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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拿不準劉童葫蘆裡賣什麼藥,也就跟著進了房間。
三間房子,客廳,臥室,造型很特彆。
外頭看毫不起眼,內裡裝修卻十分現代化。時尚的紅木家具,木質地板,桌麵上放置著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劉萱倒茶後走了出去,客廳裡就韓東跟劉童兩人。
“什麼意思?”
韓東抿了一口茶水,清清淡淡的茶葉味,略燙口。
劉童不應,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來一個表哥。
一連串的名字,後方是地址,年齡,性彆,銀行賬號等等……
“兄弟,看得懂嗎?”
韓東瞥了眼備注,這表格好像是捐贈名單。
他不無諷刺:“銷贓方式!”
劉童讚同:“也可以這麼說,近些年我賺的錢,全部進了這幾百個孩子的賬戶。多是一些西北窮困地帶的娃,要麼是留守兒童,要麼是父母離異,將其丟給了老人……學都上不起。”
“沒錯,可能這錢不乾淨。但怎麼也算是有點意義,你說對不。”
“我這人沒子女,妻子早些年也走了,父母不在。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能做點什麼。”
韓東手指微動,探手揪住了劉童衣領:“三手街的這些扒手,也是你用這種假仁假義的資助的方式帶進來的?”
劉童被勒的呼吸困難,咳了幾聲道:“沒錯,我也是沒有辦法。最初我接觸到小刀他們那些孩子,除了用這種方式生存,還能怎麼辦?到後來,已經不是想收手就能收的住了。”
“我這人信命,相信報應因果。這幾年,所有不乾不淨的錢,我一分都沒留過,去向就是這些表格裡的孩子。”
“不過,從進入這一行,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更沒讓小刀他們去做……”
韓東緩緩鬆開,難以理解這人的腦回路。
偷雞摸狗的事,劉童說來卻理直氣壯,理所應當。
更奇怪的是,哪怕三觀不合,韓東卻能聽進去他說的話。許是潛意識裡,雖然接受不了有人用如此方式生存,也難以苛責。
劉童這幫人的確是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甚至因為他們,整個三手街名揚全市,彆具特色。
他慢慢放下了心思,點了支煙。
劉童理了理頭緒,先談了談劉小刀。
最俗套的故事,在十幾年前卻是最真實的。
被拐賣的孩子,折磨的不成人形,出門乞討……
劉童碰到劉小刀之後,直接將人給帶走了。
其它人的來曆也都差不多,或是街頭上撿的,或是收留的一些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些話真偽難辨,隻潛意識裡韓東相信劉童說的是真話。他剛才進門就發現劉萱跟劉小刀對劉童敬重如父,這感覺就算能裝,也瞞不住人的眼睛。
“你說錢全部捐了出去,證據呢?”
韓東凝視著劉童眼睛,逼問。
劉童轉身拿出了厚厚一遝紙張:“這是這些年所有的轉賬記錄,每一筆,都是通過銀行直接轉到那些孩子固定的賬戶上。”
韓東翻看,比對著電腦上備錄的頁麵,少頃,將資料放在了桌上。
“你好像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警察近幾天盯上了我,憑直覺,這次想翻身難。可是,唯獨放心不下他們……”
“我也不敢指望韓兄弟幫什麼大忙,就讓小刀跟萱兒到你工作室打個工。”
韓東懂他意思,怕被警察抓了之後沒人再約束劉小刀跟劉萱,倒是用心良苦。可是,跟他有什麼關係。
一不了解劉童人秉性,二不了解那對少年男女是什麼人。僅僅憑借一些捐款數據,他為何要冒著得罪閔輝的危險幫這種忙。
若收留這倆底子不乾淨的小扒手,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想到這,哪怕心裡彆扭,韓東還是強行冷下了心思:“童哥,無能為力。”
“韓兄弟……”
韓東插話打斷:“工作室不是我一個人,接下來我們很多業務上跟警方都有聯係,你這是強人所難。”
劉童失望,張了張嘴,什麼都不好再說。
眼看著韓東乾脆離開院落,他頹然坐回了沙發。
……
韓東坐回車上,有點後悔今天赴約來這。
劉童那些話對他造成了不小的觸動,他就算拒絕了,也莫名其妙的彆扭。
誰能想到一幫明麵上是賊的人,暗處卻做著許多自詡光明正大的人也做不到的事。
都沒錯,錯的是方式。
不管如何,劉童也洗不白當扒手這個事實。
剛要啟動車子,迎麵來了幾輛警車,所長張天橋親自帶的隊。更遠處還聽著一輛奔馳,閔輝的座駕。
韓東多少知道點閔輝跟劉童的恩怨,可這種趕儘殺絕的吃相當真是不堪入目。
沒遇到什麼反抗,張天橋進院落不久,劉童,劉小刀,劉萱等人就被押了出來。
少了怯懦,劉萱跟劉小刀昂首挺胸,都還很稚嫩的麵孔,有著不同尋常的光輝。這是做賊做出驕傲感來了。
韓東記起來了那幫剛抓到不久的少年犯。
劉萱跟劉小刀這種人,在派出所應該也就是被拘留一陣子。尤其是劉萱,估計還不到十八歲。出來之後呢,又會是什麼局麵。
會怨恨警察,還是怨恨閔輝,或者重操舊業繼續行竊。
張天橋認識韓東,詫異他也在這的同時,掃了一眼算是打過招呼,準備上警車。
韓東經不住劉童在擦身而過之時眼中露出的絕望灰敗。鬼使神差的,他拉開車門叫住警察問道:“張所長,這倆年輕人犯什麼罪了?”
張天橋心想我不計較你跟劉童接觸,你倒還敢主動問這個。
語氣有異道:“偷竊。”
韓東又問:“有證據?”
“韓先生,這是警察的事。”
韓東道了聲歉:“我是怕這裡麵有誤會,不知道能不能保釋!”
“這個現在誰也說不了。”
“懂了,那張所長請便。”
韓東目送著一幫人離開,也驅車隨後離開了胡同。準備等兩天去派出所詢問一下情況,有可能的話,就順手幫一把,也算是解了心裡煩亂。
回到工作室,他一個人開始忙著幫夏夢調查丟包的事情。
跟大海撈針差不多,也算是儘全力,問心無愧。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距離夏夢要求的三天時間越來越近,仍然一無所獲。
這畢竟連刑事案件都掛不上,警察不上心的情況下,指望一個人,能找到才怪了。
琢磨著回去該怎麼跟她說這件事之時,有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
通源商場的老板娘關新月,很兀定的說她知道是誰偷的。
韓東個人對此根本不抱什麼希望,如今卻有山窮水複之感。就是奇怪關新月的神通廣大,他找包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如今還信誓旦旦的說知道偷包賊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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