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定，江樂蕊讓人去取了兩套新的練功服，及一應護具。
還是看不出來韓東跟夏夢如今具體的關係，但等夏夢進去換衣服的時候，還是想溜。隻可惜，剛走出一步，被人從後抓住了帽簷。
哎呦！
江樂蕊踉蹌，轉頭怒視。也隻瞬間，眼睛轉著，委屈求饒：“帥哥，我錯了……”
韓東順勢幫著轉了下帽子：“什麼錯對，帽子歪了。另外想麻煩江小姐帶茜茜出去玩一會。”
江樂蕊眼睛眨巴幾下，不無曖昧：“這兒不合適吧。要不我出錢，去開間房。”
聲音越來越低，自覺玩笑不妥，即刻轉移目標：“小姑涼，走，阿姨帶你去認識幾個帥帥的小哥哥……”
茜茜在這是沒什麼樂子，瞅了眼爸爸，主動牽住了江樂蕊的手。
“誒誒，真乖，小心台階。”
江樂蕊眉開眼笑，伺候姑奶奶一樣，身體彎了九十度，捧著茜茜手臂。活像太監的標準姿態。
韓東實在被這活寶逗到，忍著叮囑：“彆走遠。”
江樂蕊回頭打了個手勢：“安，保證寸步不離。”走兩步，回頭：“彆忘了在夏總麵前美言兩句，等以後健身房想做宣傳，便宜點兒……”
這邊人絮叨著離開，身後腳步聲響了，是夏夢已經換好了練功服。
纖塵不染的白色寬鬆衣服，腰帶束縛著，很像是跆拳道館的服裝。不同的是，料子似高級一些，緞麵感強。
頭發為了方便，在腦後挽了個丸子。額頭光潔，乾練而不顯臃腫。
要是丸子上再插一根簪子，很有俠女古風。
“茜茜呢？”
夏夢沒發現女兒，走著問了一句。
韓東彎腰拿起腳下護具：“我讓江小姐帶她出去玩一會。”
“合適嘛。”
“孩子在更不合適，動作太大，她怕！你笨手笨腳的，她一搗亂，還容易碰到。”
“我意思是，你把孩子放心交給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合不合適。”
“很熟悉呀，她母親黎總也接觸過。再說，你出門就能見到，擔心什麼。”
夏夢繞過這茬：“不換衣服？”
“做你陪練，我一動不動都沒問題，不用換？”
“也對，都快忘了韓先生以前拿過那什麼格鬥冠軍，還是赫赫有名的大教官。”
“所以啊，你得感覺榮幸。並沒幾個人被我單獨練過。”
“真夠自大的。”
夏夢嘟囔著，開始活動身體。
她底子在，可太久沒碰，覺得身體協調性可以的時候，還是猶豫：“怎麼練，你說啊？”
韓東哭笑不得：“想玩自由搏擊，還能怎麼練。不是，你到底接沒接觸過這個。”
“我很早的時候就跟著學了一陣，當然接觸過。”
“大姐，你那是自由搏擊嘛，那是女子格鬥。知不知道什麼叫女子格鬥，統稱花拳繡腿。”
夏夢被他刺的下不來台：“少廢話，我就想活動活動身體，直接說怎麼練！”
“打啊，用你全部力氣打我。”
“頭次聽說還有想挨揍的……不過，我可不舍得……”
慢悠悠的，夏夢突然一個標準的中鞭朝韓東踢去。力道不足，動作標準。重要的是，偷襲！
韓東沒動，抬了胳膊，護具精準墊在了她腳麵上。
砰的一聲，夏夢反立足不穩，退開。
“下盤都不穩。來，用拳！等等，我給你放點音樂，跟著節奏來……姿勢不對，該這樣，打著不累，也不易傷到筋骨……平時自己沒事的時候，也可以買個沙袋，鍛煉身體的協調性，反應能力。最重要的，它所減少的熱量比刻意減肥要健康太多，簡單，實用……”
“這是拳擊吧！”
夏夢試探往前打了一拳。
“對！”
“我學能實戰的。”
“那個不適合你，嚴謹來說是不適合普通女人。拳擊比較速成，不受那麼大罪。它的姿勢是固定的，有點節奏感的人，容易上手。就不知道你這種拉個吉他像哭喪一樣的選手，能不能找到節奏……”
噗通！
又一聲悶響，夏夢偷襲的一腳，再次被韓東輕易墊住。
夏夢一點沒被抓包的局促：“反應挺快嘛！”
韓東退後幾步：“彆動腳，警告一次。”
“後果是什麼？”
“你試試。”
話落，韓東就從她動作上預判出了什麼。
果不其然，毫無征兆，夏夢又朝他大腿踢了過來。
這次沒擋，抓玩具般卡住了她足腕，卸力上提。不見用力，夏夢驚叫連退幾步，直摔在沙發上。
她眼中怒意閃爍，扶著慢慢重新站起。
韓東把護具給丟開：“不用瞪，用拳，隨便你打。前提是，你能碰到我一下。給你點動力吧，訓練期間讓我離開原地，算你贏！”
“贏了有何好處？”
“隨你，你覺得我對你還有什麼價值，儘管提。可惜，你估計沒贏的機會。”
