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水聞言都懵了,她工作日跟他在局裡同同出,周末還有一天同他在院中喝茶,恨不得所有時間都被他占滿,但他愣是說出一種雙方數月不曾碰麵的怨氣。
她脖子上掛著吊墜,小院裡也種滿竹子,明明一喊名字就出現,可聽他說的口氣,不知道以為異地戀。
“……”楚稚水羞恥道,“我在局裡怎麼……”
她每天在正常上班,突然抱住他來一口,怎麼想都不太對?
“前兩天在局裡,現在呢?”辛雲茂冷笑,“又有什麼借口?”
“不是,你突然提種要求,我真的會尷尬。”楚稚水扶額,“不應該水到渠成,哪有像卡一樣的?”
他們上回一時昏頭,隻能說是情不自禁,但現在她還挺清醒,確實就有些不好意。
辛雲茂一聲不吭地坐在凳子上,如今眉頭微皺、嘴唇緊抿,又始那雙漆黑眸來回掃視她,默不作聲地等她過來,不然就怨念神盯她。
他如今穿著淡青短袖,『露』出流暢的胳膊線條,修長指還放在膝蓋上輕點,像是在無聲催促什麼,皮膚被陽光一照,白得發亮。
楚稚水醞釀許久,她依舊耳熱不已,溫吞道:“為什麼要我來?”
為什麼他還要通知她主動?搞得她現在騎虎難下。
“難道我能來嗎?”他輕哼一聲,“我不是隻有被你玩弄的命。”
“……”
真是離譜啊,他好擅長給她扣黑鍋。
楚稚水猶豫地發聲:“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挺變態的,總有種想被人玩的念……”
辛雲茂惱道:“你到底還要找多少借口!”
“來了來了,不要喊了。”楚稚水隻得站起身,她捧著辛雲茂側臉,隻感覺臉龐在發燒,扭捏地沒有他,在他唇角淺吻一下,小聲道,“行了吧。”
“你好敷衍——”辛雲茂揚眉,他拉著她的不讓走,不依不饒道,“你工作時是樣麼?”
楚稚水惱火:“你好煩!”
辛雲茂被她一吼,才算收斂一點,以免將她徹底惹『毛』。他剛要鬆,卻感覺下巴被捏住,臉龐遭她不容置疑地抬起,連帶脖頸的喉結也上下微動。
“張嘴,滿足你變態的念頭。”她道。
溫熱微甜的濕潤觸覺,近在咫尺的秀麵容,他順勢就閉上睛,仰頭淪陷她的柔情。
熟悉的氣息覆蓋而來,能嗅到她身上清淺香味,肺部的空氣不斷燥熱,彼此交融的吐息仿佛在身體裡釀成滾燙的蜂蜜。
他下意識地伸摟住她,不斷拉近雙方的距離。
腰部被人一扶,沉醉的夢驚醒。楚稚水突然回過神,她扶住辛雲茂肩膀,慌張將他推遠一點:“等等……”
他聞言睜,眸裡還泛著透亮水澤,上去『迷』惘不解。
楚稚水麵紅耳赤,磕絆道:“就是……那個……”
辛雲茂:“?”
“我不太了解你們妖怪,現在種行為……”她支吾,“不會導致你授粉吧。”
“???”
辛雲茂神『色』微變,他由於親吻發熱的耳根,如今是鮮紅欲滴,難以啟齒道:“授……”
楚稚水輕咳兩聲,她乾巴巴地解釋:“主要你是植物,有雌蕊和雄蕊,跟人類不一樣,總要保護好你。”
“……”
辛雲茂總感覺她偶爾對自己怪怪的,不是說他嬌羞,就是要裝編辮子,現在又擺出一副要負責的架勢。
他是一根挺拔灑脫、寧折不彎的好竹,四季常青,不畏嚴寒,她卻總將他想得特彆嬌弱,明明不管怎麼,都該他照顧她才對。
“雖然妖怪本體有雌雄蕊,但跟普通植物不一樣,不會風一吹就被授粉的,而是要化人後的身體……”辛雲茂羞憤科普,他跳過部分關鍵詞,繼續道,“所以我原來說不是花就能結籽。”
如果隻是花,沒有重點環節,依舊不會結籽。
楚稚水怯怯道:“那是你的雌雄蕊結籽……”
“不是,一般對方『性』彆,然後選擇怎麼,可以是我結籽,也可以不是我。”辛雲茂偷瞄她,忽口乾舌燥,緊張地咽咽,“你想給我授粉?”
“沒,我隻是了解一下。”楚稚水忙道,“你不是結籽就衰弱快,所以說平時注意一點。”
她一直缺乏妖怪生理知識,唯恐搖晃他就會完成授粉。
辛雲茂沉默數秒,他冷不丁詢問:“如果不考慮個,你會想要小孩麼?”
