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足艮著雷達抵達葵花坪已經是快十一點了,正好是葵花坪工地上一片人聲鼎沸熱火朝天的景象。
葵花坪距離豐州城中心不過十二公裡,沿著豐江江岸蹩進距離江岸不足兩公裡的一處山坳,說是山坳其實地勢並不高,隻不過正好在這裡形威了一個s形的夾穀溝,而夾穀溝外就是葵花坪,而夾穀溝這一帶山嶺也就被叫做葵花梁子。
不得不說雷達的手筆很大,才短短幾個月,葵花坪這一帶的土地平整已經基本成型,原來這一片崎嶇不平的丘陵崗地被推土機和挖掘機硬生生削掉了一片,高挖低填,展現在陸為民麵前的是一片平坦寬闊的土地,隻有裸露出來的岩坡還能證明這一帶是剛被鏟除平整之後不久。
往夾穀溝延伸進去的道路已經在開始打路基,陸為民走到路基旁仔細查看了一下,點點頭,這是下了血本的,路基夠寬,更重要的是從厚度來看,這是為日後重型貨車從這裡出入作準備,否則地基不牢,很容易被重車軋壞。
夾穀溝的地勢很適合爆破作業,按照這家企業的生產規模,預均化堆場規模也不小,陸為民雖然對水泥廠設計不是十分精通,但是也能看得出雷達在這個企業的設計上下了功夫,從長形原料預均化堆場到原煤的預均化堆場都已經規劃出來,而看樣子雷達還準備在礦區建設專用道路。
“達哥,七f爾是打算建設礦區專用道路還是用長膠帶輸送機來輸送?”陸為民隨口問道。
“嗯,先考慮用長膠帶輸送機,如果不合適的話,還是得兼這條專用道路,立磨我已經訂貨了,很快就要敲定。”雷達又著手望著忙碌的工地上,不無自豪的道:“為民,怎麼樣?有沒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看著這一片荒野就在麵前一天一天變成工廠,你會很有成就感。”
“達哥,葵花梁子的石灰岩品質不錯吧?”陸為民再問了一句。
“嗯,相當好,高鈣、低堿,均勻穩定,開采容易,而且儲量很大。”提起這一點雷達就眉開眼笑,似乎連毒辣的太陽光也變得溫柔起來,“還真要感謝你啊為民,要不你達哥真要錯過這個風水寶地了,所以你達哥哪怕一次投入大一些,也得把前期工作做足做好。
“有沒有考慮上餘熱發電係統?”陸為民也知道這個企業名義上是以雷達的公司來投資,但是實際上還有其他幾個股東,應該說是一個混合股份製形式的企業,股東部是雷達的一些密友,對雷達信得過,所以才會如此。
“為民,你是真嫌你達哥錢多的騷包咋地?”雷達咧著嘴吸著氣,手中折扇呼喇展開又收起,上邊“難得糊塗”四個字倒是頗有風骨,“現在你達哥還沒考慮那麼多,需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這不,從廠區還得修一條路接駁外麵的豐州城區到葵花鎮的道路,足足有一公裡多,和蕭進成這個老狐狸談了好幾次,都沒能讓這個家夥妥協,還得我自己來修,他隻同意整修豐州城區到葵花鎮的道路,還有碼頭的事情,也和豐州方麵基本上談妥了,如果要想儘早啟用,那前期的投入又是一大筆錢,我都在琢磨怎麼來運轉了。”
“達哥溲有考慮貸款的事宜?”陸為民有些奇怪,以雷達的本事,在這一點上不應該做不到才對。”為民,貸款你達哥肯定沒問題,但是達哥這也是第一個實業項目,不想給人留下不好印象,所以打算先用自有資金把架子拉起來之後,讓豐州方麵看一看你達哥不是那種玩空手套白狼的角色,然後後續事宜再來考慮貸款,而且我暫時也沒有考慮在豐州這邊貸款。”雷達語氣很矜持,”你達哥還有些朋友,能拿出三五百萬的也不少,現在還玩得轉。”
“嗬嗬,這我相信,不過我倒是覺得就目前的經濟形勢來看貸款條件還比較寬鬆,到了明後年也許會收緊銀根,到那時候再要想貸款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所以我建議達哥還是儘早考慮貸款事宜,至於說達哥那些朋友的資金,不妨放在後麵真需要的時候再來動用,這樣也好有個固旋餘地。”陸為民淺淺一笑,“至於說要證明自己到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達哥能夠在這裡踏踏實實的做事業,本身就說明很多問題了,我覺得蕭縣長對達哥還是很信任的,這一點上達哥不必太過於拘泥固執。
雷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我知道怎麼做,對了,為民,我還是車上那句話,你需要不需要我和夏書記說一說?夏力行這邊我還能拉上一點關係,不說其他,至少你可以不必受那寓囊氣。”
