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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明白:現在是考驗公司實力,和自己的應變能力的時候了。如果因為自己資金問題不能按時供貨,不但會影響到海鷗公司的建設進度,所造成工期的延誤帶來的合同違約損失也是不可估量的;而且作為一個合作多年的績優單位來說,聲譽的影響勢必也會影響兩家公司以後的合作前景。無論前一個問題,還是後一種可能,雲浩公司都輸不起,更擔不起這個責任。現在這個單子是否按時順利完成,對於公司來說就是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驗。
離供貨日期還有四五天時間,要儘快行動起來,不能坐以待斃,楊柳這樣告誡自己。
海鷗公司這張大單現在總算有了點眉目。楊柳兩手平攤在兩個椅子扶手上,身體頹然的往後一靠,長舒了口氣。叉開右手,揉了揉兩邊發漲太陽穴。十五萬的資金缺口雖說不算太多,但絕對不是個少數目,甚至可以說是一道坎,一道高高的坎,尤其對於現在山窮水儘的楊柳來說,邁不邁得過這道坎還是個未知數。
人脈和關係。對,他楊柳這些年也有自己的關係。楊柳在腦袋裡把所有同學和朋友都過濾一遍,忽然想起了誰,眼光中頓時燃起希望之色。
路過何萍門口時,她辦公室的門還沒關上。何萍在打著電話,相必是在聯係銀行和客戶。
楊柳對她點點頭,向前揚了揚手裡的手包,意思是告訴她自己出去辦事了。何萍深深的看了眼楊柳,會意的笑了笑。楊柳感受到那關切的目光裡的那份信任。
外麵工作間,業務員小曾,小峰和正在寫上一周工作彙報,商量著這個星期的工作安排,準備上報給何萍;采購部的張岩好像在確認陳行和張勇采購申請計劃。張岩是采購部主管,所有請款采購的項目必須得他確認後,交到副經理何萍那裡審核,批款後陳行和張勇負責采購。他們看到楊柳走出來,都停下了下來,有點愕然的看著今天早到的楊總,默默的注視算是打了個招呼。
看著他們,楊柳有時心生羨慕。羨慕他們每天隻要完成工作就會有所收獲,工餘時間還能呼朋喚友享受輕鬆時刻,哪個會像他楊柳做老板那麼大的壓力,每天盯著工作計劃,盯著目標任務,還要時刻的盯著資金的運轉,亞曆山大啊!這真是自找麻煩,楊柳不禁暗暗自嘲。
很自然也想到了何萍。其實何萍何曾不是自找麻煩呢!何萍本來是公司的業務主管,這幾年裡,她業務的能力,處理問題的能力和方法,都對楊柳的口味;管理的手段,管理的理念和楊柳如出一轍,楊柳很欣賞她而備受看重,去年何萍成了楊柳最得力的助手,擔任了公司副經理一職。最初楊柳有心出讓公司百分十股份給她,可讓她婉拒了,雖然最後是提高何萍的職位薪金,但是對於這個能裡能外的得力助手,楊柳深感虧欠。就像今天這件事上,何萍根本不需要為他楊柳擔心,她本職工作隻需要做好分內之事,其他資金問題都是他楊柳的事,根本可以說是與她無關的。但是今天何萍擔憂之色一點不亞於楊柳,甚至有種恨不得一力承擔的樣子,楊柳都看在眼裡。“又一個自尋煩惱的人。”楊柳苦嘲道。想到這,一陣無由來的感動。
走出2棟樓門口,迎麵一陣熱浪。
楊柳開車出了園區,朝城市的西北方向駛去。
西北方,那是一處靠近gz這個省會城市交合地帶。正是分界山脈綿延而落的丘陵地帶。這些年的經濟發展,這裡早已經開發成了工業園區。這裡的村民也成了城市化的受益者,成了街道居民。
程建輝,短頭發,一對粗眉,兩個耳朵又長又厚,滿麵紅光,一臉笑意,有點像笑佛。雙手有點短粗,青白色短袖體恤,長長的手毛清晰可見。他是楊柳的高中同學。在這裡和小舅子合夥經營著一家衛浴五金廠。程建輝是這家有著四五十員工廠子的廠長。
雖然來之前有過電話聯係,但是見到一身韓式緊身打扮,顯得挺拔帥氣的楊柳時,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點不像步入中年就是自己的老同學。有兩年奪沒見過麵了吧,程建輝一臉熱情,親自打開廠子的伸縮不鏽鋼門走到門口來迎接他。
