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最終還是沒睡上台階,躺回了車裡。關新月也沒睡午覺,跟著許開陽一塊去了現場。
來回不定的一天,隨著幾聲爆響衝破天際,震動著整個同灣。一片煙雲從中心處升起,十幾層的樓,眨眼間消失無蹤。
幾個月,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同灣從一個居民集中區,變成了待拆區。
不久的時間後,這裡會荒蕪一片,同時又勃勃生機。
商業街,居民區,學校,醫院,商場……等等等,新的建築會取代現有的老式建築。新的道路,也會是整個臨安市質量最好的道路之一。
韓東心裡那份落差感,離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就感,他仿佛看到未來同灣成為了臨安的又一個經濟中心。周邊開發,開發,再開發,變為另外一個市中心。
規劃圖上就是如此,以同灣為點,進而重塑整個南區。
許開陽的另外兩個高檔小區,也是根據規劃圖進行提前開發的。現在銷售情況不佳並不代表著未來銷售情況還是如此。
推脫著沒喝許開陽在市區酒店舉辦的慶功宴,韓東載著被曬了一天,有些困倦的關新月隨後離開了這。
找了家普通餐廳,之後,韓東先送她回家。
已經是八點四十分,關新月懶懶靠著座椅,膝蓋蜷縮:“東子,現在可以談談你看中什麼生意了麼?”
韓東記起來下午兩人聊過的那個話題,沒想到她還有執念,笑了笑:“距離太遠,有點接近虛無縹緲。海城知道吧,特彆適合旅遊的一個城市,很有特色。將來有機會,我想去試試旅遊這塊!”
關新月驚訝:“海城,那麼亂的地方!!”
“以前是挺亂,最近我看過新聞,加上也有朋友在那邊。還不錯,沒想象中那麼糟糕。而且,現在國內旅遊業如此發達,除了去碰一座嶄新的城市,彆的城市有希望麼。”
“也對。那你什麼朋友在那邊,等有時間,帶我過去考察下。”
“考察個屁,我就隨口一說,還當真。”
關新月錯愕:“不是不是,這想法真的不錯。我對海城了解還蠻多的,有些地方的雪,終年不化,具備全國內最天然,最大的滑雪場條件……”
“如果治安真的好轉,旅遊業做起來的幾率很大,不會缺遊客。”
“一個略有點神秘的城市,如果沒傳聞中那麼邪惡,我是有興趣過去一趟。而且距離邊境那麼近,去海城相當於出國旅遊了。”
“英雄所見略同,跟關總你看法一致,說明我也有點商業頭腦,對吧!”
“我發現你這人熟了之後,一點正形都沒有。是不是你們當過兵都這樣,一旦交了朋友,就沒那麼多拘謹了!”
“朋友?”
關新月點頭:“對,我覺得咱們是朋友。另外,你如果真有興趣有關係可以在海城弄旅遊業。我可以找資金,我出錢,你出人脈,這公平了吧!”
“找資金?新月,開發海城旅遊,你覺得需要多少資金。你若是不投同灣,我倒信你找的到。”
關新月兀定:“你要多少我給你找多少,大不了再拉一個人入夥。前陣子去天海,認識了一個金主。什麼都缺,就不缺錢,隻要他感興趣,錢不是問題。”
“所以前提就是他感興趣,說了也白說。”
關新月忍俊不禁:“報個數,然後做個策劃出來,我好拿給人看。大不了我做你的打工仔,你們各拿四,給我一點管理費就行。”
“緩一緩再聊這些,早著呢。”
“生意場如戰場,你覺得早,人家說不定都開始動了。”
“誰也動不了。”
“這麼自信?”
“我朋友說優先考慮我,誰要動,她不得給我打聲招呼。”
“你朋友在那乾嘛的?”
“猜。”
關新月翻了個白眼:“懶得猜,我相信你朋友靠譜。你說能做旅遊,關係肯定沒問題。總之,如果需要資金,你出人脈,人家出錢,我管理。這種合作模式不罕見,很正常。”
韓東本來真的隻是隨口說一說這件事,關新月的一番話,倒讓他起了興致。
是的,他根本不用出錢。
隻要海城持續穩定,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要往海城這個嶄新的城市裡麵鑽,有錢未必能鑽的進去。因為海城,白雅蘭儘管是名義上的二把手,以她作風,她說了肯定算。
海城,他對這座城市有感情。有他跟妻子最美好的一段記憶在,留過血,失去過同事,也擊斃過毒販!
人生中抹不去的一段經曆。
有可能的話,他一定會去試一試。白雅蘭幫他,他也想幫白雅蘭。
不過,這一切建立在白雅蘭可以把治安問題弄好的前提之上。治安不好,所有都是空談。
思索著。
眼角餘光從後視鏡中瞥見了一抹亮色,一輛白色的彆克跟著自己這輛車已經足有半公裡的路程。這種車速,韓東之所以現在才察覺出反常,是一直在跟關新月聊天,也被慢慢退化的警惕性影響到了。
皺了下眉,他加重力氣點了下油門加速。
果不其然,那輛彆克商務也跟著提了速度,確定是跟蹤無疑。
是誰?要做什麼?
尋常人不會輕易有危機感,韓東會。他不知道對方什麼來曆,但會把其想象成最危險的類型。
前方轉彎,韓東手握住了方向盤,即將靠近路口之時被迫踩了急刹!
又兩輛車在路口露出來了影子,加上身後的一輛,一共是三輛車。
關新月被急刹帶的有點失重,扶了下擋板,笑著責備:“你開車穩當點。”
沒得到回應,她隨之發現前方路口處至少七八個人手持棍棒刀具往自己方向而來,後視鏡中,也下來了四五個人。
車子,就被鉗製在三輛車正中。
前路拐彎被堵,後方,車子裡司機沒下來,一直跟著人在往前逼近。僅有的一點退路縫隙,也完全堵死了!
前麵幾個人最先到了,隻言片語未說,玻璃嘩啦一聲直接被砸的粉碎。
“下車,快他媽給我下車!”
其中有人伸手就去抓關新月的頭發。
韓東順著壓住關新月肩膀往下摁低,抬手卡住那個伸胳膊進來的黃毛。扭動下壓,黃毛胳膊瞬間跟車門貼緊,發出哢嚓脆響,黃毛慘叫聲頃刻尖銳淒厲。
不想輕易鬨出人命來,因為已經從這些人的舉動中發覺,就是一幫普通混混。
就是不清楚是找關新月麻煩,還是找他的麻煩,要弄明白。
念動,他砰的一腳踹在了車門之上,另一個混混猝不及防,被直接撞的倒跌而出。同時間,韓東矮身閃出了車廂。
“小心!”
關新月驚懼提醒,又幫不上忙。
就看著韓東進入人群,緊跟著,車身不斷發出震顫悶響以及慘叫聲。
他沒離開太遠,是擔心自己麼?
關新月失神,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榕園賓館走廊的那一幕。
如此相似的場景,包括哪些慘叫聲都格外相似。她心臟劇烈的跳動,癡了一般,呆呆凝視著車外閃爍不清的背影。
她喜歡的男人特彆簡單。就是此時,此際,能屹立不倒,不落荒而逃。
獨特的血液沸騰感,讓她渾身微不可查的輕輕顫栗。甚至,忘了打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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