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把人喊住之後,立刻就問道:“你是誰?”
林順轉身回來,看著初夏有些驚詫,愣神的功夫,彌冬回答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我陪你去彆處走走吧。”
說著就站起來,想推著初夏離開,初夏往林順那邊走了兩步,躲開了彌冬:“說話啊。”
初夏在玉陽派待了那麼久,林順自然認得,隻是在他的印象裡,眼前這個人還是蘇家的千金小姐蘇黎。
林順不知道為什麼會在煙雨樓見到蘇黎,所以看到的時候才會愣住了,再次聽到初夏問話才回過神來回答:“蘇...”
“帶他出去。”誰知道剛說了一個字,彌冬就立刻出聲打斷了,還提高了聲音,很明顯不想讓林順說話。
煙雨樓的下人聽到彌冬的命令,半點不敢耽誤,拉著林順就往外麵。
初夏要追,但是被彌冬拉住了:“屋裡太悶,我們出去吧。”
說著就要拉初夏走,初夏一邊掙紮一邊朝門口喊:“站住,不許走!”
她想掙脫,但是力氣沒有彌冬大,被拖著往後退了兩步。
初夏一著急,用力甩開了彌冬的手,但是彌冬眼疾手快,立刻又抓了上去,不讓她離開。
初夏站在原地對著她吼道:“你連什麼事都不敢讓我知道嗎?”
彌冬被這句話問的愣了一下,因為她確實不敢,所以一下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這個時候,林順也在和下人互相推著,雖然不知道“蘇小姐”和彌冬什麼關係,又是怎麼會鬨成這樣的,但是直覺告訴他,現在是說話的好時機。
所以趁著這個空檔,林順扯著脖子往裡麵喊道:“蘇小姐,我叫林順,是玉陽派的人,來...唔唔...”
下人沒等他把話全都說完就捂住了他的嘴,可惜反應慢了一點,還是讓他說出了玉陽派三個字。
另一邊的彌冬,在林順開口的瞬間,就在初夏旁邊不停第說著話,不想讓初夏聽清其他的,可是林順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每個字都是擲地有聲,這半句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初夏耳中。
初夏一聽,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當真是玉陽派的人,她也知道玉陽派已經幾十年沒有招惹過煙雨樓了,現在突然派人來,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而且她認定這其中肯定有沈雨柔的意思。
既然已經猜到了這裡,初夏更不能讓人走了,一定得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但是彌冬說什麼也不讓她留下,麵對初夏的質問,彌冬隻是愣了一下,很快就作出了回應:“我沒有什麼事不敢讓你知道,他是玉陽派的人,來到這裡來挑釁,我看他年紀還小,才沒有追究,隻是讓人把他趕走而已。”
“啊!”
話音剛落,初夏還沒顧上反駁,就聽見一聲慘叫,兩個人紛紛轉頭看去。
門口已經不見了人影,隻留下了一雙手在死死地扒著門框不肯鬆開。
不用想也知道林順現在是個什麼姿勢,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早晚會被拖出去的。
索性一口咬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情況緊急,他也沒顧上斟酌力道,一下就把人給咬的大叫了起來。
恢複了說話的自由,林順兩個字當一個字說,劈裡啪啦地在門外吼道:“我才沒有挑釁,我是來送武林大會請柬的,師祖是真心...捂捂...”
說了半句又被捂上了嘴,好在重要的信息都已經被初夏聽到了,這下她更加不可能就這麼放人離開了。
彌冬眼見事情包不住了,更加著急地想要把初夏拉走,初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下甩脫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彌冬見軟的不行,就來了硬的,拉住了初夏的手腕威脅道:“你想清楚,彆忘了我之前說過什麼。”
初夏稍微冷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回身看著彌冬說道:“我記得,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可是來的人不是她,我要見的人也不是她,沒有違背你說的話。”
彌冬聽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在想要怎麼狡辯,用之前的話合理的解釋現在的情況,但是這種狀況下,怎麼可能真正靜下心來思考。
而且她的話有漏洞,初夏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讓她瞬間有些啞口無言,再加上她有些心虛,一時間竟然沒能強硬起來攔住初夏。
初夏看準時機,兩步就跑到了門口,立刻命令道:“鬆手,放開他。”
下人聽到之後並沒有立刻照做,隻因下命令的不是彌冬,但是也收了些力道。
初夏見他們沒有放開,緊接著厲聲問道:“我的話不管用嗎?”