一手拉上楊柳的手,一手拍著楊柳肩膀,嘴裡未說話先“嗬嗬”的笑起來。楊柳雙手緊握著程建輝的手,再見到老同學也是分外的激動。
“老同學,很久不見啦!”程建輝聲音裡都帶著激動。
“是啊,老同學,我今天專門看你啦。”楊柳親切的回應。
望著門口“寶隆衛浴五金廠”這幾個金色大字,楊柳不禁一陣感慨。想起幾年前,他程建輝剛起家的時候還是和他小舅子在城市西南方租借當地農民住房做的小加工作坊,當時基本上就是兩個人在忙活。兩年前楊柳見到程建輝的時候,他已經買了小車,小作坊也已經有了十來號人。後來搬廠來這個西北之後再也沒見過這位老同學了。想不到,現在工廠的規模越來越大,令楊柳意想不到。
“阿輝,真可以啊!”楊柳伸起了大拇指,由衷的稱讚。他為同學取得的成就感到高興。
“哪裡哪裡,你也不錯呀!”程建輝喜歡人家叫他阿輝,聽著老同學真誠的稱讚,謙虛得不得了。
“來,來,來,裡麵喝茶去。”看著楊柳還站在門口有點發呆曬著太陽。阿輝連忙伸手把楊柳往辦公室引。
喝著阿輝親自泡的龍井,聊著學生時代生活,聊著各自的近況,開心之情言於逸表。同學加朋友的關係越發的親近。想當初在鄉下小縣城工作的兩個人,如今又相聚在了同一個城市同一片天空下,不由得生出許多感歎。對於老同學創業有成,少不了相互吹捧一下,互相一番勉勵。
午飯是阿輝在他廠附近的喜滿樓請的。兩個人要了一個單間。七八個菜,都沒有喝酒。阿輝和楊柳都是實誠的人,同學之間就是隨意,用不著客套。
上完菜,剛開餐。
程建輝拿起麵前的茶杯說:“老同學,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嗬嗬,同學之間彆客氣,喝。”楊柳碰一杯子,一飲而儘。
這樣的來回敬了幾下。阿輝夾了塊白切雞放在楊柳碗裡,要他好好嘗嘗這間酒樓出名的特色走地雞的味道,又給自己嘴裡送了一塊,然後放下了筷子轉過頭來。
“唉!這個月真倒黴,前幾天晚上在宿舍摔死了一女的。這兩天對方家屬正起訴要求索賠呢。”阿輝猛的吞下塊白切雞。一臉苦惱的對楊柳歎起氣來。
楊柳問怎麼回事。原來阿輝廠裡由於產品供不應求,擴大了生產規模,一個星期前廠裡剛請了七八個員工。所有員工都住在辦公樓的二樓。誰知道一個新來的女的夜晚上洗手間,不慎滑倒磕碰到腦袋,沒送到醫院就死了。這樣意外身亡不屬於工傷,保險公司隻能按意外身亡來賠償,幾萬塊的賠償款引起那女的家屬嚴重不滿;雖說主要責任不在廠子,但是就在廠子裡發生的事,多少脫不了關係。目前女方家屬已經訴諸法院,這走著法律程序。阿輝正發愁這一下來不知要多少錢才能平息這件事。
“人算不如天算啊,剛買了套房子花了一百萬,現在又出這檔子事。”阿輝臉上擰成了苦瓜。
“這個月的工人工資,廠房租金二十幾萬都還沒有著落呢。”阿輝繼續向著楊柳訴苦。
楊柳聽著阿輝大吐苦水,頓覺嘴裡的菜肴淡而無味,難以下咽。
楊柳還沒逮住機會向阿輝表明來意,到是先聽這位老同學念起苦經來了,心裡那個鬱悶啊,有苦說不出。
沒辦法。聽到老同學有困難,自己幫不上什麼,也總得安慰下。
看著阿輝,認真的對他分析道:“那女的是個意外,況且保險公司已經有了定論做了理賠。法院也不可能判你廠為主要責任人的。次要責任方的賠償,有保險公司的理賠參考在前,估計也就幾萬塊可以的了。”
其實楊柳對這些理賠和法律判決方麵也不在行。不過程建輝聽了他分析的,覺得還有點道理,心裡就有個數,也就沒那麼揪心了。
臉上眉頭一鬆,略帶歉意的勸起吃來:“吃,吃,吃,彆壞了咱們吃飯的興致。”
楊柳壞了胃口,況且自己的事還沒解決,麵前山珍海味也沒了味道,那裡還有心思。
草草的吃過午飯,安慰了程建輝幾句,就告彆了回來。
後來聽說,程建輝花了八萬把事情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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