楚稚水不料他會突然問個,一時間錯愕地望他,卻見他靜候著答案。
“雖然很多人排斥個,但我的童年還挺心,所以想體驗為人父母,還幻想過不結婚就有小孩。”她一邊索,一邊坦白道,“不過你不想要沒事,不是什麼必須的。”
她以前對結婚沒興趣,但不代表對小孩沒興趣。血親是她長久以來的支柱,自然使她有所聯想,假如她成為家長,能不能像謝妍和楚霄賀一樣。
不過辛雲茂是妖怪,他沒有血脈至親,沒有一份體驗,不理解也正常,不非要接受。
辛雲茂聞言默然,他不知在想什麼,最後點頭道:“可以接受,也可以結籽。”
楚稚水聽他如此果斷,愣道:“不是,你接受也可以不結籽,你不是結籽就會……”
“你在胡說什麼?”辛雲茂斜睨她一,他雙臂環胸,頗為傲慢道,“我就算結籽衰弱也比你強,你隻是一個沒妖氣的人類,說不定會直接死掉,而我是大量妖氣結出竹米。”
除了人格和精神層麵,她都比他要弱小太多。
他眸裡溢出光彩:“而且我結籽會誕生新神,我們一起來造神,聽著很有意。如果是我的妖氣,加上你的所所想,沒準是真正的神,遠比天地封的強。”
他以前被龍焰影響,跟那條龍一樣,抗拒新神誕生,但現在釋然了。倘若竹米從小經曆人類的生活環境,像她般體會人生百味,再接他剩下的妖氣,沒準能轉變成“神”的種子。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神,但他可以是造神者。
他比天地出『色』,要是跟她一起來,說不定創造真神。
她是負責守信的人,肯定會好好養育它,讓它領悟人間的諸多道理。
“樣百年後,就將妖氣給它,不全部花釋放。”辛雲茂淡然道,“原本還怕妖氣不完的。”
楚稚水聽聞此,她胸口發悶,怔然道:“你本來……”
他若無其事道:“本來算最後一次『性』花綻放,雖然我們的起點不同,但可以迎來相同終點,樣不是很圓滿。”
陪她盛百年,然後花花落,是他早想好的結局。
儘管過去的歲月無法共度,但從今往後的日子,他們將共享每分每秒,完全擁有彼此的全部,不是由於簡單的七情六欲,是朝拜信仰式的獻祭。
或者說,草木就該隨四季變化,既然有破土萌發的那天,那必然有凋零敗落的日子。不惦念葉片未來消逝不見,記住現在的鬱鬱蔥蔥就好。
他們有濃烈炙熱的男之情,還有超越此情的高的東西。無關於『性』彆,無關於物種,無法言語準確描繪,但隻要想起就魂牽夢縈、精神激『蕩』,湧生敢於麵對任何考驗的大無畏之情。
生命如烈火般將他炙烤,但他追尋著稚水蒙流,有撲火萌芽的勇氣。
楚稚水麵對他平靜的神『色』,她鼻尖發酸,倏地就喘不過氣來,甕聲甕氣道:“其實你不……”
辛雲茂不緊不慢道:“是我自己的選擇,即你不理解,我也會麼做,或者說麼做,我才會變完整。”
是他的尋道之旅,向人神轉變,真正封神。
“過去千年我見識過無數人類,他們以為隻要不斷追尋金錢、權勢和壽命,追求虛渺的無限概念,就一定能夠獲得幸福,然而隻會換來無邊的痛苦和不幸,越有就越想再有,越有就越怕失去,自己折磨自己,最後咎由自取。”
他不是凡人,他展望的界,遠比要闊得多。
執著於無限本身,依舊是困守有限。
“我不會像那條龍,做種愚蠢的事情,遺失掉重要的東西。”他微揚下巴,自得地笑道,“不管是挑信徒,還是彆的什麼,我都一步到位,體驗過一次最完的,就不會再經曆殘次品。”
一番依舊是神君的高高在上,卻讓她的睛莫名其妙有水霧,酸澀而柔軟的情緒在五臟六腑內發酵,如果實經曆無數日夜化為酒『液』,帶給人麻麻的、熱熱的知覺。
如果說,她也曾困『惑』於自己是否做對選擇,那他現在是肯定有關她的一切。不管擁有的,還是缺失的,他都領悟她的全部。
辛雲茂見她圈發紅,自然地朝她張雙。
楚稚水順勢就靠去,將溫熱『液』體蹭他一身,以防被他到什麼。
辛雲茂被她依偎,他不禁身軀一僵:“第一次見你樣。”
她以前很少依靠他,現在簡直受寵若驚。
楚稚水將臉龐埋在他身上,嗅到熟悉的草木清新,好像風暴中矗立的巨樹,任狂風大作,平和又安然。
她悶聲道:“但是竹米就會很可憐,它以後沒有爸爸媽媽。”
辛雲茂聽她擔憂還不存在的竹米:“?”
“凡人都會經曆一遭,是人生八苦之一,它破才能夠成神。”他當即不悅,驟然抱緊她,“你可憐它乾嘛,怎麼不可憐我?”
“但你說不我可憐,我可憐錯對象了。”
“……”
片刻後,楚稚水情緒穩定,依舊窩在他身上,感受竹林的涼意。
辛雲茂被她靠著,他偷瞄她一,又將視線移,莫名湧生赧意,漫不經心道:“所以你都想那麼遠的事,是算跟我共同造神嗎?”
她原本還算安寧,現在一聽此,驚得將頭抬起:“???”
他神發虛,故作正經道:“可是天地都做不到的事。”
她一拳捶向他,惱羞成怒道:“不要總行羞恥發言!”
植物誠不欺她,竹子花後,不但葉片發黃,還會公搞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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