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豔華是在臨安市警局內知道了點消息,也知道抓她的警察是誰派來的。
那點氣勢洶洶跟憤怒,至此消弭無形。
有些事隻能意會,她已經懂了。所以當她被警察帶走的新聞曝出,常豔華直接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式。
報警,抓人。
以入室盜竊罪,惡性造謠罪……等等罪狀,要求警方即刻將嫌疑人抓捕歸案。
做好這些,她召回邱玉平,兩人準備就新聞發布會的事情進行討論。
韓東。
常豔華不管怎麼聯想,都想不到這件事是他一手策劃的。
當從警方那裡聽到這名字,想了足足幾十秒鐘,愣是沒想出來這個略感熟悉的人到底是誰。
經提醒,才知道他是東勝的法人,夏夢的丈夫……
就是這麼一個她連印象都不深的普通男人,讓她失眠了近一周,讓她公司的股東集體跟她唱對台戲,讓她心驚膽寒的每天去回憶,以前到底做過哪些收尾不乾淨的事情……
邱玉平在電話中已經初步跟常豔華進行了溝通。
坐在沙發上,每每聽到韓東這個名字,胸口都劇烈起伏。
他認為捏死東勝如捏死一隻螞蟻,沒錯,東勝是死了。可他付出的代價是東勝的近百倍,以及那種看不到的無形影響力。
從輿論爆發至今。
他出門就會被認出,見記者必然被提及一些讓人避之不及的問題……
常豔華對他不再信任,東泰科技的董事會在討論將他踢出局的事宜。因為,一個集團老總的名聲壞了,不采取果斷措施,所麵對的隻有客戶流失。
更甚,他被塑造成為了一名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的男性。卑劣下作,風流成性。
無數曾經喜歡過他的女性,赤裸裸的在媒體評論區,打著惡心,虛偽,等等刺眼的字跡。
“豔華,讓他坐牢,讓他這輩子都彆想從監獄裡出來!”
邱玉平突兀起身,語氣急促。
常豔華嗤笑:“你不挺有能耐嗎?我現在仍然想不通,你為何要去針對一家小公司。什麼目的,跟我說說。”
邱玉平心態已然崩掉,又聽她不陰不陽,一些話完全不經大腦:“你有臉說我?你他媽趁我不在的時候天天去酒店找男人,怎麼不看看自己!”
常豔華臉色驟變,上前抬手。
邱玉平擋住,一腳將女人踹了回去,指著她鼻子道:“老子忍夠你這個臭婊子了!這麼多年,對我非打即罵……我他媽也是個人,也有尊嚴……”
常豔華捂著肚子,扶著沙發緩緩站起,直樂。就是一張臉格外猙獰:“還知道自己是個人。怎麼著,跟我結婚難道是我逼你?為了錢嘛,你自己選擇的路。這麼喜歡那個小情人,覺得自己那麼優秀,去把人追回來啊?你有這本事,我還真不介意放你一馬。”
“現在翅膀是硬了,可你也不睜開自己狗眼看看,老娘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幫過你多少。”
“我雖然恨不得將那個叫韓東的千刀萬剮,但不得不說句實話,你道行跟人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裡。我要是你那個小情人,除非眼睛瞎了會選擇你這種窩囊廢……”
“你給我閉嘴!”
邱玉平臉色鐵青,瘋狂嘶吼。
常豔華看他一副隨時要殺人的德行,冷笑:“我能給你什麼,就能收回來什麼。這次因你不當行為,導致東泰跟清源損失慘重。想弄你,老娘讓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另外,你覺得掌握了我什麼把柄,儘管去舉報,試一試?有些東西,你看不到,你永遠也看不到更深層次!除非,我想讓你看到。”
邱玉平怒,恨,懼等等情緒隨著女人說話,來回翻湧。
他最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爬到了常豔華身邊:“豔華,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了心竅……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說一句,邱玉平在自己臉上扇一耳光,劈啪作響。
“念在咱們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你原諒我一次……”
他每一巴掌都用儘了全力,隻低垂下去的視線,充斥著怨毒,不間斷的掃向茶幾上的那把水果刀……
無數次的衝動,邱玉平全然壓製著,用痛苦來轉移過於暴戾的心思。
比起韓東,他更想第一個宰了麵前這個精神上折磨他數年的女人。
常豔華沒有任何表示,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坐回沙發,翹起了二郎腿:“行了,說說你對發布會怎麼個看法,該如何才能儘量挽回公司聲譽。”
邱玉平臉色浮腫:“臨安的媒體,咱們大多可以擺布。有幾家搞不定的,就讓他們靠後站。我覺得,今天晚上應該一塊吃頓飯,把怎麼問最為合適,好好討論一下……”
“這主意不錯,你來安排。我不希望記者會再出現任何差池,否則,我就算想讓你繼續做東泰的董事長,股東們也會造反!”
邱玉平唯唯諾諾應著:“韓東呢?”
“警方已經去抓人。”
“他背後關係有點複雜,警方肯全力站在咱們這一邊嗎?”
常豔華早前就聽邱玉平說過這些,好像是東陽世紀城開發項目上,市政府那邊的人不等到韓東父子答複,半點都不敢輕舉妄動。
“什麼背景?”
“劉廳長應該清楚,張建設說韓東跟他關係不淺。”
“他?”常豔華不屑於顧。
邱玉平怕不穩妥,還要繼續說。常豔華揮了揮胖手:“趕緊去做你的事情,其它的你不用管。這次,他不論什麼背景,都得給我付出代價!”
說到這,常豔華毋庸置疑。
那個背後幫她的人意思很明確,要最大範圍消除輿論所帶來的影響,隻有主謀伏法,主動認栽。
有他在,常豔華做事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相信,臨安的任何公職部門,在這件事上都絕對不敢拖泥帶水。
……
韓東不知道這些,不過,他從新聞走向上已經看出來了端倪。
製造出這一類手法來,加之輿論風向呈一種怪異的方式波動。已經很明顯,有外力乾涉,常豔華這種商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他此刻在餐廳內請歐陽敏喝酒,聊著,電話響了。
“老公,看新聞。”
夏夢的電話,憂心忡忡。
韓東安撫幾句掛斷,低頭瞥了一眼。
沒什麼特殊的,無非是有輿論在暗指近期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抹黑。下一步,該是抓人,要求認罪,澄清,淡化甚至逆轉輿論……
挺麻煩。不過都已經做了,再顧慮麻煩,沒意義。
歐陽敏舉了下酒杯:“東子,你覺得我能躲哪去?我腿都斷過一條,不怕什麼的。真怕,也不敢陪你這麼玩。難不成還能要了我命不成……”
“至於坐牢,咱們在一塊,不至於無聊。”
韓東一口喝了半杯,抬手止住了他繼續說:“你就聽我的,去國外玩半個月,回來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不去,我真控製不了彆人怎麼對付你。”
“誰敢!”
韓東三分醉意:“行了,敢不敢你自己清楚。”說完,拿出了機票:“明天一早的飛機,你就當替我省省心,走一趟!”
歐陽敏愣了下,緩緩點頭。
韓東靠在椅子上,苦笑:“我知道你什麼性子,你是真不怕。但是,我怕。讓你躲出去,當兄弟對不住你。”
歐陽敏喝酒:“做一次縮頭烏龜無妨。你自己也得小心一點,這事不簡單。”
韓東笑著搖頭:“她那種人,比你我要怕死的多。更何況,她弄不死我,但我能徹底弄死她!你覺得,她敢不敢賭?”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