“等一下，再說一遍，我錄音留證。”
夏夢摘掉一隻拳套，把手機翻了出來。
韓東看她半天，扯了扯嘴角：“我說你這種業餘選手還真夠業餘的，到底練不練！”
“你先把剛才話再說一遍。”
沒等到回應，夏夢把拳套又戴在手上，嗤笑：“碰到你這類厚臉皮的，還真沒招。”
看她進入了狀態，韓東稍提了幾分謹慎。
“小心鼻子，傷了不能怪我。”
“趕緊！”
摁下開關，充滿節奏感的音樂隨即充斥了整個房間。
夏夢雖初學這個，可從小接觸安保業，對於這些格鬥類的伎倆並不陌生。被稍微提點，比常人容易上手的太多。
第一拳笨拙，中規中矩，姿勢標準的讓韓東略感驚訝。
托開她手腕，韓東順手把外套除了：“對，就這樣。不要有任何的顧忌，把我想的壞一些。步子，步子，邁左腳……”
許是男人毫無感情的聲音顯得機械，漸漸的，隨著找到音樂節點，夾雜著半點邊也沾不到男人的不服。夏夢徹底丟下了還端著的舉止。
默念著王八蛋欠揍，動作越來越順暢。
目標大多是上半身，韓東能躲則躲，躲不過就巧力隔開。
聲無感情，輕而易舉的改變了氛圍。
五分鐘，足足五分鐘。
夏夢頭發黏到了額頭上，輕飄飄的最後一拳揮出。扶著膝蓋擺手，有氣無力：“停，先停！”
“還練不練。”
“當然練！”
夏夢咬牙，再次站直身體。隻人近在眼前，她初始抱著能揍對方一下兩下的自信徹底沒了。
瞄了眼他身後，眼睛驟然睜大：“茜茜！”
失常的聲線。
韓東心裡咯噔，條件反射般跨步轉身。眼中空無一物，孩子不在，耳畔又有風聲襲來。他一時分辨不出具體狀況，麵上發熱，挨了一拳。
他知道自己被耍了，怒起又降。
無聊不無聊。
夏夢一點也沒心虛的意思，甩掉拳套，看向韓東腳下：“訓練期間，動一步就輸，輸了！”
“真夠有意思。”
夏夢理所當然：“能贏就行。你說的，我贏了，答應我一個條件。放心，不為難你，幫我按個摩算了。今天運動量有點大，估計明天會疼！是不是很意外，以為我會提什麼過分要求……”
“我去看一眼茜茜。”
“不用，剛才我還看到她跟你的那對象在遠處溜達，可開心了。”又往門口處掃了掃，癱坐在沙發上，招了招手：“來啊，趕緊按，一會繼續練！”
韓東愣了幾秒鐘，到沙發後頭，雙手壓住了她肩膀：“我說你這爭強好勝的心態，什麼時候能改改。為了打我一下，什麼招都出。”
夏夢舒坦閉著眼睛：“你也一樣，讓我打一下又死不了人。這麼厚的拳套，還能傷著你啊。”
“也對……不過，你領口扣子開了，角度有點影響發揮。”
夏夢拿茶杯作勢後潑，挪到嘴邊抿了抿，這才騰出手順著把扣子給扣住：“你水平比這的專業拳擊教練怎麼樣？”
“我不擅長這個，略懂皮毛，比不了太專業的拳擊選手。”
“嗯，擅長泡妞。跟江樂蕊充其量見了兩麵吧，熟絡的孩子都放心交給人家。”
“好好說話。”
“我不說了，你手勁輕點。嘶，我腳疼，剛才扭了下。”
“跟我有什麼關係……”
“給我揉揉。”
“你穿裙子我還考慮考慮。”
夏夢滯聲：“要是跟你還沒離婚，能被你這張嘴給氣的老十歲。”
“我更慘，說不定會老二十歲。我除了你，還沒碰到過第二位健個身，都能弄成生死大敵的貨色！”收工，拍了拍她肩膀：“才五分鐘，沒這麼矯情吧。來，接著練。”
“腳真疼，你幫我看一下。”
韓東繞過去：“臭不臭。”
“你聞……”
夏夢褪鞋，腳往韓東臉上湊，隻半途，被一巴掌拍了下來。
“疼！！！”
“太疼的話打120，我看不了。”
夏夢忙揉了揉腳麵，本不疼的，被一巴掌拍的生疼。正怨憎著，陡覺有異。
“夏，夏總。我是想來告訴你一聲，這什麼飲料都有……”
身後，江樂蕊竟不知何時來到了這。
夏夢臉上時紅時白，最注重形象如她，剛才揉腳的樣子，不知道被想象成什麼。
心裡尷尬，又自若穿了鞋子，起身笑迎：“不用，有茶水就夠。不小心崴了腳……”
韓東打斷：“摳腳呢！”
江樂蕊訕訕想笑，又強忍住：“茜茜嚷著找你們，才帶她過來。我去給她拿點零食……”
氣氛由尷尬轉為安靜，待人離開，夏夢眼如銳劍。
韓東根本不給她說話機會，也不對視，抱女兒離開了VIP室。獨留夏夢，有殺人心，卻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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