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個月僅送回來五百個銅板,葉家便覺得多的不行了,沒想到這回竟然送回來兩千五百個.....
葉張氏數了一遍,笑得見牙不見眼:
“乖孫果然出息了,出息了好啊.....”
有這份本事在,就算考不上.....
呸。
葉張氏在心裡唾罵自己,想什麼晦氣話,乖孫一定能考上。
葉佑澤繼續把楚綺的話說出來:
“娘,祖母,小弟說他送錢回來,就是希望咱們過得好一些,這筆錢,一定不要替他省,該花的,就花。”
“孫媳婦兒的雞蛋是夠的,”葉張氏仔細琢磨著,“彆的暫時未想到,不能有了點錢就可勁花出去,要留著,萬一有點什麼事兒,也能出來應應急。”
黃瑩道:“秋菱的衣裳還是穿的我的舊衣服,要不給她添幾件衣裳吧,熱天的,冷天的,都添。”
葉張氏聞言點頭:“是要給孫媳婦兒添衣服了。”
至於莊秋菱的弟弟莊秋意,倒不用添衣服,他穿葉氏兄弟以前的舊衣服就好。
莊秋菱連忙道:
“我穿婆婆的舊衣服就好,哪裡用給我添新的,婆婆,祖母,你們添新的便好,我穿舊的。”
哪有做兒媳的穿新衣服,婆婆卻穿舊衣服的道理,她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個兒夫君,希望他幫著說兩句。
黃瑩卻不這麼想:“秋菱你不要推辭,就這麼說好了,明日咱們就去鎮上挑選布料。”
葉佑澤憨厚的笑著應下:
“謝謝娘,謝謝祖母。”
莊秋菱恨不得捂臉,夫君怎麼不幫她拒絕呀,還同意了!
卻見葉佑澤偷偷牽住莊秋菱的手,扭頭衝她笑了笑。
莊秋菱不安的內心,忽的平靜下來。
.....
另一邊,楚綺第一天坐驢車,傍晚時分,驢車車夫在一處湖泊前停下。
“我隻能到這裡了。”
楚綺拿著行李下車,看著麵前廣闊一眼望不到儘頭的湖麵。
這是前往漳縣的必經之路,一個被人戲稱為湖海的湖泊春洪湖。
想要過去,須得乘船,岸邊已有不少船夫在等著了。
船隻一次可載人五人,一個人二十文。
楚綺交了錢,坐上其中一艘船。
湖麵十分寬闊,想要從這頭去到儘頭,須得花上半日的時間。
碰巧又是傍晚出發,到儘頭大約是下半夜了。
楚綺路上小睡了一覺。
待到地點,不少學子們湊在一起。
一個旅店建立在岸邊,門口,一盞煤油燈散發著幽幽光芒。
“住宿嗎,一晚上隻要三文,”
深更半夜還未入睡的東家出來攬客。
楚綺和學子們一同住店。
路途就是這樣,白天趕路,晚上住店,就算身邊沒有親密的夥伴一起,但和大部隊一起走,和有人陪,也沒差了。
四日後,楚綺總算在傍晚時分,瞧見了漳縣的縣門、
縣門隻有兩個士兵負責在太陽下山後關閉大門,平日裡百姓出入大門他們是不管的。
進入漳縣,楚綺直奔賣包子的店鋪而去,一路上大多時候就靠吃乾糧,餓壞她了。
買了二個有些涼的肉包子,楚綺一口吃掉一小半,滿足的咀嚼著。
她背著考箱,手臂還提著裝著衣物的包袱,一手拿著一個被油紙包住的包子,邊吃邊去尋找住宿的地方。
此番大約要住十天,那麼住的地方就要好好考慮了。
太貴的不行,便宜了也不行。
找了小半個時辰,太陽都要落山了,楚綺堪堪找到一個一晚上七文不包吃,熱水要錢的客棧。
一口氣交了十天的費用,楚綺拿著三樓五號房的鑰匙,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拿著東西上去住下。
“客官要熱水嗎?一桶兩文。”店小二比了個數,“若是不要熱水,您也可直接去後院打水上來沐浴。”
楚綺道:“需要的時候再叫你。”
“好嘞。”
店小二笑眯眯的退下了。
吃完一個包子,楚綺正要對第二個下手,忽的瞧見窗口來了一隻肚皮是白毛,背後是黃毛的田園貓。
這可是三樓。
小東西怎麼爬上來的?
也不怕摔了去。
楚綺心裡想著,眼睛卻是不受控製的被那隻貓吸引了注意力。
見貓兒歪頭瞧著她手裡的包子,她不禁懷疑這隻貓客可能是被包子的香氣吸引來的。
猶豫片刻,楚綺開口道:“你想吃嗎?”
貓兒軟乎乎的叫了一聲。
楚綺將包子掰下一半,剩下一半用油紙包墊著放在地板上:“想吃的話,就過來。”
貓兒窩在窗口,舔了舔嘴巴,禁不住誘惑,輕巧的躍下,慢慢來到半個包子前。
楚綺在它吃包子的間隙,也把剩下半個吃了。
然後就這樣坐在床沿,看著貓兒慢慢把包子吃完。
貓兒吃完了不肯走,竟然打算蹭著楚綺的褲腳撒嬌。
楚綺把雙腿抬起來,拒絕了貓貓撒嬌:“不許蹭我,吃飽了就走吧。”
貓兒沒走,但看著她的動作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遠離了楚綺,挪到角落把自己身子盤起老,閉上了眼。
一盞茶的功夫,店小二去而複返,手裡提著一壺水,敲門得到房客準許後,進來,給桌子上的水壺倒水:
“客官,這是小店免費提供的熱水,您不夠喝,可以喚小的給您添。”
他倒完了水,用肩上的抹布抹了抹桌麵。
楚綺示意店小二注意角落裡的小東西,“那隻貓,是你們客棧養的嗎?”
店小二一愣,仔細看了看,搖頭道:
“不是,咱們客棧不養貓,興許是外麵的野貓吧。奇怪,它是怎麼進來的?客官,要幫忙把它趕出去嗎?”
他擼擼袖子,作勢就要去提起來。
“不必,就讓它待著吧。”
楚綺拒絕了。
“好嘞,那我先退下了,有事兒記得喚我。我就在一樓。”
店小二道。
.
.....
貓咪待了一個時辰左右才離開。
第二天飯點的時候,楚綺出門吃了一碗素麵,隨後去漳縣縣長那邊報名會考。
會考報名時間為十天,直到會考倒數第五天方才截止報名。
接下來,就是安心等待會考了。
本以為日子能風平浪靜,不料在會考倒數第二天時,張士揚竟然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了楚綺租住的客棧。
眼巴巴的蹭上來,說上回自己暗諷楚綺是他不對,要給楚綺賠禮道歉。
他手上拿著一葫蘆酒,說這是他送楚綺的賠禮。
酒在乾朝說便宜也不便宜,說貴也不算很貴,一葫蘆大約要六文。
客棧內。
三樓五號房。
張士揚站在門口,神情非常情真意切。
真誠的神情下,掩藏的,卻是不可告人的內心。
他抓著酒葫蘆的手,隱隱有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