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這件事更重要一些(1 / 1)

武夫 平生未知寒 3817 字 1個月前

少年的愁思多是在少女身上,但總有人例外,總有人意外。

眼前的小家夥賀良,就全然不在意什麼男女之事,他在意的,從來都是能不能為爹報仇,能不能讓娘親覺得,自己這輩子是真正有出息了。

所以當賀良想了很久之後,才說道:“師父,我聽說修士裡有些人有手段,能夠找到人的來世。”

說到這裡,賀良戛然而止,然後有些期盼地看著陳朝,問道:“師父,我能不能請師父幫忙,讓見一見娘親的來世?”

陳朝看著身側的賀良,搖頭道:“不是師父不願意幫你這個忙,首先這所謂的手段就沒有什麼人能擁有,再說了,人有沒有來世,很難說。即便有,很難找到,但更多的,其實是沒有。”

賀良默不作聲,很久之後,才輕聲道:“知道了,師父。”

陳朝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其實最開始想問的,就是爹娘的來世,怕麻煩師父,所以最後才舍棄了其中一人,隻問了一人?”

賀良點點頭。

陳朝看著他,眼神複雜,這小家夥其實是個實際意義上的好人,不願意做壞事,也不願意讓旁人為難,隻是這樣的人,往往活著不太容易,因為他們還會被人叫做老好人,還會麵對很多麻煩。

陳朝笑道:“不願麻煩彆人,自然不見得是壞事,但既然師父是你唯一的親人,有些事情,開口無妨的,畢竟師父也有些本事,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賀良很認真地看著陳朝,反駁道:“師父,不是唯一的親人,還有師兄師妹,還有師娘呢。”

陳朝嗯了一聲,好像有些後知後覺地笑道:“是啊,還有他們。”

然後賀良就問了一個讓這位如今當世第一的武夫很頭疼的問題,“師父,你準備什麼時候娶師娘啊?”

陳朝歎氣一聲,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徒弟,心想,你小子什麼都好,可就是這麼實誠不太好。

所以陳朝在思考片刻之後,反倒是提出一個問題,說你師娘這樣的女子,天底下有幾個。

賀良當然就老老實實地說,好像就這一兩個啊。

陳朝很有耐心地說道:“既然是隻有這麼一兩個,那就是很難娶到手的哦,所以多花些時間,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賀良點點頭,說道:“隻要師娘是喜歡師父的,那什麼時候成親,還是不打緊的是吧?”

陳朝笑道:“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小家夥的腦子好像一直在轉,聽著這話之後,就要生出了彆的想法,於是就再次蹦出一個問題,“要是師娘什麼時候不喜歡師父了,師父是不是會後悔沒有早早和師娘成親?”

陳朝皺了皺眉之後,問道:“那就算是成親了,能保證師娘會一輩子喜歡師父而不後悔,要是後悔了,又怎麼辦?”

“好像成親了就很少有分開的啊。”

“但還是會不喜歡了啊。”

陳朝想了想,想起早些年在萬柳會前跟謝南渡一起看書的時候看到的書上某句話,笑道:“原來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兩厭。”

賀良問道:“那怎麼辦?”

陳朝說道:“那就分開嘍,其實你喜歡一個人呢,恰好那個人也喜歡你,在一起就好了,要是哪天對方不喜歡你了,你再喜歡彆人,也要放開手,因為你喜歡她嘛,就不能勉強她啊。若是你自己不喜歡彆人了,也要放開手,因為也不要委屈自己啊。”

賀良問道:“師父,那成親有什麼用呢?”

陳朝想了想說道:“是告訴彆人,我喜歡的姑娘已經是我的了,你們就彆動那些歪心思了。”

賀良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陳朝又伸手揉了揉這家夥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三個弟子裡,對於清風,他大概隻有師父對弟子的那種感情,可對賀良,卻大概又有另外一種感覺,至於對關門弟子寧青念,大概是有些愧疚。

“你以後要是遇到了喜歡的姑娘,就去告訴她你喜歡她,必要的時候可以說說你師父是我嘛。”

“師父,為什麼要提你啊?”

