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不覺的,他閉上了眼睛。
微風下,就躺在長椅上沉沉睡著。
次日,霞光萬道,韓東被早起晨練的人吵醒過來。
他不打算去公司,也不打算回家。
不急,有很長時間可以思考,他接下來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他沒畢業證,卻有退伍證,符合一些安保公司的招工條件。臨時工的話,那天無意接觸到的夜場工作,來錢較快,也是個選擇……
但就一條,夏家或者他自己家,絕對不能回。
就算回去,也不能以如此狼狽的狀態。
命運有時候不信也不行。
韓東眼下身無分文,找人借錢又覺自己太廢,稱得上走投無路。
偏這節點他父親韓嶽山電話打了過來,是說那筆找王利國做擔保的兩百萬貸款到賬上了。
這難道不就是天意。
山窮水複疑無路,極度缺錢之時,父親給他帶來了如此一筆巨額資金。
很快,但也不難理解。
王利國這人在東陽市,頭幾號人物之一,兩百萬的貸款對他來說,就是隨手可做的事兒。
電話之後兩個小時,手機短信提示韓東卡裡多了兩百萬。
他鬆了口氣,隨即找銀行取了點錢,暫時找家普通的賓館落腳。
洗澡,換衣服。緊接著就聯係鄭文卓,讓他一塊出來坐坐,地點選在了一家比較適合聊天的茶館。
跟鄭文卓說好的,隻要是貸款下來,韓東就入股他那家隨時準備開業的私人偵探社。
早敲定的事,讓他來,也就是確定一下股份比例,跟偵探社法人的問題。
因為這偵探社是鄭文卓全資投入,兩人關係又好,所以談起來十分簡單。不足一個小時,就將一切事情全部敲定。
由韓東投入六十萬,占偵探社百分之四十的份額。
之後連工商局都沒去,韓東便通過手機銀行把錢轉給了鄭文卓。鄭文卓則帶韓東去了打印店,草擬了一份股份轉讓協議跟收支協議,簽字了事。
一番忙碌下來,天已經快黑了。
鄭文卓就近找了家大排檔,叫了些小菜跟啤酒。
他心情極好,舉杯跟韓東碰了一下道:“東哥,這次有你加入,我對偵探社更加的有信心。未來咱哥倆一塊努力,爭取把這個給做起來!”
不等韓東問,他就主動介紹起了偵探社現狀。
場地裝修已經完成,工作人員也早聯絡好,最多再有半個月,就能正式營業。
工作室的位置在城中區的“三手街”。
因街道環境特殊,初期業務中心就放在開鎖,越窗,偵查等事物之上。其中偵查涵蓋麵較廣,屬隨機應變的業務性質。客戶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
場地跟員工裝修等費用所消耗都是寥寥的,關鍵是一應道具,車輛等等花銷較大。
初期,準備的有兩輛車。一輛二手寶馬3係車來充麵子,還有一輛空間很大的商務金杯車。
讓韓東驚訝的是工作室的幾個員工,包括了專業的記者以及專業的開鎖大師,還有一位是鄭文涵在警校的師兄。
鄭文卓提到這個頗有些得意:“東哥,那個開鎖大師是我爸介紹來的。之前是一位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盜,不說飛簷走壁,卻也讓警方頭疼了很長一段時間,滑溜至極。被抓後,我爸因為手頭的案子跟其產生了交集,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這不剛出獄,我爸這老好人就給介紹到了工作室……”
“警校那哥們更牛逼,以前是市局的先進員工,立過很多功,破案無數。後來因為一起銀行劫案被劫匪報複,右腿被人給卸了,因而提前退出了警察隊伍。”
韓東靈光一閃:“歐陽敏?”
他會聽說這個名字,還是源於前幾年的一樁新聞,警察被歹徒報複的新聞。因為是東陽市這邊的資訊,韓東便關注了一下。
“對對,就是他,還被記者給采訪過。”
韓東忍不住笑:“你還真是手眼通天,能讓警察跟江洋大盜呆在一個工作室裡。”
鄭文卓道:“所以啊,我還真沒壓住歐陽敏跟老賊頭的氣勢。東哥你不來,我都沒把握經營下去。”
聊著天,韓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他嶽父夏龍江打來的。
隨便拿出手機看了看,把杯中啤酒飲儘,點支煙走到了一旁。
“我聽你妹妹說,你昨晚就搬出了家裡,怎麼回事?”
韓東並不想隱瞞什麼,直言:“爸,我想離婚。”
夏龍江沉默,接著有了些怒意:“離婚至少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沒有原因,感情不和。”
秉性讓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從夏夢包裡發現避孕套的事情,他想給對方留點臉麵,也給自己留點底線。
“你們倆不說清楚這件事,我不可能同意。”
“隨您,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掛在那裡對任何人都沒影響,不離也沒關係,但夏家我不會再回去了。還有,這件事我希望您可以暫時瞞著我爸,他知道沒關係,但我姑媽知道的話,我不保證她會不會去您家裡好好理論。”
“小東,你在哪,我現在過去,咱們爺倆好好聊聊。”
“您不用找我。”
韓東說完這句,隨即掛了電話。便是嶽父再度打來,也不去接,被吵煩了,索性摁了關機鍵。
……
另一邊,夏夢聽到電話裡父親壓抑的咆哮聲,終究是有些慌了。
她最開始發現韓東房間裡的東西全被帶走之時,便猜測他是擅自搬了出去。
並沒太過在意,她認為韓東沒錢又不回家的情況下,肯定撐不了多久,到時還是會乖乖的回來。
可在知道他連父親電話都不願意接的時候,知道這次是徹底玩大了。
更關鍵的,她還背著一個跟彆的男人鬼混上床的惡名。
突如其來的心慌意亂迅速占據了她,夏夢魂不守舍的呆在韓東空蕩蕩的臥室之中。
他的臥室,是整個家裡最簡陋的一間,連保姆住的那間都比不上。
二三十平方的麵積,一張床,一張桌椅,連台電腦都沒有。
唯一的點綴是牆上掛著的一套軍裝,幾張照片,跟一些榮譽證書。
現在沒了這些,這間不大的房間更顯的空空蕩蕩。
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彼此才十來歲,他人顯的有點木訥,眼睛卻極清澈靈活。每次跟她說話,總不敢看她,聲如蚊蠅,愛臉紅,卻很俊俏討人。她出於禮貌,在父親要求她跟韓東一塊出去玩的時候,總占據著主動。教他怎麼玩,逗他……咯咯的笑聲似乎就在眼前。
後來聽說父親要自己跟他結婚,夏夢找機會又見了他一麵。
少了小時候那麼單純的感覺,卻始終還是覺得順眼親切。且對於邱玉平的絕望,跟來自父親的壓力,讓她最終點頭答應了這樁婚事。當時未嘗就沒有覺得對方好擺布,結婚後她也特彆容易占據主導的思維作祟。
婚後,跟她想的沒有兩樣,韓東在她麵前始終小心翼翼的。任由她訓斥數落,也從未見有惱意,耐心好的讓人氣也生不起來……
慢慢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臨安出差回來之後,多了個邱玉平,一切也都開始轉變。直到現在,韓東的另一麵徹底爆發。
她一點也不懷疑韓東做事情韌勁,他隻要下決心離開夏家,就算是去街上做乞丐,恐怕也不會再回來。
是自己過分還是他太多疑?
想不通。
她隻是覺得大腦空白一片,難以接受這種結果。
她真不討厭韓東,就是有時候控製不住言行。還有,習慣了他的逆來順受言聽計從,早忽略了自己在一些事情上是否過火,他是否受得了。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