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確實不會影響工作,他之前在部隊。早就磨礪出了再大挫折,遇事都要先放在一旁的能力。
出門,皮文彬開車。去的地點是天悅樓,也就是上次同學張玄武讓服務員去打包龍蝦的那家餐廳,在附近很有名。
韓東坐在副駕駛上,心不在焉翻看著手機,是有一個號碼幾乎不間斷的打來。有心關機,又怕工作上關新月會聯係不了他。
他穩了穩,摁下接聽:“什麼事。”
小姨子電話,他怕又是因為自己跟夏夢鬨離婚的事來勸和,並不願意接。
夏明明奇怪姐夫不友善的說話方式:“乾嘛呢,我招惹你啦!”
“打你電話就想問問你最近工作情況。”
“少兜圈子,不說掛了!”
夏明明忙道:“姐夫。我媽跟我打過電話,她是讓我勸勸你……不過呢,我不太想勸。”
“真的,我不是來當說客的,也不想摻和你跟我姐的事。就想跟你說,離不離婚我都支持你,你永遠是我姐夫……”
韓東點了支煙:“謝謝你。”
夏明明猶豫:“決定了……”
“對,再這樣下去,沒好處。與其如此,不如狠狠心結束。她自由,我也自由。”
“那孩子怎麼辦?”
“該不該要,媽更有主見。”
“唉,我就說你們倆早晚要出問題。你太內斂,她是太驕縱,很多事不能拿在台麵上溝通商量,根本不可能走的長遠。”
“你連婚都沒結過,在這充專家!”
“沒吃過豬肉就不準我見豬跑了?我好歹在小白龍的戲裡麵經曆過一段人生,現在正經曆另一斷人生。你們倆在我看來,就是兩頭豬。”
韓東繞開了這個話題:“沈蘭婷在你那怎麼樣?”
“她,特彆不簡單。才來多久,跟導演就密不可分了。我還正要跟你提她,出了事,你彆怪我。”
“我跟她什麼關係,跟你是什麼關係,怎麼會怪你。去劇組是她挖空心思的想去,成年人了,自己沒分寸,跟任何人都無關。”
“姐夫,你這話我聽了高興。”
“回聊吧,我這有點事。”
韓東瞥了眼前方的天悅樓,放下了手機。
皮文彬聽到了他說話,好奇道:“哥,你跟我嫂子鬨離婚呢?是不是給你戴綠帽子了,告訴我誰,弄死他去。”
韓東轉頭,皮文彬瞬間意識到自己馬屁拍馬腿上了:“嘿,嘿嘿。不說這個,牛副總估計等的著急,咱們趕緊過去。”
下車,並肩去往天悅樓。
韓東路上隨口提醒:“等會不要反客為主,該說什麼,我跟牛副總會和楊國棟說。這事,少摻和,跟你沒多大關係。”
皮文彬喊冤:“哥,我答應關新月幫他約人,完全看你麵子上。我又不傻,拆遷這事,誰敢輕易冒頭啊!”
包廂內。
牛副總已經先到了。
都經常碰麵,也沒多客套。入座後又等了十來分鐘,門被人給推開了,進來倆人。
韓東眼睛略過了那個皮文彬找的中間人,落在他身後一個中年男子身上。
個子約一米六五,年齡四十歲上下。稍有些胖,穿著一件爛大街的T恤跟寬鬆牛仔,腳下是拖鞋。
看上去普通到了極點,也正因此,韓東免不了過多打量。
傳聞中的不普通,見麵後的普通。這種人,特彆不簡單。因僅僅守口如瓶一個特質,很多人都不具備。
中間人叫楊賀,跟楊國棟有點親戚關係。進來後先衝皮文彬笑笑,然後給雙方做介紹。
“國棟哥,這是正一集團的牛中華副總,人特彆仗義。文彬,皮厲海的兒子,你見過……”
等介紹到韓東,皮文彬先道:“楊叔,這我哥韓東。跟牛副總是同事,都自己人。”
楊國棟每聽介紹一個,就客客氣氣的點頭招呼。入座後,頗顯的有點怯場般的緊張感,少言寡語。
他知道今天飯局是什麼意思。
礙於麵子不得不來應約,卻不打算跟這些開發商的人多談。
菜,隨著人坐滿,端了上來。
楊賀就是個調節氣氛的,酒局一開始,不斷跟牛中華倆人配合著聊一些輕鬆話題。
酒必不可缺。
牛中華感覺差不多的時候,主動給楊國棟倒了一杯:“楊先生,咱們倆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平時我可沒少聽說過你,仗義,低調……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人,等會咱們加個微信,常交流……”
話說了一串,楊國棟卻沒端酒:“牛總,我不喝酒。我爸的身體就是喝酒喝垮的,特意告誡我,務必滴酒不沾。”
牛中華被對方不按套路出牌的說話方式弄的愣了下,隨即笑道:“楊先生真逗。”
皮文彬插話:“牛副總,楊叔確實不喝酒,都知道。來,我陪你一個!”
韓東詫異盯了皮文彬一眼,他看似碰酒,實際是在幫牛中華解圍的同時也傳達了信號給楊國棟,他皮文彬,跟同灣的人是一夥的。
等了會,見牛中華始終沒步入正題,楊國棟也一副隨時告辭的樣子。知道這麼聊下去,坐太久都沒意義。
韓東斟酌著,看向楊國棟:“文彬叫您楊叔,我是他哥,也得跟著叫。楊叔,您是辦大事的,我們再兜圈子反顯得虛偽。這樣,咱們正兒八經聊幾句,您說說,為什麼不肯拆遷?”
牛中華早想這麼問,被楊國棟態度給弄的不好開口。見韓東出頭,徑直看向楊國棟等他答複。
氣氛,因為韓東一句話冷卻了點。
楊國棟抬頭:“老頭子身體不好,念舊。加上年齡一大,根本不願意挪地兒。我說實話,你們拆不拆,我不在意,但孝字為先,我不能再掃他心情。”
韓東點頭讚同:“這個誰都會理解,等改天我去拜訪一下老爺子。你說,周圍居民都搬走了,他一個人留下,豈不是心情更不好,我得去看看。”
楊國棟一聽,就知道席間看似那個牛副總為主,其實這個叫韓東的年輕人才是中心。他說話,牛中華根本不插嘴,顯而易見。
“這話說的,好像你們已經把同灣給拆差不多了。”
韓東不疾不徐:“楊叔,拆遷是大勢,是在城市規劃圖紙裡麵的。這次邀您過來,是誠意。您說任何條件都行,但不能拿孝道這個帽子給我們扣上,誰受得住。再說,古話裡除了孝道為先,還有遠親近鄰這種說法。拆遷的補償標準不低,您覺得他們是真不想拆,還是想等著您出頭好坐地起價?肯定是後者可能大一些。”
“提高補償標準容易,關鍵許總不是財神爺,他得多少錢往裡填?在預算內的,他看您麵子,多補償一點。預算外的,彆說許總,國內首富也拆不起!拆的起,也要考慮同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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