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一覺睡醒,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晚上八點鐘。
妻子沒去上班,在他身邊靠著,拿手機無聲刷劇。穿著一條運動褲,跟一件寬鬆同色運動T。
夏夢聽動靜,放下手機:“醒了。睡這麼久,餓不餓?”
韓東抬頭枕在她腿上:“餓。”
感覺他調皮在掀自己上衣底擺,她笑著擋開:“我去幫你做點吃的。”
“你會做飯?”
“我會煮麵。”
“那你幫我煮一碗。”
夏夢躍躍欲試:“行啊,你等我十分鐘。”
韓東笑笑,起身壓了下裂痛殘存的頭部,打開枕下手機。
很多很多的未接來電,全是朋友親戚,估計是來打聽事的……
他無心回應,索性發了個朋友圈,告知沒事。人太多,不一一回電。然後才撥樂皮文彬電話,他也在他睡著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應該是到同江查出了點眉目。
通話間,他穿著拖鞋下床,又喝了杯水:“怎麼樣了?”
“東哥,我找到了這家花圈店,寄件人信息給我了……在上京那邊,我正打算過去,找警察協助好好查一查……”
上京?
韓東思索了片刻:“你去一趟也行,我給你個電話,找他。要是身份證跟位置都是假的,彆查了,太麻煩。”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算完,是不值當興師動眾。我在上京市有幾個仇家,可人得罪一年幾個月了,冷不丁給送個花圈過來,不合常理。所以跟上京沒什麼關係,就是個套,故意擾亂視線。”
“聽我的,電話記一下,權當去幫我看看朋友。”
皮文彬滿頭霧水,自個大老遠跑來了,又不讓下功夫查了:“東哥,你知道是誰啊?”
“大概知道,是不是無所謂,早該一塊算這筆賬。真搞錯人沒關係,他不冤枉!”
放下手機,緩口氣,去臥室洗了個澡,而後隻穿著條妻子買的情侶運動褲,去健身房。
酒後不舒服,運動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往往一身汗出來,神清氣爽。
天悅樓的時候讓皮文彬去查快遞,是急怒下安排的。稍平複便知,這事跟花圈店沒關係,跟快遞員沒關係,跟寄件人可能也沒關係。
查這個,簡直是呆頭呆腦。
不單單浪費時間,還有可能一無所獲。網絡太麻煩,上次的小米粒事件,若非巧合他把跟蹤者逮了個正著,想確定是誰,可能性接近沒有。
當然,想認真查肯定可以查的到,任何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但需要的關係網太繁雜了,非攸關大事,根本就不值。
他有多少力氣丟掉家人,丟掉工作,丟掉生活,丟掉社交去做這些。
本身對方危害性談不上刀懸頂梁,他如此,隻會讓其看笑話而已。能簡單的去做,他不會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去健身房發泄片刻,妻子端著一碗麵走了進來。
韓東是餓了,還很好奇她會做什麼飯。
麵條賣相還可以,白,白的乾乾淨淨,沒有雜色。菜葉黃中發紫,煮過頭了。雞蛋碎的不成形狀,像刻意打碎的一樣。
不過看著好像能吃。
而且妻子雙手沾水,一副讓他趕緊嘗嘗的興奮樣,他半點也沒表現出嫌棄來。
什麼事都有第一次,他不能打擊她熱情。萬一以後家裡沒保姆了,她多少可以頂點用。
拿筷子吃了一口,麵條煮泛了,沒鹽味,沒其它調料味。白水煮麵,哪怕加了雞蛋跟菜葉,也還是白水煮麵感覺。
還好,沒打死賣鹽的,不錯了。
難咽是真的,但韓東這人吃東西不怎麼挑,畢竟再難吃,比樹葉樹皮之類的肯定好的多。
他隨便盤膝坐地上,邊吃的痛快邊道:“寶貝,真好吃。”
夏夢眉開眼笑:“那我以後經常給你煮夜宵,我第一次做麵,聰明不聰明,沒學過……”
