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眾人後。
蘇輒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吐掉一根茶葉,笑道:“鎮元丹重現於世,這個消息已經足以讓整座人族天下的煉丹界為之震動了吧?其實,我藥王穀一向以來煉丹濟世,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僅僅是想要那張鎮元丹的丹方罷了。”
杜焚皺著眉。
蘇輒繼續道:“你區區的一個杜家,境界最高的也就隻是你杜焚這個六境罷了,杜家的胃口沒有那麼大,吃不下那麼許多的,與其撐死,不如我們藥王穀合作,自然,我藥王穀也絕不會虧待了杜家,本來就是一筆生意罷了,何必拚死拚活?”
杜焚抱了抱拳:“蘇先生打算怎麼個合作法?”
“哼……”
蘇輒從懷中取出了一隻儲物袋,袋子裡嘩啦啦的倒出了十顆金光熠熠的金鯔錢,此外,又拿出了不少裝在錦盒之中的丹藥,道:“這裡是一百顆幫助修煉的靈丹,外加十顆金鯔錢,如果杜焚家主不是十分懈怠的話,應該是能靠著這些堆出一個元嬰的,轉眼間又能多活六百年,而杜家也必定會隨著杜焚家主境界的提升而崛起,其中的好處不必我蘇輒多說了吧?”
杜焚心中大動,蘇輒給出的條件實在是太動人了!
“如何?”
蘇輒淡然笑道:“我和藥王穀都沒有太多的耐心,請杜焚家主早做決定,而且收下這些東西之後,不必擔心藥王穀會殺人滅口,畢竟我藥王穀是位列大商王朝山海譜牒的宗門,是真正的名門正派,我蘇輒來雲州杜氏這裡也有許多人知道,我還不至於為了這些金鯔錢滅你們滿門,藥王穀每年出丹無數,其實也不差這點金鯔錢的。”
“其實。”
杜焚打定了主意,皺眉道:“目前我還不知道這兩顆鎮元丹來自於何處,隻知道是北域的一個小道士煉製出來的,至於道士住在哪兒,什麼名諱,則是我的孫兒、孫女才知道,他們兩個不願意說,已經被我關押起來了。”
“不願說?”
蘇輒不禁失笑:“小事一樁,在下年輕時曾經從山中仙人處學會了一門探查人心的手段,帶我去見他們,我自然會讓他們開口說話,隻不過,這種手段使用之後會有一些後遺症,他們的精神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挫傷。”
“哼,那兩個不孝子孫,死了也活該!蘇輒大人儘管放手去做便是了。”
杜焚目光冰冷。
……
密室內。
“哐當”一聲,門開了,杜月急忙起身,但走進來的卻並不是父親杜獻,也不是爺爺杜焚,而是一個身穿紅色長衫的儒雅讀書人,一身拳意。
“你是誰?”
杜陽猛然起身,擋在妹妹前方。
“就是你了。”
蘇輒嘴角泛起一絲獰笑,猛然張開五指抓住了杜陽的脖頸,將其抵在牆壁之上,同時一腳抬起,將杜月直接踹得橫飛出去,落地時已經昏死過去了,而蘇輒則伸出一根食指,指尖一縷縷幽藍色靈光閃爍,輕輕的按在了杜陽的眉心。
頓時,那健壯青年渾身癱軟,一雙眸子透著死色。
“說吧,兩顆丹藥來自於誰?”
蘇輒笑問。
杜陽神色茫然,喃喃道:“九華山,道士……徐明安……”
“哼!”
蘇輒猛然將杜陽的身軀扔了出去,轉身看向杜焚,笑道:“關於我來過的消息必須守口如瓶,否則以後雲州再無你們杜家的立足之地了。”
“是,蘇先生……”
……
山海關以北,扶蘇長城以南。
一片群山拱護之中,有一處四季如春的山穀,穀中生機旺盛,靈草叢生,正是傳說中的藥王穀,整個人族天下煉丹一道最為出彩、煉丹師最多的宗門。
家主宅院內。
蘇輒一襲紅色長衫飄然落下,前方則是一位一襲紅色長袍的中年修士,孫庭軒,藥王穀孫家這一代的家主,原本的家主是嫡長子孫白圭,可惜孫白圭在兩個女兒孫星純、孫雲暖七歲那年為了護著藥王穀,出穀與一名大妖廝殺,力竭而死,之後家主寶座便落在了二弟孫庭軒的手中了。
“家主。”
蘇輒躬身行禮。
“蘇先生免禮!”
孫庭軒扶起蘇輒,笑道:“有收獲?”
“有。”
蘇輒直接傳音說道:“屬下看過裝丹藥的錦囊了,從殘留的丹香來看確實是鎮元丹無誤,與府中那本孤本《千丹譜》中記載描述的一般無二,屬下花了十顆金鯔錢和一百枚靈丹買到了鎮元丹來源的消息,來自於北域的九華山,山上有一個小道士,名叫徐明安,這丹藥據說就是他所煉製的。”
“徐明安?”