下人聽完立刻放開了手,連連否認:“不敢,初夏小姐。”
林順摳在門邊的指尖都泛白了,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多虧初夏來得及時。
一放鬆下來,林順覺得累得不行,靠著門邊喘著氣,兩隻手都已經沒有知覺了。
彌冬剛才沒能攔著初夏,氣的不行,現在走到了她的身後,低沉著聲音說道:“事情你知道了,人也見到了,夠了吧。”
初夏沒有回答,彎腰去撿那份掉在地上的請柬,林順很有眼力見,初夏剛一動,他就先一步撿起來,然後站起身遞了過去。
初夏接過那份已經落土褶皺的請柬開看了一眼,剛一打開,她的心彷佛漏跳了一拍。
這個字跡初夏再熟悉不過了,每個字都有沈雨柔的畫麵,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異樣,所以彌冬也沒有發覺更多,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
初夏不敢把目光停留在請柬上太久,隻看了一下就合了起來,轉身看著彌冬:“看來玉陽派是真心邀請。”
彌冬眯了下眼睛:“那又怎麼樣,就算袁乘風親自來送,我也不會去。”
林順沒有說話,眼神中有些期待地看著初夏,通過剛才的事情,他至少能看出在這件事上,初夏是和他站在同一邊的。
初夏在看到沈雨柔字跡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大概的說辭,於是在彌冬說完這句話之後,順理成章地回應道:“為什麼?”
彌冬氣憤地反問:“你說為什麼?”
初夏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他不請也就算了,既然請了,我們不去的話,會讓人誤以為我們怕他。”
彌冬都被氣笑了:“怕他?我會怕袁乘風?我是不願意給他這個臉。”
初夏接著說:“我當然知道,可是彆人就不一定了。”
說完還有意無意地朝身後瞥了一眼林順,彌冬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林順,沒想到竟從林順眼裡看到了“原來如此”的意思。
彌冬不上她的當:“彆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知道原因的人也不在少數。”
初夏見她不上鉤,於是繼續說道:“難不成,你是怕她?”
彌冬看著初夏,頓時就明白了“她”是誰,立刻否認道:“放屁,袁乘風我都不怕,我會怕她嗎?”
初夏大著膽子刺激她:“怎麼不會,你既然不怕袁乘風,大可以收了這份請柬,然後在武林大會上搓搓他的銳氣,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光明正大的丟臉,如果這樣你還不願意去的話,那我想也就隻有你怕她這一個可能了。”
彌冬咬著後槽牙:“初夏!”
初夏不甘示弱,瞪著眼睛看著她。
林順聽她們說話聽的一頭霧水,開始還明白,可是後來說的“她”一會兒怕一會兒不怕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初夏看著彌冬火氣已經要頂出來了,覺得是時候軟化一下態度了,於是說道:“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也清楚後果,如果你還是擔心,怕她會...”
話說到一半,彌冬突然打斷了她,“怕她”兩個字已經在彌冬這裡成了禁忌,所以剛聽到了兩個字,彌冬一衝動就答應了下來:“好,我去,不過,你彆忘了你剛剛說過的話,如果你敢,我真的會殺了她。”
初夏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
彌冬心裡很不情願,這都是被初夏激出來的,要不是初夏說她怕沈雨柔,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心裡那股火憋得沒處發,看見還站在門口的林順,厲聲說道:“你還不走?”
林順還在想著兩個人的對話,一下沒反應過來,彌冬這麼一說,他才回過神,抱拳說道:“是,玉陽派隨時恭候煙雨樓,樓主,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