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後,便在淳平慶心焦之際,碧綠豆苗一陣蠕動,紅豔豔大花大大歎了口氣,不及盞茶功夫便化作一灘黏稠紅綠漿水。
赤身裸體的巫馬俊善呆呆坐在其中,身上滿是被腐蝕升起的燎泡。
“俊善,可好?”
淳平慶聲音有些顫,巫馬俊善自小便是他帶大,感情真就比親生兄弟還親,見他這般模樣屬實心痛。
揮手與溪流招來清水洗去身上汙垢,淳平慶抖手取出一身長衫與他罩。
柔軟布料與燎泡相擦鑽心的痛,巫馬俊善立時清醒過來,眼眸立時變得猩紅,一指指向趙尋安:
“混賬忘八端,我要殺了你,青龍,疾!”
法隨言出,碧綠草地轟然升起一條碧綠大龍,轟然落向趙尋安!
“俊善你瘋了!”
淳平慶大驚失色,將將雙方已然說明規則,趙尋安未有半點違反,願賭服輸,真就想不到巫馬俊善會如此行事。
“散。”
輕揮手,眼見落下的碧綠大龍立時化作灰黃落葉飛了一地,擁有五行真法的趙尋安,與木靈操控遠不是巫馬俊善能比。
“死性不改!”
趙尋安搖頭,未見施展術法,卻有無數枝葉從巫馬俊善體內滋生,雙腳更是化作根須紮入土中,僅隻十餘息便化作一棵綠意盎然大木。
隻是樹乾處卻是一張已然凝固滿是驚恐的大臉,與趙尋安剛入大世界時那方禁地山穀裡的修士,一般無二。
“淳道友,令師弟屢次犯禁,不是你道歉能平,之前又是牽扯道臨仙尊,且報與蒼山大尊,看看該如何作為。”
說罷趙尋安起身,負手大步走,司馬平順與他身後隨,麵上卻是有些喜,風水輪流轉,見著那張狂小子這般下場,真就是爽。
與蒼山呆了三日,蒼山大尊在正一宗掌門陪同下尋到趙尋安,所為不出所料,便是求著解了巫馬俊善身上的禁製。
那日淳平慶報與蒼山大尊,卻是讓正在聆聽道臨仙尊教誨的諸位大尊起了好奇,能在那般短時間裡把人化作草木,木屬術法造詣真就有些驚人!
道臨仙尊倒是了然,笑著與他們說:
“趙尋安乃是世間罕見五行至純,靈智又是遠超一般凡類,便渡劫功法都能推敲,術法說來隻是小道,與他真就算不得甚。”
“說來也是正一宗高層,身為霍林洞天傳功堂堂主對犯錯小輩略作懲戒也是應當,隻是這般草木轉化屬實重了,於龍便去解了,言語兩句就好。”
聽聞道臨仙尊如此大度,蒼山大尊淳於龍拱手道謝,與一乾看熱鬨的大尊同赴山穀,未曾想探查過後麵上卻起了驚。
莫說軀殼,便是丹田混沌也儘是綠意盎然,至純木靈充斥天地已然與之融合為一。
若是強行驅散,巫馬俊善的天份也就散了,從今以後便隻能做個平凡之輩,終生止步於此。
諸位大尊聽聞紛紛探查,便正一宗掌門莫鬆庭也是一般,卻儘是沒有辦法,不得已便隻能尋了過來。
“掌門有令小子自當遵守,隻是蒼山大尊,晚輩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堂主但說無妨。”
蒼山大尊與趙尋安也是頗為看重,能被道臨仙尊讚歎的,前途定然不會差。
“淳平慶道友實乃謙謙君子,為友上上,但脾性過於柔,卻不適合做師。”趙尋安認真說,也是這些時日才知,淳平慶與巫馬俊善師尊已然閉關數十載,都是他這師兄教導。
巫馬俊善自小便是他一手帶大,這般稀爛秉性,大半都是他過於寵溺養出。
蒼山大尊了然點頭,若非這次,真就不知被己等看重的巫馬俊善,秉性卻是差到了這般地步。
來至山穀,於一群大尊矚目下點指,至純木靈潮水般泄向四麵八方,原本便豐茂的草地更是直接化作了厚厚綠毯。
已然矗立數日的巫馬俊善終究化作人形癱軟在地,淳平慶欲待上前攙扶,卻被蒼山大尊阻止,自有兩位黑衣執事將其帶走。
經此一事,趙尋安與參加蒼山論道的朱多修士眼中已然不同,隻是元嬰境界,可隨意施展的術法便諸多大尊都不得解,世上能有幾人?
又過數日道臨仙尊起了歸意,蒼山論道正式結束,趙尋安與眾人辭彆,未等離開蒼山派的地盤,便被一急匆匆趕來的男子攔住。
“伯謙兄?”
趙尋安驚喜拱手,雖說十年前相交短暫,可這位楚家的真正天縱,與他留下的印象屬實深刻,便這般爽朗且知情達理的,真就值得深交。
“哼,這個兄字倒是貼切!”
楚伯謙意義莫名的哼,隨之拉耷著臉問:
“不語前些年一直都是與你在一起?”
趙尋安一愣,這才想起,楚伯謙卻是楚不語的嫡親哥哥。
略作思量,趙尋安點頭,認真說:
“那些年我倆確在一起,同生共死諸多,乃真正生死之交!”
“......怕不是同食同住吧?”
楚伯謙臉盤子拉耷的更加厲害,趙尋安輕抿嘴,這般話語真的不好說,不過不想騙他,還是點頭說:
“我倆自躲避雨露神君追殺開始一直在一起,又是一起入的霍林洞天金峰修行院,倒也算的同食同住。”
“隻是彼此並非同屋,與男女之事更是半點未曾有,請伯謙兄放心,趙某並非浪蕩之人!”
趙尋安說的認真,楚伯謙卻是一邊挽袖子一邊說:
“我倒巴不得你是個浪蕩子,說不得與我那妹子倒是個好事。”
“閒話少說,這些年你的名聲可是了不得,天人、一騎絕塵、仙尊讚譽,真就了不得!”
“當年稍遜於你,今個既然遇上便過過手,且看看你這位了不得的天縱,真正本事到底如何!”
趙尋安聞言禁不住皺眉,楚伯謙來的莫名,言語裡有怨氣,上來便問與楚不語的事情,難不成,是出了事?
“可是不語出了事?”
趙尋安沉聲問,心裡已有七八分的肯定,必然是楚不語出了事!
“廢話,不然我會這般問你?”
楚伯謙拉開架勢,立時有狂暴氣息湧出,便趙尋安都覺心驚,與當年相比,真就強大了不少。
“伯謙兄,不語到底出了何事,與我說明白,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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