韓東心想這跟聰明有什麼關係:“嗯,特彆棒。再加點鹽,少煮一會,更好了。”
夏夢看他吃的香,有些好奇:“老公,我嘗一口。”
“你彆嘗了,就這一點,我不夠吃。下次多煮一些。”
說話間,韓東連湯都一塊喝了,碗裡乾乾淨淨。
夏夢起了興趣:“夠不夠吃,不夠我再去做。”
“夠了,晚上不宜吃的太飽。”
夏夢這會心情大好,忘了中午男人在天悅樓還凶過她。見他要刷碗,先一步拿了過來:“我刷,你繼續健身,等會來陪你。”
韓東暗暗古怪,看著妻子樂嗬嗬的忙前忙後。
女人這幾天都溫柔的無微不至,他在琢磨什麼情況……早習慣媳婦兩手一負當姑奶奶,突然變小女人,還有點不習慣。但感覺,何止是好。
想著,打開跑步機,慢慢走動起來。
夏夢不多會也興衝衝進了健身房。
男女搭配適合做任何事,也包括健身。枯燥的運動,加上夫妻情趣,是種享受。
不過她身材恢複後就沒那麼大健身執念了,常來,是喜歡看丈夫健身,也喜歡跟他多呆會兒。最重要的,她也可以當丈夫健身的工具,很有意思。
剛吃東西不久,韓東沒做太劇的運動。跑步機上走了一二十分鐘,見媳婦又慣例從後摟住了他脖子,韓東輕巧抓住單杠慢慢做引體向上。
“我說,你不運動,還來乾擾我……老老實實在跑步機上散散步,看會電視不行。”
夏夢跟個布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理所當然:“我也在運動,摟你脖子要力量啊,雙腿也需要用力。”
“那你輕點,勒死人了。”
夏夢裝聽不到,幫忙計數:“上次做了三十個,二十五了,加油,今天爭取做四十。”
夏明明也經常來健身房,瞧見兩人姿勢,呆了眼睛。
她見過男女正麵交纏一塊做引體向上的,沒見過背著一個人做這動作的,還輕巧隨意。
夏夢發現妹妹來了,回頭掃了一眼,無動於衷:“看什麼看,趕快走,彆耽誤你姐夫健身!”
夏明明一腳踢在門上:“你們一個個都欺負人,我好欺負啊,這個訓,那個打。我不找我姐夫找誰說理。”
“你是嘴賤欠揍。”
夏明明可憐兮兮,看著韓東背影:“姐夫,你媳婦剛才打我……”
韓東每次聽到她說話都想笑,小姨子嘴是有點碎,還有點賤兮兮的。她喜歡故意氣夏夢,屢揍不改。
見沒人搭理自己,夏明明小跑就衝了過去。一躍,摟住夏夢,扳住了韓東肩頭。
“你個死明明!”
夏夢身體一緊,韓東在做的動作也撐不住,仨人一塊掉了下來。
夏明明使了壞,轉身就又跑回門口:“最討厭有人當我麵秀恩愛,都不要臉……”
夏夢橫眉冷對:“這健身房是我跟你姐夫收拾的,私人空間,你自己闖進來,還怪我們秀恩愛。”
“呸,賤人!”
夏夢被她懟的哭笑不得,眼見妹妹丟一句話就嚇跑了,不禁道:“老公,什麼人啊這是。我就在客廳打過她幾下,非跑回來報複我。”
韓東失笑:“誰讓你沒事打她。”
“她嘴多損,我除了動手還能怎麼樣……不是,你到底幫誰說話。”
打趣著,夏夢狀若隨意:“你剛才睡著的時候來過很多電話,皮文彬是不是查到誰郵寄的花圈了?”
韓東含糊道:“還在查。”
夏夢又道:“我又請了一天假,明天咱們去龍山玩好不好……”
“明天不行,明天我有事。”
“什麼事啊。”
“一個戰友身體不好,我去看看他。也不遠,開車幾個小時而已,當天可以回來。”
夏夢抓著他手掌的動作略緊:“你彆騙我,從來都沒聽你說過這個戰友。”
韓東側目看了她一眼:“彆一驚一乍行不行,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還問了乾嘛!”
夏夢踩了他一腳,悶悶道:“對你越好,越蹬鼻子上臉,連句話都不讓我問。”
韓東沒再搭話,進臥室之前點了支煙。
有些事他也不是非要瞞著媳婦,女人膽子小,顧忌多。他要完完全全的跟著她思路走,恒遠都收購不了。她擔心的“違法犯罪”,他思維裡沒有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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