孫庭軒皺了皺眉:“從未聽過有江湖上有這等人物。”
“誰知道呢,興許是某個得到大機緣的小子,可惜藏不住拙,注定隻能做人嫁衣了,這徐明安手中必定有鎮元丹的丹方。”
“知道,此事還需要保密。”
“嗯!”
蘇輒沉聲道:“人族天下流傳的丹方自古就是殘缺的,如今鎮元丹的完整丹方一旦現世,哼,恐怕就是我們藥王穀名揚天下之時了!”
“先彆急。”
孫庭軒思慮謹慎,道:“這徐明安既然是獲得了機緣的人,說不定賜予機緣的高人依舊還在,所以我們藥王穀就算是想要這張丹方也絕對不能貿然行事,最好還是要來一個先禮後兵的,這樣吧,明天煩勞蘇先生跟著星純、雲暖走一趟,以她們兩個的名義代表藥王穀,從徐明安手中購買丹方,一來這樣做事的手段更加高明一些,符合我們名門正派的身份,二來也不至於會惹惱了徐明安身後的高人,若是不成,我們就再想想辦法,總之一定要冷靜,不要貪功冒進壞了大事了。”
“知道了。”
蘇輒點頭一笑:“家主放心,我和兩位大小姐明天就走一趟九華山。”
“嗯。”
孫庭軒點點頭:“府庫中還存留著一千多顆金鯔錢,都帶上,咱們要拿出十足的誠意來,哪怕是花一千顆金鯔錢,也務必要把鎮元丹的丹方拿下!”
“是!”
……
上界,妖界無妄山的一座斷裂山頭。
這山頭是被人一劍劈成了兩半的,其中一半依舊矗立,另外一半已經沉入深海,就在那殘留的山頭上,兩道身影飄然落下,一位是一襲青衫背著銀色空劍鞘的青年劍修,另外一個一襲灰白長袍、拄著行山杖的老道士。
青衫客一屁股坐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壇酒,正是來自於山巔彆苑的洞庭紅竹酒,整整一壇都被他給索要過來了。
“嗯?”
王老道嗅著鼻子:“紅竹酒?”
“沒錯。”
青衫客拿出一隻青銅酒碗,從裡麵舀出大半碗酒遞了過去,笑道:“洞庭湖君商緒禮贈予我小師弟的美酒,複聖老先生帶回來的,便宜你了,聽說前輩你在雪域天池上混吃混喝的一段時間,小師弟基本上都是拿10g一壺的劣質酒水招待的你,來來來,嘗嘗紅竹酒,讓你知道什麼叫好酒。”
王老道悻悻然,不過酒還是要喝的,拿過來便是一大口,頓時臉色愈發紅潤起來。
他低頭俯瞰,下界的一切都無比清朗。
“唉,人心鬼蜮。”
老道一聲歎息,道:“我那傻徒弟喲,好心辦錯事,反而要給自己惹來了諸多的麻煩咯!”
“莫怕!”
青衫客拿出一碟五香牛肉,抓起一片肉就扔進了口中,然後舉起壇子對著嘴倒了一大口,堂堂十四境兵聖,猶如牛飲,笑道:“你那徒弟徐明安這輩子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機緣,他最大的緣法莫過於是在我小師弟南下的途中結交了我小師弟,放心吧,有我小師弟這位摯友在,他徐明安就算是吃虧又能吃多少虧?”
“也是。”
老道笑笑,這一點不得不承認,甚至徐明安為何會獲得丹霞譜,為何會成為自己的記名弟子,這還不都是因為林昭從中牽線搭橋嘛?當然,徐明安本身的機緣其實也是有的,比如就連那把劍都願意認主,這等機緣一般的修士做夢恐怕都不敢想,那把劍雖然沒有位列天下十劍之列,但論戰力,恐怕除了前三之外,也沒有哪把劍能保證穩壓一頭的。
喝完酒後。
青衫客雙臂抱懷,道:“繼續?”
“行,繼續。”
王老道哈哈一笑,朝著遠方喊道:“來來來,繼續打啊,你們無妄山這就不行了?我和兵聖來之前,你們不是叫囂著要先夷平我人族白玉山和長生界,然後踏平永恒秘境的嗎?來啊,有種就來打!”
“放肆!”
深海之中,一道磅礴身影轉動,群山顫抖。
“還真來?”
青衫客哈哈大笑,猛然雙足朝著下方一跺,頓時一整座山頭紛紛下移,轟然撞擊在那龐然大物的身軀之上。
“輪到你了。”他歪頭看著王老道。
老道以手背擦拭胡須上的酒漬,擦著擦著舔了一口,真是好酒,而做完這一切後,他看向遠處,目中滿是浩然之氣,單指朝天一指:“劍來!”
一時間,那枚破碎的青葫蘆中,無數劍泥重聚的飛劍“唰唰唰”的衝天而起,化為一陣陣劍雨打入無妄山山腳下的深海之中,頓時無數血水翻騰而起。
下界熱鬨,其實上界也不輸分毫。
……
清晨,丹霞山。
兩道絕美身影從山腳便下了靈舟,要徒步登山以示誠意,正是孫星純、孫雲暖姐妹,身後則跟著總管蘇輒,以及一群藥王穀的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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