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漂亮,腰肢纖柔,走路間楊柳拂風。
身上的香水味,濃而不妖。裸露在外的肌膚雪白,晶瑩。妝容很淡,鵝蛋臉精致不俗。
二十七八歲的年齡,成熟而又有著一種難掩的特殊風韻。隨著她進入包廂,劍拔弩張的氣氛隨之就變。
柳雲蝶也是認識韓東的,大大方方的入座,自然就攬住了男人胳膊,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撒嬌之意。
“東哥,好久沒來了。”
平心而論,這是一個極端容易讓男人喪失理智的異性。隻是,韓東心有戒備下,女人便是傾國傾城,他也絕對不可能頭昏意亂。更何況,柳雲蝶在他所接觸的女人中,並不出格。
抽回了胳膊,韓東看著笑起來韻味十足的女人,直言:“咱們不熟吧。”
柳雲蝶悄然閃過幾分尷尬和怒意,也隻是頃刻間,就又恢複如常:“東哥,您跟陳總肯定也不是太熟,不也來了麼。”頓了頓又道:“再說,銀河KTV等同於是冰雲的娘家,東哥你也算是半個銀河KTV的人。所以,您再這麼端著,我將來肯定在冰雲麵前說您壞話!我跟冰雲可是好姐妹。”
似玩笑,又似乎藏有深意。
說著,倒了杯酒,主動遞到了韓東麵前:“東哥,陳總時間也是很寶貴的。能抽出空當來,是很大的誠意。您說您要一直都這種態度來喝這頓酒,就沒法喝了對不對。”
韓東稍作沉吟,接過酒杯抿了一口。
欠了欠身體,調整了下坐姿,整個人憑空多了幾分閒適。
對方有恃無恐,他多想無用。如果當即撕破臉可以保證沈冰雲安全,他現在就可以掀了桌子。事實卻是現在沈冰雲在對方手裡,沒有必要去賭陳彥豐到底敢不敢如何。
萬一沈冰雲真的出點意外,就算是將房間所有人通通送上法庭,都劃不來。
他能做的,隻是見招拆招而已。
想到此處,暫時拋開了焦慮煩悶,又抿了口酒。
柳雲蝶重新湊到了近前,吐息如蘭,邊倒酒邊曖昧輕語:“東哥,我到今天才發現,冰雲為什麼偏對您死心塌地。”
韓東瞥了一眼,並不接茬,隻道:“陳總,大家都爽快一些。直說,怎麼才肯放人。”
陳彥豐搖頭:“兄弟,這話就太嚴重了。不過,我這還真有一件小事需要麻煩你。”
韓東抬了抬酒杯,示意他繼續。
陳彥豐不緊不慢,讓張慶把不遠處的公文包拿了過來。拉開拉鏈,從裡麵拿出了一份文件。
“你先看看。”
韓東隨意翻了翻,少頃,拿著文件的手指縮了一下。
投資協議。
他幾乎瞬息之間,就將陳彥豐的大致意思猜了個透徹。
陳彥豐竟然想要拿銀河KTV的贓款入股東勝。
此舉,不可謂不誅心。
彆人可能不清楚,但韓東自己很清楚,他因為沈冰雲抵押貸款的八千萬已經注定會受到這樁案子的影響。如果再同意了讓陳彥豐入股,他不可能再乾乾淨淨。
換而言之,如果真的讓陳彥豐投資東勝。那韓東本人,就等於是被他拉到了一條船上。
陳彥豐東窗事發之時,也是韓東沒辦法交代之日。
心裡波瀾起伏,麵上卻無所動,自然而然的逐條看完。也借著這種難得的安靜,來斟酌言辭,調節自己。
三五分鐘左右,等韓東放下協議,陳彥豐道:“我對東勝是早有耳聞,特彆看好你們公司的發展模式。所以兄弟,這協議你是務必要同意的。”
韓東點了支煙,稍作沉吟:“陳總太看得起我,公司的事我根本做不了主。這事,你該跟我老婆談才是。”
陳彥豐笑容不變:“太謙虛了啊,我前幾天還見過魏川平魏總,聊起過兄弟你。”
魏川平,也便是創榮集團的董事長,東勝目前最大的股東。就在前陣子,東勝剛剛引入了一筆來自創榮的巨額追加投資。
陳彥豐提及魏川平,無非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韓東,他對東勝了解極多,自然也知道韓東到底有沒有能力進行合作引資。
話聊到此,韓東無端起了一種荒謬之感。
一個毒販,妄圖用這種方式強行捆綁自己加入其中。是陳彥豐太過天真,還是自己看起來就是一個傻逼,傻逼到連自己老婆跟同事,全賭進去。
東勝如果真是他的,為了沈冰雲,他未必不能做出讓步犧牲。可是,東勝屬於夏夢,至少法律上來說是這樣。
為了救一個女人,把另一個女人推進深淵,他有什麼理由要讓陳彥豐擺布。
“陳總,這要求有點過火了。”
陳彥豐不解:“韓兄弟,你用誰的錢不是用,為何不能用我的。你吃肉,我連帶著喝點湯水都不行嗎?你這樣吃獨食,可有點不太厚道……”
韓東對這種自以為是般打太極的說話方式厭惡至極,不等說完便打斷道:“陳總,換個條件。”
“換不了。”
韓東目光緩緩凝固:“你是不是覺得吃定了我。”
陳彥豐壓了壓胖手:“彆這樣想,我一直都拿兄弟你當自己人看。”
伸手不打笑臉人,可麵對這種不陰不陽的陳彥豐,韓東終究意識到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再隱藏什麼。
這是一個垂死掙紮,妄圖找到一顆救命稻草的人,應該不會有任何方式可以讓其改變所求。
愈怒,愈靜。
韓東緩聲道:“陳總,我不管你用意具體如何,這要求我都不可能答應。”
陳彥豐攤手:“那就沒辦法了。”
對視,空氣似乎都將流通不暢。也是僵持間,韓東陡覺腹內一股莫名的熱氣驟然升騰而起,原清晰的視線也開始緩緩模糊。不像是醉酒,兩杯啤酒不到,他也不可能喝醉。
柳雲蝶抽機圓場般糯聲開口:“東哥,事可以慢慢說,先喝酒……”
香水味愈濃,胸口近在咫尺間的晶瑩以及那道深不見底的縫隙衝擊感更為強烈。呼吸貼耳迎麵,癢癢的,韓東竟是有些控製不住騰起的欲念。
很不對勁。
他看向自己剛剛放下的酒杯以及遠處包裝精致的玻璃酒瓶,這種包裝完好的啤酒,似乎沒有任何方式能將藥物放進去。而且,他也絕對想不到陳彥豐會在其中下藥。
陳彥豐眼神變幻,故作姿態:“韓兄弟,怎麼了,不舒服啊。”
韓東睜開著眼睛,已然有些料不到陳彥豐具體用意如何。
唯一清楚的是,他沒辦法在繼續呆在這。確定不了陳彥豐用何藥物的情況下,他不但幫不了沈冰雲,自己恐怕也要搭進去。
膽量,他忽略了陳彥豐的膽量。
一個連警察都敢去動的毒販,催死掙紮下怎麼可能會不采取措施。
視線偏移,韓東留意到,短短時間梁子恒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包廂門口。張慶的手亦探入了後腰部位。
鴻門宴。
便不算是鴻門宴,他今天似乎也難以收場,尤其是梁子恒在的情況下。
神智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韓東尚且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拿下這位大名鼎鼎的散打高手。更何論此時大腦思考問題以及反應能力已經開始慢了不止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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