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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從沒見過如此樣子的韓東。
強勢,霸道,不留餘地。並且,膽大包天。
竟然敢在數百名警察或非警察的包圍圈內動手打人,還是警察。
眼睛怔怔的盯著男人背影,有擔心,有迷惘……
她習慣居高臨下的去跟韓東相處,至此方才發覺對方心裡的驕傲之處。
隻肯在夏家低頭,隻肯在她麵前低頭。
哪怕眼下麵對著的是任何人都會心驚膽戰的場麵,卻無動於衷,將強權視若無物。
特警們開始分開眾人拿著盾牌往前衝。
一時間除了鄭文卓之外,其餘人多少都犯了嘀咕,麵麵相覷,退縮之意頓生。
真的不是每個人的膽子跟義氣都如鄭文卓。
“讓開,讓開!”
警察邊驅趕老城區居民,邊大聲嚷嚷。
腳步整齊劃一,如同奔雷。
有不肯走者,隨即被人押住往車子裡按。
這是種難以抵禦的大勢,讓所有老城區的居民不敢輕舉妄動。
真的要跟警察硬碰,又有多少人會有膽量。
眨眼,韓東周圍的居民全部變成了警察,而鄭文卓帶著的那幾個年輕人,也在不知不覺間悄悄退出。
鄭文卓手心裡出了汗,胡思亂想。
心道今天不知道會不會被給槍斃嘍,那可太他媽不值了,自己還沒結婚呢?
怕歸怕,他仍執拗不願離開。
他跟韓東的關係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一起打架,一起逃課,一起長大。是那種哪怕性命攸關也不願意舍棄對方交情。
周邊被驅散的居民聚在一起,擔憂的看著,議論紛紛。
也隻有韓東,站立在原地,分明弱勢,卻無形中給人一種強勢到極點的錯覺。
劉建民招了招手,好幾個警察上前押住了韓東跟鄭文卓。
韓東抬起頭,輕而易舉的掙脫開警察的掌控:“劉局長,抓人的理由是什麼?”
劉建民深覺這年輕人詭異,但事已至此,已經沒了退路:“你襲警,聚眾擾亂公眾秩序,這理由還不夠?”
韓東冷淡道:“警察打人叫工作,抓人也是工作,摔彆人手機仍舊是工作。我稍作反抗,就構成了襲警。劉局長,舉個不好聽的例子,你的父親無端的被人肆意侮辱,險些丟掉性命,你會不會考慮對方到底是警察還是流氓?”
“今天,你們執行公務沒錯。但是,當彆人腦袋裡裝的全是漿糊嗎?”
對劉建民而言,今天的抓捕行動就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可是,心裡始終隱隱覺得不對。
底氣。沒錯,就是底氣。
這個叫韓東的年輕人,說話間的那種氣度跟常人截然不同。
尋常人碰到警察首先就會先犯嘀咕,他卻好像完全沒有將警察這個職業當回事。
“小夥子,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先跟著回局裡。具體的我們自然會好好調查。”
韓東道:“我今天不會進警察局。”
劉建民漸生怒意:“彆太狂妄自大。”
韓東不再理會,站立原地不動。
偏激也好,其它也罷。
這口氣今天還必須賭了,他真的不願意讓父親因為自己而再受到任何牽累。
還有,這也是一個男人必須要走的路。否則,他就等同於在向邱玉平低頭,這是韓東最不能接受之事。
他要告訴夏夢,告訴邱玉平。
錢真不能代表一切。
劉建民心裡顧慮越來越多,這年輕人精神肯定沒問題。
先是點名見王市長,再就是方才打的那個電話讓人隱隱不安。
更重要的,劉建民感覺他如果下令強行抓人,這年輕人的反抗將會把事情帶到一個極端。
做到他這種職位,所思所想跟常人不同。
有顧慮下,今天不管怎麼著,他得給韓東留著搬救兵的時間。給對方一個台階,也給自己一個緩衝期。但如果韓東找不到太像樣的關係,那就不用客氣了。
關係硬的人不好辦,很難處理。但骨頭硬的話就好辦多了。
劉建民這些年沒少敲斷一些硬骨頭。
所以,幾百名警察就陪著韓東耗了起來,暫時性相安無事。
四十分鐘左右,陽光愈烈。
就在劉建民等的不耐煩之時,一輛軍用大越野開了進來,東陽軍區的車。
嗡嗡的鳴叫聲,橫衝直撞,讓一群警察忙不迭的躲閃,亂成一團。
嘎吱,車子停在劉建民不遠處。
一個二十三四歲,寸頭,笑容略邪的年輕男子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迷彩褲,背心,身材消廋結實。
肩章的職銜不太惹人矚目,隻是一名中尉,可其胸口那塊標誌,則讓劉建民皺了眉頭。
兩把劍交叉,中間是國徽。
榮耀利劍的標誌,整個省區範圍內最王牌的特種部隊,直屬省軍區管轄。
這個部隊劉建民也隻是略有耳聞而已,但不用懷疑,裡麵的人一個個全都是膽大妄為到極點的角色。
中尉軍銜,應當還是榮耀利劍裡麵的一名小頭頭。
年輕人叫皮文彬,下車後四顧掃視,隨即鎖定住了韓東。
輕慢而張揚的姿態,也是見到韓東才徹底收斂。大步上前抱了一下:“東哥,回東陽招呼都不打一聲,太不拿我當兄弟了吧!”
皮文彬跟韓東的淵源很深。
當初的紫荊花國際特種兵大賽,榮耀利劍作為特種兵裡麵的佼佼者部隊,擁有的六個參賽名額中,皮文彬是其中之一,被派往上京軍區參加最後的賽前集訓。他是受訓的隊員,而韓東是副教官。
也是緣分,他跟韓東年齡相近,聊天比較投緣。且皮文彬這人對韓東尤為佩服,尋常有事沒事的就會主動搭訕,一來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當然,更重要的是,兩人身份之上的差異不大,皮文彬也比較看重韓東在上京軍區的特殊地位。所以在接到韓東電話之後,皮文彬二話不說就最快速度趕來。他了解韓東從不輕易求人的性格,這趟來了之後,不管如何,韓東欠他人情是跑不了。
寒暄客套幾句,皮文彬得知韓東已經退伍,滿臉不可思議道:“東哥,太可惜了吧!”
韓東不想再提部隊的事兒,隨意講述了下事情經過。
皮文彬挑眉:“嗬,欺負人都欺負到東哥你頭上了。”
韓東斟酌道:“幫我把這些人弄走,晚會請你喝酒。”
皮文彬二話不說,轉身掏出證件遞給了劉建民:“劉局長對吧,東哥犯了什麼罪,你再給說一遍,咱們好好論一論。”
劉建民遲疑接過來掃了一眼,注意到之上皮文彬的名字之時,忽而激靈打了個冷顫。
皮姓本來不算太多,而他自己本來也在省軍區當過幾年兵,對這個姓氏何止是記憶猶新。
他試探道:“皮將軍跟你什麼關係。”
皮文彬眼神玩味:“我大伯!”
劉建民笑容可見性難堪起來:“我以前還在皮將軍手底下當過兵,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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