“因為那姑娘說不定喜歡你,但是她家裡人就覺得你小子是個尋常武夫,沒啥背景,不值得托付,你提了我這個師父,就沒人敢這麼想了,畢竟你師父我,很能打,和小於說的那樣,脾氣不好嘛。”

陳朝笑了笑,越發覺得有意思。

賀良搖搖頭,說道:“其實我覺得師父很好,脾氣不差的,對外人,也是他們先惹師父的。”

陳朝想了想,忽然正色道:“小賀,你以後要是獨自遊曆世間,碰到了過不去的事情,一定記得要提我的名字,而且要很認真地告訴他們,他們要是殺了你,我師父是一定要你們全家都給我陪葬的。”

賀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要是我先做錯了呢?”

陳朝說道:“也一樣,做錯了,我這個做師父的自然會給他們一個公道,要是你真到了非要償命的地步,那師父……”

興許是覺得這麼說出來有些不近人情,陳朝揉了揉臉,吐出一口濁氣,笑道:“小賀你這個性子,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這番話你就彆對小於說了,你這個師兄性子,要是聽了這個,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有恃無恐。”

陳朝囑咐了一句,賀良就擔憂問道:“要是於師兄也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怎麼辦啊?”

陳朝啞然失笑,“你當他是你呢?”

陳朝敢保證,以後於清風要是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早早就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了,而且還會添油加醋。

賀良想了想,又提起一件事,他有些惆悵道:“小師妹好像一直都不太開心,除了見到師父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爹娘了。”

陳朝搖頭道:“不是想爹娘,隻是師父沒在身邊,不過要是以後你們小師妹說是想爹娘了,你和小於就陪著她回家探親怎麼樣?”

賀良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一直想到處走走看看,像是師父一樣。不過最好還是跟師父一起。”

陳朝笑道:“會有機會的。”

賀良聽著這話,有些猶豫,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陳朝也知道自己這徒弟在想什麼,無非覺得自己天資尋常,修行速度太慢,有很多事情都幫不上忙。

陳朝笑道:“小賀,你知道嗎?那些個在北境把命都可以丟出去不要的人,是為了什麼嗎?是為了要讓自己的家人不受妖物侵擾,不用擔心會被妖物吃掉,同樣的道理,很多事情,大人做了,是為了讓孩子們能夠在一個好的世道好的環境裡活著,不過要是有一天像是師父這些人都沒能把事情做完,做成,那就真到了你們去做的時候了。”

陳朝看著他笑道:“到了那個時候,師父也在天上,看著你,希望你到時候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放棄才好啊。”

“還有,要是真有那一天,可彆罵娘,罵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本事,就連這點屁事都乾不成,還得來麻煩我賀良這個……愚鈍武夫?”

賀良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

陳朝則是自顧自看著夜幕,看著那些星星。

那些星星裡,會有自己的娘親嗎?

自己那位早早離世的娘親,會為如今的自己感到驕傲嗎?

……

……

神都開始轉涼,漸有秋意。

街上開始陸陸續續有了賣炭鋪子,不過這會兒客人注定不會太多,老板們也不著急,還沒到那麼個時節呢。這會兒的生意算個屁的生意。

不過相比較起來這邊賣炭鋪子的冷清光景,那邊不遠處的一處糕點鋪子,就算得上門庭若市了,人不少,前來買點心的百姓不少,尤其是其中一種叫做白糖糕的點心,就更是購買的人不少,隻是一會兒就賣出一大籠。

在鋪子外麵,不遠處的巷子裡,蹲著六個人,正神色緊張的盯著那邊的點心鋪子。

三個年輕男子,一個少年,還有兩個小姑娘。

其中一個小姑娘站得久了,就看了一眼其中的一個男子,小聲問道:“師父,什麼時候才來啊?”

那個湊熱鬨的男子聽著自家的關門寶貝弟子發問,就順勢踢了一腳身前的另外一個年輕黑袍男子,問道:“沒聽見我家小安問話嗎?”

這一幕,可給小姑娘看得心驚膽戰,自家師父境界高是高,可眼前這位,是能隨便踢的嗎?

另外一個小姑娘皺了皺眉頭。

那個黑袍男子轉頭笑道:“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呢,小安,等累了?”

要是自家師父開口問這種話,小姑娘肯定就要坐地起價了,可問話的卻是這位,她就連忙擺手,“陳大……師叔,沒呢沒呢。”

這話聽得那小姑娘的師父直皺眉頭,怎麼自家寶貝徒弟對這小子就這麼客氣?

“兄長,咱們這麼多人,到時候吳姑娘見了,嚇到了怎麼辦?”

