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秒流逝，夏夢亦然開始瀏覽員工發送在群裡的各種報表，以及文字發言。
走廊持續寂靜著，偶有護士路過，會躲看一眼兩個同樣出色的女人。
公眾裡都很有知名度，一個名聲良好，一個略有些狼藉。
但對護士而言，全都是尋常見不到的大人物。
沒敢輕易打招呼，隻隨著護士離開，不時有假裝路過的護士會看上一眼。如果不是在醫院裡，要簽名合影的心思都有。
便是如此，私底下也議論紛紛。
實在是很奇怪，一個普法論壇的創始人，線上迅速嶄露頭角。一個商界女強人，近幾年曝光度極高。怎會在一塊的……
夏夢被這些或有意或無意的目光觀察的浮躁，交疊著雙腿，等又一位護士離開。語態不明，先且打破了凝固的氛圍：“關總，通源集團最近好像有點負麵傳聞。說是資金鏈斷掉，員工薪水都發不出來。聽說要裁員，是真是假？”
關新月聽不出來她是嘲諷還是正常交流，冷淡：“你認為真，就是真的。你認為假，當然是假的。經商者，很常見的事，有的企業一路唱衰，反發展越來越好。有的風頭無兩，如前兩年的某個家喻戶曉的互聯網公司，幾個月前剛剛申報破產，欠債無數。”
“網上這些東西，就跟大風刮來的一樣……”
夏夢笑著打斷：“關總，這幾年倒了多少家公司，你隻記著那家經營不善的互聯網企業了！市場規則就是這樣，你做不好，有人替你做好。破產有破產的因素在，咱們這些人要吸取教訓，而不是被嚇到……”
停頓，她抬了下視線：“廢話太多了，關總肯定是比我更懂教訓的。畢竟，關總經曆要更複雜一些，哪方麵經驗都讓人望塵莫及！”
關新月懶聽弦外之音，唇角揚了揚，聲線溫和。
“夏小姐，真正的碩士生說話方式都跟你一樣婉轉麼？你指哪方麵經驗，聽不懂。”自然翻了下手機：“怪不得東子說跟你在一塊特彆累，連說句話都這麼高深莫測，開始理解他了！”
夏夢明知她有意激怒自己，仍臉色微變。
也隻是瞬間，便恢複如常：“關總，我跟他生活了三年多，他什麼人我還是知道的。有些話他會不會說，我清清楚楚。”
聊天略有失控，恰好又一名護士路過，兩人暫時打住。
夏夢不耐這樣下去，等人走遠後直言：“關總，我挺好奇，你看上他哪了？”
關新月稍作沉吟，認認真真：“我一樣好奇，他看上你哪了？我認識東子的時候，你們夏家在東陽大小算個豪門。挺詫異的，唯一的姑爺，一身地攤貨，連輛車也沒有。跟夏小姐的光彩照人想比，實在難以想象他會是你老公……”
“對，還有個叫邱玉平的，你前男友對吧。你為了他，當著許開陽，我，所有參見酒宴之人的麵，一耳光摔在了自己老公臉上。韓東灰溜溜的離開後，你知道彆人怎麼說的？”
“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都懂。就是一個妻子為了前男友，抽自己老公一個耳光，僅此而已……”
夏夢心跳加速：“關總，這是我家事？不是你插足彆人婚姻的借口。”
“家事？法律上承認你們是一家人。夏小姐不妨去打聽打聽，在東陽圈子裡，有誰認為你們倆是一家人。你說他是你老公，彆人不這麼看，彆人會認為，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尊嚴的癟三而已。”
“這是韓東，忍常人所不能忍，看彆人所看不到，可這不是你輕賤他的理由。法律還不外乎人情，妻子這個法律上的幌子，算什麼！夏小姐還真好意思口口聲聲掛在嘴邊！”
夏夢視線凝住：“什麼時候，連第三者也能如此理直氣壯。你簡直要顛覆我的價值觀！”
關新月對視：“你沒有價值觀！！能當眾對丈夫有如此行為的妻子，不配談價值觀。”並不介意對方漸漸冰冷的眼神，關新月斬釘截鐵：“你應該放過他，不要再把人拽回那個沒有絲毫尊嚴的家裡。他跟你保持一天婚姻關係，對他就是侮辱。”
“韓東在我心裡是個英雄，我接觸他之前，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人。我拿錢試探過他，我也拿人試探過他，無動於衷。他沒跟我說過他在部隊裡的生活，但想得到，一定特彆不容易。滿身的疤，甚至瞳孔裡麵有時都能看到疲憊……夏夢，他應該有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而你，做不到！”
夏夢吐了口氣：“關新月，介入就是介入，再怎麼說也是介入，何苦繞這麼大圈子替自己所作所為找這麼多借口。我跟他有女兒，有感情。你呢，你一個做過彆人情婦的女人，你配麼！”
“捫心自問，配麼！口口聲聲說他是個英雄，口口聲聲說他因為我而聲名狼藉。你帶給他的又是什麼。”
關新月出神，視線偏轉：“我沒想過做他的妻子，不管你信不信，沒有奢求過跟他能走到結婚那一步。”停住，聲音驟然泛冷：“可是，我能夠做到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情……”
夏夢再次打斷：“你做不到，你這種人永遠也想象不出，一個完整的家庭，對他意味著什麼。另外我要澄清一下，酒店門口打他的那一耳光確實給我自己也造成了很大困擾，但我不後悔。”
“你並不了解他，你沒有見過他差點把人從樓上丟下去，你就不會知道我著急的是什麼！”
“說實話關總，大家都是女人，我個人之前挺欣賞你的。刻意叮囑自己老公好好幫你做事，以回報你當時幫他的那些忙。你呢，做的是拆散彆人家庭的齷齪勾當，把人一腔赤誠全部踩在腳底，真是大開眼界！”
關新月眉頭緊鎖：“你太高看我了，拆散家庭的人是你自己，跟旁人沒有關係。還有，你沒資格跟我再談這些，事實是，你在故意拆散我跟韓東。你隻是他的前妻，而我，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在海城，我們已經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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