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堯把自己住的房子掛了出去。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一個看房的人也沒等來,她尋思著是不是再往下降。不過她的報價已經低於同小區同麵積的房子了。
在業主群裡,已經有其他業主公開地表達著對她的不滿,希望她能夠把價格往上提提。
中介的人告訴過她,學區房的旺季,要集中在兩個時間段。第一個是春節以後到六月底之前,這個時間段以秋季新生入學和秋季轉學的家庭為主;另一個時間段在十一長假以後至年底,因為上一屆用完了學區的人想要把手裡的房子變現。
不過中介的人也告訴過她,她想要去買的附小學區房,任何時候都很緊俏。
她也著急,購入附小學區房,趁年前的時間把裝修做了,晾到明年開學正好半年時間。不過現在的房子賣不出去,就沒有錢首付。
簡直是個死循環。
這天,送完女兒去幼兒園回家,一般這個時候她會睡個回籠覺。但最近因為房子的事,為了迎接隨時會來的看房客,她把作息也調整了一下。
打開電腦準備寫,卻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手下是鈍的,腦子更鈍。
原來那種行雲流水靈感傾瀉而出的情況不見了。
為生活愁得,已經毫無靈感。
那就索性逛一逛家長論壇,通過論壇她加入了附小下一屆學生家長的qq群。
群裡的家長都特彆激動,不斷地說著附小的好:名校、有底蘊、老師負責、校長站位高,硬件雖然比不上私立,但在公立小學裡算很不錯的了。
尤其是說到葉校長,家長們都快要把他誇上天了,恨不得是全中國最厲害的小學校長,年紀輕輕就已經當選為全國人大代表,家長們都感到與有榮焉。
忽然,鈴聲響起。
中介說有人想要看房,問她方不方便。
當然方便!
好不容易迎來了第一個有意向的人。
忽然當房東的感覺,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她扣上了電腦,在家等著中介把買家帶來。
等來人進屋之後,她突然就泄了氣。
根本不想當房東,隻想發瘋!
來人不是彆人,是她的前夫郝健。
“姚姐,這是郝先生。”中介小宋忙不迭地給雙方介紹,“郝哥在網上看到你的房子,覺得價格合適,他喜歡這片,想來看看。”
姚堯臉色越來越難看,也不讓兩人進屋,就杵在玄關處,看著小宋給自己套上鞋套。
郝健卻像回到自己家一樣,鞋套也不套,越過姚堯就徑直往裡走。
自打他跟小模特分了手,模特已經搬離他的住處。
又動了複婚的心思。
畢竟姚堯的日子是肉眼可見的越過越好,他卻明白自己隻會越來越差,時代的洪流他也擋不住。
姚堯隻保留了他的電話,為的就是保證他能夠享有女兒的探視權,偶爾需要互相聯係。
姚堯賣房的事他是從兩人共同朋友那裡知道的,對方把姚堯朋友圈截圖給他看了。
得知消息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
“郝哥~”,小宋見他已經往裡麵走,便想拉他一下,說等一下帶他看看房子,卻見屋子裡的氣氛有點怪,一句話噎在喉嚨說也說不出來。
郝健轉身就把小宋往門外推,“兄弟,我跟姚小姐是熟人,這叫做緣分,我跟她單獨談,你先回去。”
“你放心,這房子我們不會私下交易。”
小宋滿臉疑惑地看向姚堯,卻見姚堯點了點頭,叮囑他,“小宋,辛苦你再幫忙找客戶,要靠譜的。”
“砰~”大門關上,郝健自顧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離婚幾年,兩人隻有在郝健來接女兒的時候短暫才見一麵。加上他和小模特打得火熱,這種情況也屈指可數。
郝健今年隻有三十歲,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但又始終放不下自己文人的身份,看起來有點彆扭,在一些人眼裡又會覺得他很可愛。
他的自我感覺一向良好,走路帶著風,每一個步伐都充滿自信與力量,正是這種由內而外的氣場,讓他在時尚圈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也能如魚得水。
除了固定的小模特,紅顏知己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人是好看的,也是虛偽的。
“你來乾什麼?”姚堯拉了把椅子坐下,和他離得老遠。
“買房啊,不這樣你會讓我進屋嗎”,郝健打了個響指,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迷人的笑,“怎麼樣,我是不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姚堯隻覺得一陣惡心,非常不耐煩地說道:“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曾經崇拜的師兄,共度過一段美好日子的前夫,小堯子的爸爸,姚堯是沒有一點的耐心和好感。
“你賣房乾嘛?你賣了,房子我女兒住哪裡?”郝健坐正了身體,慢悠悠地問道,“大作家是不是缺錢了?要不讓小堯子跟著我吧,你這樣居無定所的,我很擔心我們的女兒。”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我女兒好得很。”
讓小堯子跟著他,憑著他這種風流本性,那才真的是居無定所,更不知道會給女兒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郝健也不生氣,用手撫過自己俊俏的臉龐,“姚堯,我那天跟你說的是認真的。咱倆複婚吧,給小堯子一個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爸爸媽媽加孩子,放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家?郝總編,你的文字理解力什麼時候這麼膚淺了?”姚堯是不喜歡和人翻舊賬的,但聽他提起這事便不由得生氣,忍不住就要挖苦他幾句。
“這麼多年了,你還在生我氣?”郝健反而笑了起來,他覺得姚堯會諷刺他,是因為心裡還放不下他,“你放心,咱倆複了婚,我絕不再胡來。不管什麼大模特小模特明星的,保證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他手指向姚堯做了個定點的動作,“我的身體和靈魂,都隻屬於你!”
“郝健,你彆讓我惡心!你趕緊離開!”姚堯起身趕人,再聽他多說幾句話隔夜飯都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