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捉妖師大人求放過(11)(1 / 1)

殷紹的手裡緊緊的攥著那枚內丹。

白鋰的內丹周身通紅,宛如琉璃一般晶瑩剔透,上麵散發出耀眼的光。

殷紹沒有見過赤果,所以他拿到這枚內丹的第一眼起,便以為它就是那枚赤果。

畢竟內丹這種東西他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妖獸的內丹一般都是呈黑色或者灰色,極少數呈現為灰白色。還從來沒有見過紅色的。

所以,殷紹並沒有懷疑什麼。

既然赤果已經拿到手,他也應該要離開這裡了。

隻是此刻他還是呆呆的站在白飪家的門外,並沒有離開。

他還記得剛剛白鋰把這枚赤果交給自己的時候,露出的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心臟莫名的慌亂,眼睛也早就已經閉了起來。

他把自己的手掌按在胸口處。

隻感覺自己的這顆心亂七八糟的跳著,那種雜亂不堪的感覺,讓他覺得這自己的整顆心幾乎要從身體裡麵跳了出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自己所想的那樣在發展。

白飪並沒有過多的為難他,就已經把這赤果交給了他。

這一個月的付出沒有白費。

有了這枚赤果,很快他就能夠治好小師弟的病。

殷紹還記得那個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吃了不少苦。

現在終於要治好了。

小師弟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應該會很開心吧……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心裡亂的一塌糊塗。

手指也早已握成了拳。

他甚至有些想要敲開這扇門,再看一看屋子裡的那個人。

此刻他這一走,便再也看不見了吧……

殷紹的手已經舉了起來。

然而還是沒有敲下去。

心裡的那些道義在告訴他,不可以!

人妖有彆……

就算敲下去,再打開門去看一眼白飪,又能怎麼樣?

難道自己還真的會在這裡留下來嗎?

荒謬的事情做過一次已經夠了。

不需要再做第二次了。

殷紹臉色的表情漸漸變得冷漠。

他在逼著自己冷漠。

也在逼著自己鐵石心腸。

不去想。

也不要再想……

他和一個妖精,終究是不可能的……

手終於還是放了下來。

他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方走去。

他知道,這個地方,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就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個夢吧……

前進的腳步再也沒有半點遲疑。

就連頭也沒有再往回看一次。

可是殷紹不知道的是,此刻這間屋子裡麵哪裡還有什麼人?

就算他打開了門也不會再看見白飪了。

裡麵有的,不過是一隻奄奄一息的兔子罷了。

殷紹在外麵足足曆練了有一年。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麵,他不知道殺了多少隻妖?

可謂是碩果累累。

隻除了這最後一次……

他遇見了一隻兔子精,卻沒有能將他殺死……

此刻時隔一年,殷紹再次回到師門。

卻不知道為什麼,

竟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師門裡看上去還是和從前一樣。

就連門口種的那棵大樹,都沒怎麼變,還是那樣高大挺拔。

“大師兄!”

—道充滿了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

叫出這兩個字的是殷紹的小師弟方曉。

方曉遠遠的看見殷紹就已經叫了出來。

還沒有等殷紹反應過來,他就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殷紹的懷裡。

“大師兄,你可算是回來了!”

方曉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興奮。師門裡的師兄弟大多出門曆練,隻有他一個人因為身體不好,總是待在師門裡。

所以,每次到年底的時候,他都喜歡坐在這裡等著師兄們回來……

特彆是他的大師兄殷紹,那個在他看來溫柔的不像話的男人。

方曉的心裡一直偷偷的喜歡著他。

也特彆希望能夠見到他……

所以現在看見殷紹回來,他的心裡是說不出的開心。

方曉看著殷紹,臉上的表情欣喜異常,嘴角也早就已經高高的翹了起來,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大師兄,你這次回來,有沒有紿我帶禮物?”

他邊說著這句話,邊對的殷紹砸了眨眼睛。

整個人的樣子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殷紹微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就連說話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柔和,“當然帶了。”

“真的嗎?那大師兄快拿出來紿我看看。”

方曉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殷紹手中拿著的包裹。

還沒有經過殷紹的同意就已經開始翻找起來。

可是殷紹的包裹裡麵,除了幾件衣服便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身上看上去也不像是藏有什麼禮物的樣子。

方曉頓時有些泄氣,“師兄,你沒有帶禮物紿我啊。”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嘴巴都鼓了起來。

殷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整個人都有一些恍惚。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嬌俏的身影。

那個人生氣的時候,也是喜歡這樣。

看上去氣鼓鼓的。但是其實隻要哄一哄,他就會立刻對著自己喜笑顏開。

恍惚間,殷紹竟覺得眼前的人是白飪……

他的眼眸微微垂了下來,眼睛裡閃過一絲溫柔。

可是抬起眼眸,看到的並不是想象中的那個身影,而是他的小師弟。

“大師兄?你怎麼了?”

方曉有些奇怪的看向殷紹,總感覺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哦,沒事。我當然帶了好東西紿你。”

殷紹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腰帶裡拿出了一枚火紅色的珠子。

“你看這是什麼?”

方曉一臉驚喜的看著那枚珠子,隻感覺這珠子通透異常。上麵還在散發出耀眼的光。

這枚珠子上麵仿佛帶著巨大的能量。

光是靠近,都會讓人感覺到有一絲暖意。

“師兄,這難道是赤果?”