那個最為緊張的年輕男子幽怨地看了身側的自家兄長一眼,歎氣不已,自己兄長說今天要替自己辦事,可也沒說帶這麼多人來啊。

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要是嚇到那位吳姑娘怎麼辦?

黑袍男子無奈道:“我本來隻是要借這位鬱大劍仙的寶貝徒弟一用的,哪裡能想到鬱大劍仙是個喜歡湊熱鬨的性子,非要跟來。”

這六個人,真要說會不會嚇到人,其實是肯定的,畢竟身份都不簡單。

這三個年輕男子,有大梁朝的太子殿下,有鎮守使大人,有忘憂儘頭的大劍仙鬱希夷。

另外三人,那個少年是陳朝的弟子賀良,這次帶著這小子,是陳朝打定主意要好好教教自己這弟子該怎麼跟喜歡的姑娘相處,而寧青念,現在可是蔣小安的閨中密友,蔣小安來了,她自然也跟著,不過她肯定更在意的還是能和自己師父多待一會兒。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身後這些人,心中歎氣,那三個小家夥,其中一個兄長說有大用處,另外倆也是小家夥,也不好跟他們計較,至於那位大劍仙……計較的著嘛?

要不是自家兄長在,估摸著那家夥根本不會把自己這位太子殿下放在心上。

“那個姑娘是不是?”

就在太子殿下神遊萬裡的時候,陳朝忽然開口,指了指那邊的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子。

太子殿下趕緊回過神來,其他幾人也看過去,但很快太子殿下就咬牙切齒道:“兄長,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個欣賞水平嗎?!”

陳朝笑而不語,那紅裙女子的確生得尋常,他也隻是想要逗逗自己這弟弟罷了。

“殿下,我倒是覺得那女子還行,這所謂做人不可光看外表啊,你得深入內在去好生研究,殿下這麼以貌取人,忒俗氣了。”

一旁的鬱希夷看熱鬨不嫌事大,開口拱火。

而這會兒太子殿下沒來得及回話,就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來了!”

陳朝抬頭看去,不遠處有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來,看容貌,也是個不錯的美人,身材修長,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陳朝由衷稱讚道:“看起來是個能過日子的姑娘。”

太子殿下死死抓住陳朝的手臂,苦笑道:“兄長彆光說,該有些動作了啊。”

陳朝點點頭,招呼道:“走。”

他這麼一句話說出口,身後幾人都踏出小巷,太子殿下滿手都是汗,這會兒緊張得不行。

陳朝以心聲道:“當他們不存在就是了,去買糕點,跟那姑娘搭話。”

太子殿下這才吐出一口氣,心一橫,往前走去。

一行人來到那點心鋪子那邊,太子殿下看了那姑娘一眼,開口道:“吳姑娘,又來買白糖糕?”

陳朝扯了扯嘴角,這他娘的不是明知故問。

那吳姑娘轉過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和他身側的其他人,先是一怔,才笑道:“是啊。”

她揚了揚手裡的糕點。

太子殿下說道:“我也是來買白糖糕的。”

這話聽得鬱大劍仙都直翻白眼。

吳姑娘說道:“好像有些不巧,這些糕點是最後的了,沒了。”

太子殿下剛要擺手,說句沒關係,陳朝便以心聲說道:“告訴那姑娘,我們是你的朋友親人,要買白糖糕給我們嘗嘗。”

太子殿下依著陳朝的意思開口,那吳姑娘想了想,把手裡的糕點遞給太子殿下,說道:“既然這樣,就讓給陳公子吧。”

太子殿下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陳朝繼續以心聲道:“收下,表達感謝,請這姑娘吃飯。”

陳朝這心聲沒有如何刻意隱秘,因此一旁的鬱希夷也能聽得見,這位大劍仙聽得雙眼放光,真有你小子的。

不過在陳朝的意料之中的,是這姑娘婉拒。

不過陳朝既然是來幫忙的,自然不會讓這姑娘拒絕,他微笑開口,“吳姑娘是吧?我也總聽我這弟弟提起你,聽說吳姑娘還精通相麵之術,不知道吳姑娘今天忙不忙,我正好想要看看運勢。”

吳姑娘看了一眼陳朝,輕聲道:“我學藝不精,怕是有負公子之托。”

“不打緊,就算是認識個朋友也好。”

陳朝微笑開口,身側的太子殿下已經手心滿是汗水,很是緊張。

吳姑娘還在猶豫,陳朝便以心聲開口,“小安,上。”

