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到了江文蓉家中,白雅蘭才恢複原狀,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許久都未見麵的幾個人,再見下,說不出的感覺。
尤其江文蓉,沒說幾句,就高興的有些哽咽。好半天,才慢慢的平複。
不想始終在這種氛圍裡相處,韓東主動放輕鬆,將話題引向彆處。
來的時候是早上,走的時候卻已經是下午。
江文蓉直將兩人送到家屬院外圍,也還不想就此分開。
記得他剛進十六處哪會才十幾歲,半大孩子一個。
不止一次的聽丈夫在耳邊誇他努力,有天份。心裡好奇,就讓丈夫帶回家做了幾次客。
緣分使然,關係便也因此越來越近,了解越來越多。
也是巧了,她沒有兒子,而韓東沒有母親。
無處安放的母愛,就此泛濫。
“江伯母對你真好。”
白雅蘭從後視鏡裡看著還沒離開的江文蓉,由衷感歎。
韓東笑笑:“是啊,不是她,我未必能在十六處撐得下去。剛進部隊那會,因為不適應訓練強度,連著暴瘦。最廋的時候,一米八多的個子,一百一十斤都不到,身體都要出毛病了。是江伯母,找老傅給我申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天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斷斷續續的,才慢慢適應下來。”
“你運氣太好了,能碰到江伯母這種人。”
韓東掏出煙,吸了一口。
濃烈的煙霧劃過喉嚨,忍不住咳嗽。
“她確實心疼我,因為要讓我退役,跟老傅吵過好幾次架。”
“你臉色有點不對。”
白雅蘭瞥了一眼,搶過韓東手裡的煙,丟出了窗外。
“沒有吧!”
“有,是不是不舒服。”
韓東點點頭:“前兩天是有點發熱症狀,沒事了。”
白雅蘭探手放在了他額頭上:“等會再去醫院看看。”
韓東在她麵前從不執拗,回應說好。
白雅蘭將車輛轉彎:“我聽人說,你結婚後過的不怎麼樣?是你妻子的原因嘛。”
韓東苦笑:“這些破事,都傳到你耳朵裡了。”
“當然,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不但知道你婚姻不順,還聽說你找人借錢我說韓東,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多好的一條路,被你走成這樣。人脈,人品,本事,你缺什麼?落到被一些昔日的戰友議論你,替你覺得不值,得混的有多差。”
韓東低頭不語,有些私事看似秘密,對白雅蘭這種人來說不是。她想調查自己,輕而易舉,有無數渠道。
“還有,你妻子好像背著你跟彆的男人也有些牽扯。這麼明擺的欺負人,我也不清楚你是怎麼忍下來的。總之,我如果去東陽,彆怪我對她不客氣”
“蘭姐,彆說了行嗎。”
“那你告訴我,我說的這些,是不是事實。”
韓東抬頭:“我跟她關係確實冷淡,但是,她也沒那麼差。再說,這是我跟她的私人事情。姐,當我求你,彆乾涉,也不要再去打聽。”
白雅蘭自嘲:“我就知道,在你心裡,我早就退到不知道幾線。”
穩了穩,恢複了乾脆:“說,借錢乾嘛,要用多少。我來想辦法。”
韓東坦言:“錢是她用,我自己能解決。”
白雅蘭淡漠:“早猜到是這樣,你這種人,隻肯為彆人辦事這麼賣力。”
“蘭姐,我跟她是夫妻”
聲音越來越低,韓東拉開窗子,將頭轉向了窗外。
白雅蘭見此,無端的煩躁讓她更為直白:“我如果讓你跟她離婚,你願不願意。”
韓東兀定:“你讓我死都行。”
白雅蘭瞧著他側臉,突兀的心軟而心疼。
這次見麵,她本不該扯這些有的沒的。
是她跟韓東在臥底期間,故意暴露韓東身份,逼得他不得不走。如此,僅僅不想他跟自己一樣身陷地獄。
為了他,該做的全都做了,又為何不能徹底放手。
道理如此,可不論如何都不甘心。
她曾經的男人,被一個甚至都沒付出過的女人抓在了手心裡。
以前,確實考慮到自己生死難測,不想耽擱他。故意說了許多傷害人的話,也沒想過兩人會有未來。
可如今不同,她穩定了下來。
以後都不會再接觸那些事情,她覺得自己有資格去抓住想要的東西。
從小到大,受儘苦楚,為了部隊接近付出一切。憑什麼呢,唯一在乎的,也在乎自己的人,連在一起都不行。
這是她所剩下的衝動跟奢求。
韓東不習慣如此的安靜。
他跟白雅蘭本該無話不談,再見麵,跟想象中的情形半點不同。
手機,震動。
白雅蘭拿起放在前擋板上的手機,直接掛斷。
可對方頗有些鍥而不舍的精神,不斷打來。
白雅蘭不能關機的情況下,隻能任由其一直想著。
兩分鐘,她迅速接起:“彆再打給我,等有時間我自然回給你。”
這次,電話果然不再響起。
白雅蘭索然無趣:“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嗎?”
看韓東不答,她自顧道:“蔣沂南,前首富蔣中平的兒子,重安集團的少董。有錢,有頭腦,非繡花枕頭。”
蔣沂南。
韓東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一會才想起杜明禮說讓他幫的那個忙就跟蔣沂南有關係。還不止如此,東勝拿下的區域代理權也是重安的。更準確的說,東勝就是蔣家的附庸,至少眼前是這樣。”
白雅蘭繼續:“他在追我,鍥而不舍的追。你媳婦的公司,似乎目前是靠著重安生存。”
“蘭姐,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有能力一句話讓東勝起來,一句話也能讓東勝消失。再讓我得到任何夏夢對你不好的傳聞,否則,我讓她哭都哭不出!”
韓東愣了片刻,陌生看著眼前曾最為親近信任的女人。
她是在為自己好,好像是這樣。
可這份情讓他怎麼去領。
一個張建設,一個常豔華。
輕飄飄的一個態度,讓夏夢夾縫求存,至今充斥著挫敗。
又一個白雅蘭,口口聲聲可以輕易掌控她的一切。
無權無勢,不肯妥協,莫非就是被人肆意淩辱欺壓的理由?
她的能力,本身就算不能做到如蔣中平等人那麼誇張。可韓東並不懷疑,肯努力,有經商頭腦的夏夢會混到多差。
就是這些有的沒的因素,讓她步履維艱。
就算不跟夏夢在一起,也希望她可以過的很好。而不是被迫成為某些人的附庸,情婦,尊嚴掃地。想看著她靠能力從困境中走出來,坦坦蕩蕩。
很難,沒關係。回去幫她的心思,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堅定。
不管阻礙在前方的到底是什麼,他不會任由如此病態局麵,肆意橫行。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