛。如果談戀愛的話,我跟你在酒店連續談幾個月,也不會膩,熱情滿滿,因為它隻需要放縱,滿足彼此身體需求,精神需求,信馬由韁,不需要責任。婚姻是,每接觸任何一個異性,都要去考慮到對方感受,考慮家庭,考慮雙方的父母,雙方的人際往來……它跟戀愛看似一樣,其實是衝突的。”
“其實看出來了,你對馬上複婚,也存猶豫性。極有可能,複婚是個報複性考慮,也說不準……”
夏夢兀自打斷:“我狠不下心報複你,不但報複不了,看到你頹靡落魄一些,都很難眼睜睜看著。可是,你不能不讓我報複彆人!關新月確確實實傷害了我,要還的。她拿彆人的信任,當成她為所欲為的工具!我們倆不至於到那種魚死網破,你死我亡的程度。但,咱們三個人見一麵太有必要了。”
“不管是弄清楚懷孕與否,還是弄清楚你的心在哪,亦或者是,出了這口咽不下的惡氣……都沒有不見她的理由。”
韓東笑笑,視線低垂。
夏夢徑直補充:“放心,隻要她表現的是個正常人,我答應你也一定正常。”
“嗯,有人偷拍,保持點距離。”
夏夢得不到一種肯定態度,試探:“你實在不想見,就躲車裡,我們倆單獨聊。人,你必須給我約出來。”
“一塊見,一塊見。不要說了,有人在拍!”
韓東低頭率先讓步,退開了些。
夏夢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停步轉身:“怎麼一提她,你就不一樣。”
“那就不要提了,兩個人的世界何必總提另外一人。”
“繞不過去啊。”
“我說繞的過去,就一定繞的過去。”
“我是說我,繞不過。什麼臭德行……”
夏夢翻了下眼睛,隨即去往一旁的自動售賣機裡取了個糖果:“來,吃糖。感覺甜,晚上好好的表現,再給你買幾顆。”
韓東接過來裝進了上衣口袋中:“夏律師,公眾場合,吃什麼都不禮貌。而且,我也不喜歡吃糖。不能你喜歡吃,就認為我也一樣喜歡吃。”
“你叫我什麼?”
“夏律……夏公主。”
“這還差不多。不喜歡吃留給茜茜唄,反正她喜歡。”
韓東見她又往身邊湊:“誒誒,真有人拍。”
“我不怕。”
“那你把口罩給我。”
夏夢乾脆解下來,幫他戴了上去:“見不得光的宵小。”
韓東眼見隨著她口罩摘下,更多人注視過來:“你這人,就是心思一起,完全不在乎。我不是宵小,現在也敢見光。是不喜歡,我看到鏡頭,眼睛痛,懂不懂!”
話落,壓根不願湊熱鬨,在一些人未反應過來之時。抓著她手腕,大步去往安檢方向。
……
上京至天海,兩個小時左右。
三人離開機場的時候,太陽正沉,視線中,紅的刺眼。不同的城市,就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說上京帶給韓東的是一種排斥而親切的熟悉感,這裡對他而言完全的嶄新。新潮,新穎,新的世界。
不是第一次過來,是每一次都能發現這座城市有新的東西。
有塗青山派來專程接機的人,車子熟悉穿梭在街頭巷尾,停在了一座高入雲層的酒店車場內。而隨著車子剛剛停下,塗青山等人也從酒店中走了出來。
非常隆重的招待,接待方式,足夠重視。韓東卻是在夏夢跟溫君潔下車後,合上了玻璃。
塗青山看不到他,他也沒心思跟對方打招呼。
夏夢要忙的是工作,或律所入資新通源,或塗氏入資律所。他要忙的是,即將找機會去打的這個電話。
躲,終歸沒用,是該清清楚楚的時候了。
不但要理清楚關新月,他還要理清楚夏夢,理清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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