蔣小安得到指示,立馬開口道:“吳姐姐,能不能幫我也看看?要是姐姐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蔣小安開口的時候,那表情,委委屈屈,好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陳朝看著這一幕,點點頭,很滿意。

這種事情,就得蔣小安來做,同樣是小姑娘,寧青念就肯定做不成這樣的事情來。

果不其然,在看到蔣小安這委委屈屈的樣子之後,吳姑娘想了想,才點了點頭,陳朝瞥了一眼蔣小安,後者心領神會來到這位吳姑娘身側,一行幾人前往酒樓的路上,便已經牽上這位姑娘的手。

到了酒樓之後,陳朝要了一個雅間,本來酒樓還有些為難,因為在神都這邊,各大酒樓的雅間其實都是留給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後來還是陳朝笑著拿出些天金錢,才將這件事擺平。

進入雅間之後,落座極有講究,幾人按著陳朝安排的位子坐下,最後還剩下三個空位的時候,小姑娘蔣小安坐在邊上,笑著喊眼前的吳姐姐來做她旁邊,那位吳姑娘就沒了法子,隻好就坐在小姑娘身邊,而另外一邊,自然而然就是太子殿下。

落座之後,點菜吃飯,閒聊一通,其實是陳朝說話多,那位吳姑娘搭話少,至於其他人,就更關注的是菜色了。

少年賀良吃飯之餘,認真揣摩自家師父言語,但聽來聽去聽得頭疼,最後就乾脆不聽了。

鬱希夷下筷如飛,很快就吃了好幾盤肉,讓一旁的蔣小安看著有些頭疼,隻覺得自家師父實在是丟臉,堂堂一位大劍仙,怎麼能這樣?

不過當她低頭看著自己身前的一堆骨頭的時候,便不由得小臉一紅了,隻是她很快就給自己找好理由了,自己有這麼個師父,長此以往被影響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但實際上她拜師可沒多久。

陳朝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裡細細咀嚼,過了一會兒,才笑著問道:“吳姑娘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那位吳姑娘聽著這話,才仰起頭看向陳朝,想了想,搖頭道:“父母早年故去,我是被師父撿上山的。”

陳朝點點頭,沒有說話。

蔣小安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一人多無聊,吳姐姐就沒打算找個道侶嗎?”

蔣小安說這話的時候,陳朝便注意著這邊這位吳姑娘的反應,而那位太子殿下一下子都緊張了不少,握筷子的手,肉眼可見地僵硬許多。

吳姑娘一張臉微微有些發紅,最後沒有給出答案,隻是低頭吃了一片青菜。

陳朝已經心中有數。

陳朝以心聲告知在座眾人,說自己要和這位吳姑娘單獨說話。

鬱希夷率先起身,之後是賀良和寧青念,蔣小安抓了一個豬蹄,才戀戀不舍的起身,至於太子殿下,則是猶豫許久,才緩慢站起身,走出雅間。

等到人都走完之後,那吳姑娘才抬起頭來,看向陳朝。

陳朝笑著問道:“敢問吳姑娘真名?”

之前太子殿下是說過的,眼前女子,姓吳名淺,但陳朝卻知道,不是真話。

吳姑娘沉默片刻,開口道:“吳心月。”

陳朝說道:“山水宗那位洞天真人修行一輩子,都不曾收徒,反倒是三十年前,才收徒一人,晃眼如今已經是忘憂境的道門真人了。”

如今這個世間,陳朝為首,雲間月之類的年輕天才太過耀眼,以至於其餘的年輕天才,也就沒那麼耀眼了。

不過這位吳心月,在躋身成為道門真人後,實實在在是引來癡心觀眼紅的,後者想要將其帶到癡心觀裡,當時曾給山水宗不少好東西,但後者還是拒絕了,因為山水宗是想著要把這位吳心月當作下一任宗主培養的。

吳心月沉默片刻,對於眼前人能看透自己身份,其實不算意外,作為一位忘憂修士,道門真人,其實之前第一次見麵,她便探查過這幾人根底,幾個小家夥倒是一眼看透,可眼前此人,還有之前隻專注吃飯的那人,一眼看去,不僅看不出門道,甚至覺得雙目有些刺痛。

在一座神都裡遇到一位忘憂儘頭,她大概可以認為那是大梁的某個壓箱底的大人物,但要是遇到倆,吳心月就覺得不太可能了。

但既然這兩人有古怪,她也就不輕舉妄動了。

她思索片刻,問道:“閣下在朝廷有個一官半職?”