方曉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他自己常年受那寒疾所擾。在碰到那枚珠子的第一刻起,他便能感覺到一股舒服的熱量從自己的指尖傳到他的全身。

仿佛隻要碰到,他的身體就不再那麼寒冷了。

“對。”殷紹對著方曉點了點頭。然後把那珠子放在了方曉的手上。

“你去問一問師傅,

這枚赤果要如何使用,才能治好你的病?”

“好!”方曉抓住那枚珠子,迫不及待的便往門派大廳跑了過去。

殷紹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沒有了那枚赤果,他的手上頓時變得空空的。

這原本就是他送給師弟的禮物。

可是現在這東西不見了,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的心裡也變的空空的……

這枚赤果,是他從白飪那裡所得到的唯一一件東西。

雖然這是他們倆一早就約定好的。

可是這畢竟是白鋰給他的。

現在忽然沒有了。

殷紹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慌亂感。

就好像他和白鋰之間的最後一絲聯係也就此斬斷!

—切全部成了空……

那一個月的時間真的就像是一場夢而已啊。

“師兄?你怎麼不走?”

方曉還以為殷紹會和自己一同去見師傅,可是殷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師兄,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剛剛從外麵回來,也要去拜見師傅的。”

方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殷紹的手,就往門派大廳走了過去。

“紹兒,你的身上有妖氣。”

這是師傅看見殷紹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殷紹皺了皺眉,他已經很努力的將自己身上的妖氣洗去。可是卻怎麼樣都去除不了。

這一路上他想了不少方法。卻沒有想到還是被師傅給發現了。

師傅看著殷紹臉色有些難看。

他手下的這些弟子裡麵,殷紹是最有天賦的一個。

按照道理來說,捉妖師的身上帶有妖氣,並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畢竟他們的職業便是常年和妖精打交道。

可是,捉妖師是在殺妖,就算接觸,也不會太過。

然而殷紹身上的妖氣卻厲害的驚人。

能在一個捉妖師的身上留下如此濃厚的妖氣,也隻剩下一個可能性。

那便是他們倆發生過關係。

師傅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他對著殷紹說道:“紹兒,你隨我來。為師有話問你。”

“師傅,那我呢?”方曉一聽有些急了,師兄才剛剛回來,師傅就要找他談話。

“你在這裡等我。”

師傅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殷紹進入了內室。

門被關了起來。

師傅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有些凝重。

“紹兒,妖精最擅長迷惑人。你切記不可被他們所迷惑。”

殷紹微微低頭,“徒兒知道。”

“知道?”師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意,“知道,你還會和那妖精發生關係?紹兒啊,你糊塗啊!”

殷紹的心臟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早就知道師傅一定會發現的。

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徒兒隻是和那妖精達成了一個協議。陪他一個月,他便把赤果紿我。所以我才……”

師傅聽到殷紹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表情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既然如此,拿到了赤果,你也已經把那妖精紿殺了吧?”

殷紹心裡一驚,他沒有想到師傅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徒兒已經與那妖精有了是夫妻之實。所以徒兒想要留他一條性命。而且……那妖精,並不壞……”

殷紹的腦子裡全部都是白鋰

的樣子。

他和白飪在一起那麼久,白飪的為人他很清楚。

他就是一隻活潑可愛的小妖精,整個人天真爛漫。從來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那個小家夥每天考慮的最多的就是今天吃什麼?

根本就沒有去害過任何人。

可是師傅對於殷紹的話卻嗤之以鼻。

“不壞?這個世界上的妖精就沒有一個不壞的!紹兒,你殺了那麼多的妖精,有見過一個妖精的內丹是純白透明的嗎?”

殷紹搖了搖頭。

妖精的內丹剛長出來的時候,其實都是透明的,他們內丹的顏色,便代表著他們內心的罪惡。

心思越是歹毒的妖精,內丹的顏色越深。

在殷紹殺過的那麼多的妖裡麵,內丹為黑色的不在少數。

“所以啊,這世界上所有的妖都是壞的。你都應該把他們紿殺死。怎麼能受到妖精的蠱惑呢?”

殷紹低著頭,臉上的表情未變,但是他的手指卻早已握成了拳。

這些道理他全部都懂。

可是,如果要他殺了白飪。

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所幸師傅並沒有在此糾結太多。而是對著殷紹說道:

“紹兒,師傅知道,你不喜女色。雖然世俗總覺得隻有一男一女才能結成道侶。

但是在我們門派,並沒有這種規矩。

而且我知道,你那師弟很早以前就已經偷偷的喜歡你。你會和那妖精發生關係,說到底也是為了你的師弟。

既然如此,師傅便做個主,讓你們倆在一起。如何?”

殷紹整個人都有一些恍然。

其實師弟對他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若是放在從前,或許他會同意師傅的安排。

師弟活潑可愛,心思純良。

能夠和這樣的人度過一生。應該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是此刻忽然聽到師傅這麼說。

殷紹的心裡卻隻有滿滿的抗拒。

明明早就已經決定要忘了白鋰。

可是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卻滿滿的全部都是白飪。

白飪的哭,白飪的笑……

白飪那好聽的聲音。

還有他叫著自己的那句“夫君”……

殷紹的心裡忽然疼的厲害。現在師傅讓自己去娶了師弟。

那麼白飪呢?

自己離開了之後,他會不會再去找一個什麼人?然後也叫著那個人“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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