微微一怔之後,陸為民隻是短暫的一思索便笑著搖頭,“達哥,我都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去團委那邊打磨打磨,也不是啥壞事,現在關於招商引資的非議也很大,暫時避開那個是非之地也未必不是好事,你也知道現在高層一直沒有明確的說法,…“錨,爿民,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京裡邊其實已經有一些征兆了,雖然還沒有對外,但是如果頭腦清醒一些,嗅覺靈敏一些,是完全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味道的,這一點上你達哥耳朵還是聽得到的,否則你以為你達哥真是這麼莽莽撞撞的就闖到這豐州來砸錢玩兒啊?”雷達很大氣的一揮手,斷然道:“潮流不可逆,我估計京裡邊的那些個大佬們看得很明白,隻不過現在要等合適的時機來一錘定音罷了,這一點你儘管相信你達哥的眼睛和鼻子。”
陸為民心中一陣暗讚,自己是憑借前世記憶,而雷達卻能憑借自我判斷,當然也許他的神秘身份背景為他提供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信息,但即便是這樣,現在就敢如此肯定的下斷語,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做得到的,陸為民估計至少不少省部級乾部心中也一樣忐忑不安沒見陸為民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雷達瞥了對方一眼,“為民,你小子彆在我麵前裝,何鏗對你推崇備至,前些天和我電話裡說了不少事情,哼,你小子還有多少瞞著我們的秘密?”
“鏗哥又說我壞話了?”陸為民神色不動,他知道何鏗肯定不會回來,之前二人就蘇聯局勢進行探討過,陸為民斷言蘇聯保守派勢力會有過激舉動企圖扭轉局麵,但不太可能會成功。
蘇聯8?19事件及其可能帶來的後果陸為民早就和何鏗談起過,並且陸為民也很肯定的告訴何鏗,大勢不可逆,民心不可違,沒有誰能改變曆史潮流,一時的得逞也改變不了大局,聰明人都隻能順勢而為,甚至借勢而上,這才是駕馭大勢的最佳策略,就看何鏗能不能抓住了。
“哼,把你都能誇讚威天上神仙了,他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估計要年邊上去了,電話裡也語焉不詳,好像那邊挺忙。”雷達也知道何鏗有何鏗自己的關係背景,兩個人相交雖深,但是卻都謹守著朋友的底線,那就是絕不去打聽過問不該去打聽過問的東西。
相交貴知心,真正需要告訴朋友的,時候到了,自然會坦誠相告,何鏗在蘇聯那邊人脈和背景很深,雷達也隱隱覺得何鏗應該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簡單的搞國際貿易的商人,隻不過何鏗不說,他也就不問,就像自己的家庭關係他也從不曾向何鏗提起,何鏗也從來不問一樣。
何鏗也和陸為民打過電話,但是陸為民這邊電話都是分機轉來,不太好接,而且辦公室裡有時候還有其他人,所以說話也不太方便,何鏗在電話裡也是言簡意賅,但是即便是相距萬裡,陸為民也聽得出何鏗的興奮之情,毫無疑問,何鏗在自己的指點下已經入港,尋找到了’合適的路子來做鋪墊,而且看樣子已經開始收到了效果。
不過陸為民也隱晦的提醒過何鏗,俄國人也好,烏克蘭人也好,還是中亞那邊也好,光是投機取工5沒用,最終還是得憑借實力,也就是資本來說話,現在動蕩時期也許能占點先手,一旦政局趨穩,那麼才是真正進入博弈階段。
看完工地已經是十二點過了,箅了算時差,雷達給何鏗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早上七點過,何鏗素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這個時候正好是起床在家。
兩人分彆和何鏗聊了一會兒,陸為民在電話裡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提醒何鏗注意安全,畢竟蘇聯髀體在即,人心浮動,很難說有沒有一些心理因素不健全的人做出極端事情來,尤其是何鏗這樣的外國人。
何鏗也表示年前會回來,要和陸為民好好聊一聊。
午飯選在了豐江江畔的豐州飯店,這也是何鏗這一段時間內包住的酒店。
水泥廠那邊辦公樓也已經開始在下地基了,原來也有考慮是不是把行政樓修在市區,但是雷達很果斷的否決了,要求行政樓必須要和生產區在一起,否則無法最便捷最直觀的了解企業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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