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殺妖帝是最難的(1 / 1)

武夫 平生未知寒 1080 字 1個月前

今年的雪,其實有些不尋常。

往年北邊會冷很久,會從秋天剛開始就要下雪,一直下到春天快要結束的時候。

今年也一直在下大雪,這會兒也還不是春天要結束的時間,但不尋常是因為大雪一直都很大。

往年的雪從開始到結束,是有一個從小變大,然後再從大變小的過程,但今年,好像沒有這個過程。

在風雪裡,西陸從雪丘上走了下來,平靜說道:“今年要發生很多事情,整個世間會發生極大的變化,所以天地要用這種方式來讓人們記住。”

她嘴裡說的極大變化,有可能是妖族徹底南下,將人族奴役,或是將人族毀滅,總之是不會再出現妖族和人族南北對峙的局麵。隻是也有可能是妖族北上,將妖族滅亡。

反正都是變化。

謝南渡看著離著自己越來越近的西陸,說道:“其實你很糾結。”

西陸沒去看謝南渡,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對此她隻是搖搖頭,說道:“我不糾結,因為我早知道答案,糾結無用,隻是有些傷心。”

喜歡一個男子,便大概很容易喜歡上和那個男子相關的東西,想為他做些什麼,但問題是,喜歡的那個男子很堅定,要做的從來都是要讓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消亡,那麼她自然便不會糾結,隻會傷心。

謝南渡想明白這件事,看向西陸的時候,雙眸裡就其實少了很多疏遠。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

謝南渡和西陸忽然同時開口,同時說出這句話。

西陸說完之後便有些沉默,好久之前,她看到那個男人之後,她其實也想過兩個人是不是有可能成為朋友,不過即便是朋友,也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互殺。

隻是到了如今,他們都沒能成為朋友。

可她和謝南渡,卻不知道為什麼,卻都生出了這樣的認知。

謝南渡說道:“但這不妨礙我還是很想要打敗你們。”

西陸則是說道:“也不妨礙我很想殺了你。”

跟紅袖妖君的認知是一樣的,西陸認為謝南渡是人族對妖族最危險的人物。

兩個人說完各自的話之後,然後就看著對方笑了起來。

其實他們在很多時候都是一樣的,沒有朋友,沒有人明白她們想乾什麼,所以遇到一個有些相同的人,就會有些高興。

謝南渡說道:“其實我們並不能算真正的朋友,因為真正的朋友是不會想著怎麼殺死對方的。”

朋友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或許陳朝和雲間月還有鬱希夷會告訴他們。

真正的朋友,是他們那樣的。

西陸說道:“那就不是朋友。”

謝南渡點點頭,沒有說話。

兩個人真的很奇怪,開始認為她們互相能成為朋友,但又很快明白她們不會是朋友,這樣的事情,大概也就隻能發生在她們兩個人身上。

兩個人在風雪裡沉默了很久。

西陸忽然說道:“如果我的父親也很聰明,那麼他是否會如你所願地去做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是什麼,西陸不知道,但她隻說的是謝南渡能不能算到妖帝,因為妖帝在很多時候……不,是在所有時候,都是下棋的那個人。

想要將下棋的人拖入另外的一個棋局,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謝南渡說道:“事情當然很難,試試卻沒什麼,做不成,就做不成,無非是死而已。”

西陸聽著這話卻很沉默,大概沒有想到會等到這麼一句話。

她原本以為謝南渡會說一些讓她都很讚同的東西出來。

不過她還是很相信謝南渡是有些把握的,因為像她們這樣的人,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情,是肯定不會去嘗試的。

“其實我越來越覺得,我應該在這會兒就殺了你。”

西陸忽然開口,雖然沒有殺意,但這句話裡,便有著許多堅定的意味。

謝南渡說道:“你很害怕。”

想殺謝南渡是因為害怕,不想殺謝南渡也是因為害怕。

謝南渡活著,是她害怕有些她想不明白,無法控製的變數會出現,而殺了謝南渡則是也會讓她感到害怕,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麵對妖帝,會不會真能殺死他。

西陸沉默不語。

“不要感到害怕,因為害怕的本質是自己弱小,你不應該這麼弱小。”

謝南渡笑了笑,很真誠地說道:“弱小的人肯定是沒辦法戰勝他的。”

西陸被謝南渡這麼一說,心中稍安,但還是看著謝南渡有些忌憚。

謝南渡毫不在意,隻是說道:“我不管如何都是會死的,你擔心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很淡,有種沒辦法被掩飾的傷感,或許她也沒有準備掩飾。

世上真的會有人能夠如此平靜地去麵對自己的死亡嗎?

西陸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

……

如何讓妖帝從王城裡離開,好像不算是一個問題,因為如果他想要殺死西陸,大概就會離開王城,但問題是,他會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思考,如果開始思考,會不會被他想明白,這些東西,其實從頭到尾都是陰謀。

如果知道這個事情是陰謀,依著妖帝這樣的性子,還會不會走到局裡來。

謝南渡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妖帝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做該做的事情,而妖帝這些日子,卻一直站在王宮的看台上看雪。

雪很大,但卻每年都有,所以這是無趣的景色。

活得太久,到處都是無趣,已經如此無趣了,還會去看這樣無趣的景色嗎?

這是個問題,好似不需要如何證明,就有結果。

妖帝寬大的帝袍裡,藏著他高大的身軀,高大的身軀裡,那顆帝心,其實還是很難猜。

他忽然看向某處,那個地方,原本應該會站著他最忠誠的臣子,但當某一天,他的那個臣子已經開始不再忠誠之後,或許是他覺得他不再忠誠之後,那個地方就會空出來。

但作為君王,始終是需要一個忠誠的臣子的。

而那個新的臣子,這會兒就在往王宮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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