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不忍再看她掉淚,可說太多話了。有真心的,也有假的。
且已經到了公安局門口,有警察在路邊等著,不方便再有何忍不住的動作。
手指想去再抹她眼角,夏夢轉頭避開:“這兩天能離開公安局嗎?”
韓東衝那名警察點頭招呼,又看向女人:“隻要新聞風向有變化,隨時都可以出去。不方便多說了,萬一被人舉報,會害那個警察,我得先走……”
“嗯。”
夏夢輕聲應允,先男人一步回了距離不遠的車子。
車窗內,心慢慢冷卻。直至,見不到男人背影,她才示意劉小刀開車回酒店。
有些話能騙人。
是在她想要選擇性相信的時候。
但事實上,接納不代表釋懷。
關新月告知懷孕之時的那種表情,輕易就能刺痛她。想及婚前婚後都一心一意愛著的男人跟彆的女人在一張床上,碎掉的心或許短時間能被他拚湊在一起,可始終都有縫隙。
對方不是沈冰雲跟白雅蘭。
她沒辦法把關新月當成男人的前女友。實際上,男人跟關新月的情分,是在她覺得感情最入心的階段發生的。她都不肯定,他跟關新月的感情是不是真有嘴上說的那麼輕巧。
更嚴重的問題是,她的感情潔癖,伴隨著矛盾的心靈依托。
離不開。
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怎麼熬過來的,有多後悔礙於臉麵,強迫著自己挺直腰板跟他一塊去民政局。
已經回公安局的韓東也沒有表麵上那麼輕鬆。
他哄女人,女人給他台階,不代表著就真的徹底翻篇了。特彆在手機不能用,又急迫想確定什麼事情的時候。
睡不著,韓東跟警察商量了下,借手機走到一旁撥號:“你剛剛在開玩笑?”
對麵聲音溫和淺淡:“我不確定,但大夫告訴我,像是懷孕了。”
“怎麼可能。”
關新月激動:“為什麼不可能,我沒說讓你對我這個情婦負責,懷不懷孕跟你有什麼關係!!東子,我真是太天真了,沒事去碰感情……竟然忽略了,像你這種根正苗紅,堂堂正正的男人,從骨子裡是瞧不上我的。”
“你檢查清楚,咱們再談這個。”
“要負責啊!”
“我的意思是,沒有最好,有了就做掉。你也不要太擔心,應該不會中那種不足百分之一的概率。”
關新月壓抑哽咽:“你連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韓東手指收緊:“離婚之後,我給過咱們彼此機會。發現不一樣,你跟我印象中一點都不一樣……以前我認為的你,做生意規矩,身世名聲不由人,大方,感恩,感性。但一起經曆過悅城,一起真正相處才發現不是這樣的……”
關新月打斷:“要給自己找這麼多玩弄彆人感情的借口嗎?不要解釋,我一點都不難擺脫。你讓我滾,我就滾的遠遠的。我也不後悔認識你,至少你讓我懂了,做情婦就要永遠有做人情婦的覺悟。”自顧奇怪笑著,她聲線愈僵冷:“多餘的五點九億,明天我會打到你賬上,夠不夠?”
韓東深呼吸:“我不要錢。”
“這跟你要不要沒關係,它臟,不要再拿它來侮辱本來就很臟的我。”
“新月……”
嘟嘟嘟!
電話斷的乾脆至極。
韓東手掌在顫,手機似有些承受不住重量。
他慢吞吞的還給警察,進房間,連續呼吸來緩解不怎麼穩定的心境。
有沒有這麼委屈?
本就是一段偏畸形,不真實的感情,竟演變成了這種樣子。
懷孕。
韓東第一感覺就是她故意說給夏夢聽,可這個電話以後,莫名擔憂起來。概率不大,畢竟存在著這種概率。
虛脫感襲來,他即刻躺倒在了床上。
腦海中要麼是始終溫柔的關新月突然發狠決斷的樣子,要麼是笑的毫不作偽的前妻。
他想斷前者,被她口口聲聲的懷孕,衝擊到不敢再想後者。
假如關新月真的懷孕,肯做掉還好。不做,將會是這輩子橫在他跟夏夢之間的天塹,也是對前妻的侮辱跟最大傷害。
叩著頭部,韓東再也難以心安理得的逗留在這。
他明天一早,就必須要出去。
……
次日,接近一宿未眠的韓東又打了個電話。一個多小時左右,一輛越野停在了公安局門口,是穿著便裝的江文宇親自過來辦保釋手續。
不難辦這些,尤其是江文宇特殊的身份。
溝通著,很短的時間,他就見到韓東被人從裡麵帶了出來。
重重抱了下:“走走,先洗澡換身衣服。哪不好,非呆在這,不早打電話”
韓東神飛天外,等待開機之時:“再給我幾天時間,有點急事得處理。”
“知道,知道,滿世界都是新聞。隻要你人確定過去部隊,等半個月也不遲……”
“用不了半個月,我全安排好就成。”
江文宇上下打量著:“什麼情況啊,心不在焉的。”挑眉:“是不是嫌我礙眼,急著見弟妹。話說,我今兒新聞上看到,弟妹說你們要複婚了……恭喜恭喜,早就看你跟那個關新月不是那麼回事。”
“新聞?”
韓東低頭打開了一個關注的賬號,之上女人是簡短而明白的發言。正式回應她的前夫是振威董事長,兩人感情未斷,打算複婚。
這種新聞的傳播度,於某個時段,蓋住了沸沸揚揚的振威跟重安的事件。
韓東從她的角度也猜到她為何主動在此節點發這條回應,應該是在幫著壓製肆意混亂的輿論局麵。
江文宇沒留意反常,懶著他肩膀:“踢塔羅斯那一腳,太牛了。昨兒開會,專程給那幫受訓人員放了一遍視頻。知道是你要來做助教,興奮的摁不住……”
“誒,跟你說話呐,想什麼!”
韓東回神:“中午不跟你一塊吃飯了。你自個先回去,等抽出時間來,去你家找你,想嫂子了……”
“滾蛋。那你去哪,送你過去。”
“上京酒店。”
江文宇等人上車,沒忘了最惦記的事:“你答應過,給茜茜還有鬨鬨訂娃娃親。”
鬨鬨,是江文宇剛出生幾個月的兒子。
韓東瞥了一眼:“訂親管什麼用,長大了你還能乾涉孩子結不結婚。”
“那不一樣,訂了就是近水樓台。”
“行,訂!等部隊事完,就訂。彆再打擾我,休息會。”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