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幽,山間夜空繁星點點,月光落下,好似銀河垂落山巔。
鳳凰山東側半山腰,一間精致的小院亮起燈火,昏黃燈光映襯著窗外的月光,於房中滿溢。
“啊疼疼疼————”一聲略顯淒慘的痛哼聲忽的響起,打破了彆院的清幽靜意。
趙無眠光著膀子,趴在柔軟的軟榻上,洛朝煙側坐在床沿,素手在趙無眠脊背上的淤青摸來摸去,她豐腴修長的大腿緊緊夾著,藥膏便平放在她的大腿內側,隨著她的動作,時不時在略顯寬鬆的褲子上擠出一道又一道褶皺。
“你還知道疼。”洛朝煙柳眉微蹙,為趙無眠處理著傷勢,口中絮絮叨叨:
“你昨天才從太原一路廝殺搶了馬,內傷與外傷都還沒好透徹,今天你就又去和人爭鬥……你瞧瞧你的肩膀,當初被燕九所傷,本來都快好了,而後和江白廝殺,傷口撕裂……
……然後又是被一箭貫穿,差點就傷到了骨頭,我昨晚才給你包紮好,結果今天一看,傷口又撕裂了……還有你這淤青,也是昨天才上了藥,如今半點不見好,可是你方才追老道士時撞到了什麼?”
趙無眠歪著頭趴在床上,視線剛好平視著那被擠在洛朝煙大腿裡的藥膏,瞧那因為動作而越陷越深,差點就被埋在一堆軟肉裡的藥膏,趙無眠不由想到洛朝煙看上去身形纖細瘦弱,但大腿居然如此有肉感……
“伱聽見我說的話沒有?”洛朝煙瞧趙無眠遲遲沒有回應,嗓音不由大了幾分。
趙無眠回過神來,收回視線,“沒辦法,時勢所迫,容不得我安心養傷。”
聞聽此言,洛朝煙又沉默下來,趙無眠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她?一想到這裡,她心底便愈發覺得對不起趙無眠。
她伸手輕撫著趙無眠肩膀上滲出血跡的白布,低聲道:“待這處傷勢痊愈後,肯定要留疤。”
“留就留唄,江湖人身上哪有沒傷的。”
洛朝煙微微搖頭,而後道:“宮中有一九鐘,視不可見,泯然無際,唯有在月光下才會顯露出淡淡的影子,故喚‘清影玉衣’……
……真珠舍利寶幢的功效為驅除邪祟毒物,清影玉衣功效則為療傷,隻消穿在身上,隻要不是被一擊斃命,多重的傷勢均能保你一命,同時在一天之內儘數痊愈,也能祛除疤痕……
……等回了宮中,我便取出賞你。”
趙無眠微微一愣,偏頭看她,洛朝煙表情認真不似開玩笑。
他道:“這種國寶就這樣賞給我了?你若登基,日後遭遇的刺殺肯定不少,你穿上才更為妥當吧?”
洛朝煙微微搖頭,“清影玉衣為太祖高皇帝當年自前朝國庫奪來的至寶,想來前朝是想以此至寶讓皇族無病無災,萬壽無疆,可惜即便穿上清影玉衣,依舊會生老病死……而宮中防衛遠超你想象,沒那麼危險,大離開國五十餘年,也隻有二哥疑似被下了毒。”
趙無眠心想這玩意留在宮中,關鍵時期當個複活甲也挺好,不過此時談論清影玉衣的歸屬還早,談之無用,他便道:
“我沒了記憶,武功全忘了,如今每和人廝殺爭鬥一次,我對自己的武藝便熟絡不少,所謂愈戰愈勇,越打越強,我巴不得每天都有架打。”
洛朝煙知道趙無眠說這話是為了讓她好受一點,自己在想什麼,他心底門清兒。
她沉默著不接話,但觀雲舒的清冷嗓音卻是從隔壁傳來。
“這就是你去砸場子的理由?”
小尼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男人的身子,所以她把趙無眠與洛朝煙丟在屋內,便自己一個人跑到隔壁,以此避嫌。
“你怎麼偷聽我們說話?”趙無眠卻是問。
隔壁沉默了下,應當是觀雲舒在猶豫要不要過來揍趙無眠,而後衝動敗給了理性,所以少頃之後她的嗓音又淡淡傳來,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我期待著未來你家公主登基後,你也如此對她說話……倘若她心生怒意決定殺你,你可以來小西天,隻要你誠心誠意求我護佑,我就考慮救你一命。”
趙無眠看向洛朝煙,“聖上會殺我嗎?”
洛朝煙柔柔一笑,笑意中帶著無奈,不過這無奈是因為趙無眠隻有在半開玩笑的時候才會叫她聖上,這種嚴肅無比的稱謂,在趙無眠口中總是顯得不太正經……不過她並不討厭。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殺你。”她道。
“喂,尼姑,聽見了嗎?”趙無眠朝著觀雲舒的方向喊道:“以後你要是在江湖混不下去,可以來京師找我,隻要你誠心誠意求我護佑,我就考慮幫你在京中找個活計。”
“我向來是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類型,你再這樣惹我生氣,莫要以為你受傷我就不敢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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