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肉塊轟然爆開,雖隻雞子大小,卻瞬間化作方圓十餘丈血雲衝天直上,待到雲端滾滾蔓延,未及多久便遮蔽整個蒼穹。
黃龍嶺一端,眼見血紅如潮遮天蔽日,趙尋安麵色立時變得蒼白,左手連連急掐,卻皆為十死無生!
“不可能,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地便無絕對,一定有活路!”
便在趙尋安有些慌亂的推算時,血紅河水如開水般沸騰,短短幾息便湧起百丈高,緊接轟然落下,化作血潮洶湧八方。
無數豁命狂奔的人馬被吞噬,十餘息便化作白骨,慘叫響徹天地。
眼見數十萬兒郎不斷被血潮吞噬,趙尋安忍不住狂吼,猛地把美人指掏出,略作思量,毅然打開!
“......不愧是尊者,一塊血肉便能吞食天地!”
“莫說塵世,便山川秘境怕也無人可及!”
六王爺滿臉歎服的說,血宗真君有些得意的笑,剛欲言語,便見一千丈方圓光柱衝天而起,光芒熾熱無比,血雲血潮似薄雪見日極速消散。
“怎麼可能,如此強悍氣息,難不成是那幾位赴死陸仙?!”
血宗真君滿麵蒼白的呢喃,眼中儘是無法置信。
尊者謀劃千六百年的大計,眼見便要實現,難不成便被這突然出現的大能毀了?
便在血宗真君心神忐忑之際,光柱驟然消失,原本消散的血雲血潮再次湧向四麵八方,隻是經此變故速度慢了許多,終究與大乾兵將留下幾分活路。
退回大營趙尋安第一時間與友軍統計損失,待聞至少隕落三十萬,便赫連毅也隕落,禁不住一口老血噴出,揚天倒地。
諸將驚呼連連手忙腳亂救治,趙尋安緊握胸前血肉儘消的美人指雙眸緊閉,識海裡阿姆笑,卻被無儘黑暗吞噬,再無半點影蹤。
叛軍驚喜的望著血海一般天地,置身其中不但未受傷害,反倒有些舒爽。
“血肉的氣息,屬實香甜!”
六王爺大大吸了口血霧,滿臉沉醉的說,原本泛黑的麵孔不但恢複,便褶皺也少了許多,瞬間年輕了數歲。
血宗真君看著沉浸其中的六王爺,麵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
血河確實香甜,但卻不是什麼人都能享用,有得,必有失!
“哐哐哐!”
空中突然響起震天動地巨響,無數雷霆刺破血雲直落大地,綻放奪目光芒。
原本覆蓋方圓數十裡的血水如遇天敵急速消融,露出昏黃大地,還有數不儘的白骨,原本滿臉愜意的六王爺頓時慌了神。
即便不入仙途他也知曉,己等施展邪法有傷天和,怕是引來了天譴!
“真、真君,這可如何是好?”
六王爺結結巴巴的說,與如今的他來說,自家性命超乎一切,而血雲血河便是性命基底,見到受損立時慌了神。
“且放寬心,這般景象,尊者早便算到!”
血宗真君哼笑抬手,一枚赤紅血球升空爆裂,綻放的殷紅光芒便雷霆都無法遮蔽。
兩三息後五顆一般無二的赤紅血球從遠處遙遙升起爆開,殷紅光芒相互交織構成一巨大棋盤。
昊天落下的雷霆悉數被棋盤吸收,轉化為最純粹的靈氣落入大地,原本消融的血河重現,且以遠超之前的速度蔓延!
“這裡,是哪?”
趙尋安努力睜開眼,目光所及卻是棚頂,董海東輕聲說:
“大將軍,我們在往西撤,六王爺手下的煉氣士布下邪陣,血水過處***瞬間化作白骨,草木都生了異變。”
“我等武夫與這般超乎常理之事,屬實一點辦法未有。”“......邪陣還在擴張?”
趙尋安坐起身取一枚靈藥大口嚼,將將隻是怒火攻心才吐血暈了過去,如今醒來便覺好了許多。
“還在擴張,且速度似乎還快了許多,如今已經過去六七個時辰,範圍已達方圓百裡,所遇百姓生靈,儘數化為血水。”
董海東把之前所見細說,趙尋安麵上露出痛苦表情,竟然能破除昊天落下的天罰,六王爺手下那些煉氣士的來處不用多想,必然與昆侖大秘境有關!
也隻有昆侖大秘境那般傳說有仙存在的天地,才能有這般手段!
“可有通知周邊郡縣撤離百姓?”
趙尋安聲音有些嘶啞的問,董海東點頭,聲音同樣有些嘶啞的說:
“一撤離我便派五百營四散通知,隻是百姓分散官府運轉必然緩慢,大部,是來不及的。”
“......昊天,我大乾到底做錯了甚,要這般懲處?!”
閉目,趙尋安痛苦呢喃。
三十萬兒郎頃刻化為烏有,隨著邪陣蔓延,死去的百姓最少也得數百萬,自己這新任的大將軍,心有愧!
“雜花在哪裡?”
趙尋安取出一瓶前些時日凝練的靈液一口悶下,董海東輕聲說:
“雜花神駒在輜重營那邊,雞蛋豆料管夠,大將軍且放心。”
軍人與坐騎便如一命二體,董海東以為趙尋安記掛,便寬慰的說,趙尋安卻抿著嘴說:
“讓馬夫與雜花披重甲,某要去探探,看六王爺那邊,到底是何神聖!”
“大將軍,您乃三軍統帥,怎可孤身入險!”
董海東被嚇了一跳,緊忙勸阻,趙尋安搖頭,聲音堅定的說:
“正因某乃天策大將,才必須得去!”
“自人皇斷天路,中土大千便再未見過如此邪法,某必須去看看,是何方邪魔,毀我大乾國運!”
人馬俱披三重重甲,趙尋安手持白矛,宇文箴言與一幫薩滿幫他裡裡外外畫滿附錄,諸將心情沉重至極。
主帥一人涉險己等卻毫無辦法,怎一個抑鬱能夠形容。
振臂揮矛,趙尋安策馬狂奔,董海東看著孤單背影心神顫,忍不住大聲吼:
“大將軍,可能歸?”
“能歸便歸,若是不歸,便是儘忠!”
趙尋安大聲吼,董海東與一乾將領單膝跪地,帶著哭腔吼:
“大將軍,一路走好!”
“嘭!”
雪花銀錠正正打在董海東盔頂,遠處傳來趙尋安氣急敗壞的聲音:
“一群囊球,便不會說點好話!”
雜花體質遠超一般塵馬,三重重甲如若無物,奔如閃電,鐵蹄落下拳大石頭被踩得粉碎!
趙尋安丹田狂運,真氣從丈五白矛綻出,把橫流血水,一撕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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