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矮幾寫字的鳳凰沉聲說,見官家紅蜓望來,便接著說道:
“趙尋安天資縱橫,將來必是仙途天真,塵世不過短暫,便如鯉化真龍那湖,如何會在意其中數十載便逝去的凡俗看法?”
紅蜓若有所思點頭,隨後忍不住歎氣,作為塵民,怎能不羨慕褪凡入仙修真?
一個靈根把人二分,雖說接觸到不少修真功法,可無靈根的自己卻無半點可能,想來心中也是黯然。
官家聞言挑眉,來到鳳凰身邊坐下,用肩膀碰碰笑著說:
“這些時日你的言語有些不妥,怎地如此高看趙家子了?”
鳳凰皺眉看著手中被官家碰觸汙了的宣紙,揉作一團扔進紙簍,沉聲說:
“算不得高看,隻是就事論事。”
見官家望向自己的眼中帶著些許逗趣意味,鳳凰無奈搖頭:
“是,當年我確是小視了他,可誰又能有前後眼?”
“這些年趙尋安所為雖隻紅塵事,可宗門行走那日曾言,其怕是已經得了某些氣運,以後的修行,恐如狂潮一日千裡。”
“便我這超品靈根,也未必比得上。”
聽聞鳳凰言語官家斂了笑,輕歎著氣說:
“真真羨慕你們這些仙途中人,紅塵隻是初生曆練,落目處,卻在雲端之上。”
鳳凰輕輕搖頭,沒有理會官家略顯遺憾的言語,再次捉筆寫字,兩日前已成百張字帖,照太上長老當年的說法,該回山門築基了。
隻是不知為甚,原本萬般厭惡塵世的鳳凰突然生了一絲不舍,隻要築基這塵世便再不得歸。過去覺得絮叨苛刻的雙親,如今想來心頭竟微微地顫,要走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從此兩片天,說不得,便永無相見之日。
開元四年十二月五日大朝會,許久未曾上朝的大祭天趙尋安登堂,麵罩寒霜,百官儘數默然,無有半點雜音起。
官家落座朝會剛起大祭天便有折子上,震的朝堂為之三抖。
內容有三,其一,徹查當年花間四才子之事,作為受害者這般多年受了這般多刁難,顯見有不足道的內幕。
其二,朝野結黨之事猖獗,便因花間四才子之事,半數***去往國子監陳情,觀天下從未有過,當嚴查。
“結黨不法如此猖獗,便當朝宰相尚書都牽連其中,不分對錯隻知情誼,某想知曉,大乾可是律法為綱?”
“數十載苦讀,聖賢傳承,莫不是都扔進了陰溝?”
趙尋安聲若震雷,夾雜些許真氣,滿堂文武但覺心神俱顫雙腿發軟,仿如神邸正在拷問自己良心。
“陛下,大祭天閣下所言不差,臣,知錯。”
胡懷民拱手行禮,撩起朝服前擺跪地,見他如此兩位尚書同樣施為,跪地認錯,緊接半數官員俯跪於地,近乎牽連所有文臣。
“大祭天,以你所見,該如何處置?”
官家未曾恕罪,認真詢問趙尋安,便當跪地諸臣不存在。
將將趙尋安的言語與她也是不小震顫,未曾想結黨如此猖獗,若真想架空自己這個官家,與他們來說怕也不難。
“戴罪立功,皆上罪己的折子,說明為甚陳情,是誰讓的,怎麼就把律法拋在了腦後?”
“或者,是坐在高位久了有了幻覺,自認可以淩駕律法陛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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