陳朝點頭。

吳心月淡然道:“這次前往神都,在此處修行,沒有彆的意思。也沒想過在神都刺探什麼,閣下可以放心。”

陳朝笑道:“這一點我自然知曉,若是吳姑娘一開始就目的不純,這會兒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吳心月先是一怔,隨即冷笑道:“閣下倒是口氣不小,以為自己是那鎮守使?”

她可不認為自己隨便就能遇到那位名動天下的年輕武夫。

陳朝盯著眼前女子,微笑道:“我還真是。”

隨著他開口,一道恐怖氣機在瞬間籠罩眼前的吳心月,後者在瞬間便汗毛倒豎,看向眼前男子的時候,滿眼慌張。

好在那氣機一閃而逝。

陳朝淡然道:“之前那個吃貨,叫做鬱希夷。”

要是之前陳朝說這話,她肯定不信,但這會兒聽著這話,她不得不信。

此刻的吳心月,一顆道心,有些搖晃。

陳朝微笑道:“我也沒有惡意,如此隻是想讓吳姑娘相信,我就是那位鎮守使。”

吳心月點點頭,之前那道氣機雖說恐怖,但的確沒有半點殺意,她微微拱手,“見過鎮守使大人。”

陳朝想了想,輕聲道:“既然有了這開場白,知道姑娘對我大梁沒有惡意,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先替我那弟弟,給姑娘道歉,身份一事,是他隱瞞姑娘了,不過吳姑娘好像也沒有以真名告知,其實這裡可不可以說是各打五十大板?”

吳心月皺眉道:“他果真是鎮守使大人的弟弟?”

如今世間,很少有不清楚陳朝情況的修士,自然知曉他如今就隻有一位堂弟,是那大梁朝的太子殿下。

陳朝點頭。

吳心月不說話了。

之前碰到太子殿下好幾次,其實都沒有刻意去探查過對方身份,因為這一趟下山遊曆,根本就是隨緣。

陳朝說道:“吳姑娘想來也看得出來,我那弟弟,心儀姑娘,但不知道姑娘怎麼想?”

吳心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如今他是這個身份,我是這般身份,還會有什麼結果嗎?”

陳朝也隻是看著她,說道:“我來就是為了解決你們的身份憂慮,隻看喜不喜歡,彆的,不考慮。”

吳心月好奇道:“怎麼解決?是山水宗那邊不答應,鎮守使大人就要滅了山水宗?”

陳朝搖頭道:“談生意都沒動不動要掀桌子的,何況是結親家?山水宗所求很多,我能挑幾件滿足,想來那邊到時候就沒阻力了,不過剩下的,還是吳姑娘自己的想法了。”

吳心月沉默很久,才問道:“那這邊呢?一座大梁朝,會接受一個修士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後?”

陳朝哈哈笑道:“吳姑娘怎麼這麼篤定以後會是皇後而並非側妃?”

吳心月瞥了陳朝一眼,輕聲道:“他要不是那樣的人,我何必開口?”

男女之事本就不簡單,更何況兩人身份,牽扯不少。

陳朝看著她,平靜道:“這些事情都由我來解決,隻要吳姑娘願意,就隻當他是他,而不是彆人。”

“不過我隻想請求姑娘一點,要是以後不喜歡他了,要直白告訴他,不要因為他的身份,而不說話,而將就,這樣傷了姑娘自己,也傷了他。”

說完這句話,陳朝微笑道:“那就祝願你們兩人,會有個好結果了。”

“等等。”

吳心月忽然開口,看向陳朝,“鎮守使大人,我有個問題。”

陳朝看向她。

吳心月想了想說道:“在鎮守使大人心中,是否沒有將他當成過太子殿下?”

陳朝笑道:“天底下的人都需要把他當作太子殿下看,但他不見得是那麼喜歡做太子,所以大概我會永遠把他當成弟弟看,當哥哥的,幫弟弟遮擋些風雨,是在情理之中的。”

旁人問你做得好不好,我隻問你累不累。

讀書人說天地君親師,在我看來,兄弟也好,叔侄也罷,都可以拋去身份,隻考慮這之間的關係罷了。

「祝大家新年快樂,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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