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監正怎麼說的?”
陳玄繼續問道。
墨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秦明突然開口道:“陛下哪是失蹤了,八成是躲出去享清淨了。”
見二人同時看向自己,秦明正了正臉色,分析道:“三王爺此人,我比較熟悉!是個有野心的人。”
“他為什麼要追著陳總兵不放?非要殺了你才罷休?”
秦明問道。
陳玄皺了皺眉,這也是他有些費解的地方。
儘管在汴京的時候,鬨得不愉快,卻也沒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三王爺以前沒動你,是因為他不知道,你是陛下的人!”
“現在,他確定了!自然要找個理由,把你除掉。”
“畢竟,你是唯一一個外姓總兵。”
秦明想了想,繼續道:“大乾的八位總兵,都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動他們任何一個,都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變故。”
聽到這裡,陳玄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按你所說,我如果不是陛下一方的話,三王爺就不殺我了?”
“殺!還是會殺你!”
秦明搖頭,肯定道。
“這裡麵就牽扯一些,世界矛盾和政治關係了。”
輕輕的解釋一句,秦明看向陳玄,眼中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陳玄感受到目光,臉色一黑,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政治鬥爭,遠比戰場廝殺更為殘酷。
這是他前世,就知道的道理。
隻是沒想到,這一生,竟然也卷進了政治鬥爭的漩渦中。
他看向秦明問道:“秦縣令,你有沒有破解之法?”
秦明慵懶地躺回椅子,學著墨仲的樣子,隨意道:“當然有!你把三王爺殺掉不就行了。”
陳玄的臉皮抖了抖,愈發確定秦明的背景,必定極為雄厚,才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當然,他也想把三王爺殺了,一了百了。
縣衙內的氣氛,沉悶了下來。
片刻後,秦明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眼中閃過些許哀傷,“陳玄,王縣丞在上個月去世了!他讓我把這個盒子交給你。”
陳玄愣住,默默地接過錦盒,心中思緒萬千。
這還是第一個,從他身邊消失的人。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他的壽命急速增長。
如果不是有麵板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少年。
“他葬在了哪裡?”
陳玄沉聲道。
“城北的合龍山裡。”
秦明答道。
陳玄點點頭,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的時候,陳玄手中提著一個籃子,來到了城北的合龍山上。
城北合龍山,是賀雲百姓的集中墓地。
凡是在賀雲縣死亡的,都會被埋葬在這裡。
當然,以王縣丞的身份,完全可以去彆的地方。
但是,王縣丞不想離著百姓太遠,那樣的話,沒有人氣。
他的神識掃過,很快便找到了王縣丞墳墓的位置。
他席地而坐,從籃子中拿出了酒菜。
隨後抽出一塊白布,擦拭起了王縣丞的墓碑。
......
安慶郡,胡家。
幾個老人再次聚集到了正堂,其中便有逃跑回來的胡天正。
“天正,以你的實力也打不過陳玄?”
坐在首位的老者開口問道。
他正是胡家老祖,胡刑中。
算是胡天正的叔父一輩的老人,一身修為早就修煉到了分神境。
隻是,他從不外出,一心鎮守著胡家的祖業。
胡天正思慮一番,沒有隱瞞,“如果生死拚殺,我必定可以殺掉陳玄。”
“但是,我胡家還不至於,為皇甫正玄賣命吧。”
胡天正的目光落到了胡刑中身上,質問道。
胡刑中皺了皺眉,他了解胡天正的性子,多半又是打不過陳玄,從而逃回來的。
不過,家有家規。
他開口說道:“你們一脈早就脫離了祖地!”
“既然你們想要回歸,自然要按族規來約束自己。”
說著,胡刑中嚴肅起來,“胡天正,你不戰而逃有失我胡家臉麵,老夫以胡家代家主名義,罰你入思過崖麵壁思過。”
胡天正聽罷,麵色一變,隨即沉默下來。
他清楚自己的現狀,那就是寄人籬下。
他躬了躬身,領了責罰,前往思過崖,閉關思過。
此時,陳玄早就回到了縣衙,並且帶了一些吃食。
以他的修為可以不吃不喝,但是秦明和墨仲,還需要食物果腹。
墨仲接過食物,笑容滿麵,“能吃上陳總兵買的東西,也算是榮幸之至。”
“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
一旁的秦明白了他一眼,墨仲聽罷,並沒有反駁,而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陳總兵,秦小子的身份,你不用有過多猜想。”
墨仲邊吃邊說。
而秦明沉默了下來,默默地消化著手中的飯菜。
“他原名叫皇甫明,曾是太子殿下。”
墨仲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令陳玄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想過秦明是哪個世家的子弟,沒想到對方還是太子殿下。
“曾經的皇室關係,比現在還要複雜。當今陛下為了鏟除異己,拉攏某一族的力量,便把太子過繼給了那一族。”
“算是送過去給人當質子!”
“不料,那一族的心也不是很齊,在陛下上位後,就被滿門抄斬。”
墨仲說得平平無奇,陳玄心中卻知道,其中的驚心動魄。
隨後,他看向秦明,“你怎麼想到來賀雲縣當縣令了?”
秦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當時,就想著離開汴京,至於去哪根本沒想好。”
“當時,墨督軍說賀雲縣不錯!我就來了。”
說著,他看向陳玄,笑道:“墨督軍說你,對皇室根本沒有敬畏之心!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即便他是曾經的太子殿下,身份依舊超然。
尋常百姓看到他,依然會跪倒在地,驚慌失措。
哪會像陳玄這般平靜。
“他對陛下也是這般,從來沒見他跪拜過。”
墨仲插了一嘴,言語中有些不滿。
陳玄沒有接話,而是繼續問道:“你覺得,你當陛下的可能性有多大?”
“噗。”
墨仲一口把飯給噴了出來,他劇烈地咳嗽幾聲,指著陳玄說不出話。
秦明同樣麵色驚駭,目光中卻閃過思索之色。
陳玄靜靜地看著秦明,後者同樣如此。
“想當陛下,不是那麼容易的。”
秦明隨意地說了一句。
“那便算了。”
陳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