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武林大會。
這次武林大會在鳳鳴寺舉行,邀請了數十個門派參與,其中就包括煙雨樓和玉陽派。
兩派在抵達鳳鳴寺的前一天,在城中相遇了。
煙雨樓樓主嶽山帶著人先一步抵達了客棧,來的人不多,但為了圖個清淨,所以就把整個客棧都包了下來。
正當煙雨樓的人都各自挑選房間,準備休息一下吃晚飯的時候,玉陽派的人到了。
袁乘風帶著弟子踏進了客棧大門,向掌櫃的抱拳問道:“掌櫃的,可還有空房?”
掌櫃的迎了出來,滿懷歉意地解釋:“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小店剛剛被人給包了下來,已經沒有空房了。”
袁乘風聽完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問道:“掌櫃的可知城中還有哪些客棧嗎,簡陋一點也沒關係。”
掌櫃的拉著他出門,往遠處一指:“順著這條街一直走,第三個路口右轉,有一家。”
袁乘風:“我們剛從那裡過來,已經住滿了。”
掌櫃的略一思考,指向另一邊:“隔著兩條街還有一家。”
袁乘風語氣無奈:“那家也去過了。”
掌櫃的一連說了三四家,袁乘風都搖搖頭表示已經問過了,都沒空房。
這下掌櫃的也沒辦法了:“城中客棧就這麼幾家,要是客官都問過了,那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袁乘風沒想到,這次參與武林大會的人竟會這麼多,臨近鳳鳴寺,客棧的房間都如此緊張。
如果實在沒有房間,大不了就連夜趕路,提早一天到鳳鳴寺再休息。
袁乘風看了看門下弟子,雖是練武之人,但是跑了一天也難掩疲憊的神色,如果真要連夜趕路,他心中確實有些不忍,但是總不能為了自己休息就把客棧裡的人趕出去吧。
就在他已經決定好要繼續趕路,準備通知大家的時候,客棧內的一個聲音讓他暫時停下了。
說話的人正是煙雨樓樓主嶽山,他看到掌櫃的拉著人出去說了半天,結果又是搖頭又是攤手的,大概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客棧外的一行人,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去鳳鳴寺的,出於善意,嶽山決定問上一問,無論是哪門哪派,今後免不了會打交道,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
於是在玉陽派即將離開的時候,嶽山開口了:“各位等等。”
袁乘風回頭,看到了嶽山正往外走,腳步穩健,高大魁梧,顯然是有一身好功夫的。
袁乘風等嶽山走到近前,抱拳道:“兄台可是在叫我?”
嶽山也抱拳笑道:“正是,在下想問,各位是否在找住的地方?”
袁乘風歎了口氣,無奈道:“不錯,可惜,城中的客棧都已經住滿了。”
嶽山:“那各位打算怎麼辦?”
袁乘風:“無妨,我已經決定了連夜趕路,習武之人,辛苦一點不算什麼。”
嶽山:“看來我猜的沒錯,各位也是去鳳鳴寺參加武林大會的。”
袁乘風:“難道兄台也是?”
嶽山:“自然,在下煙雨樓嶽山。”
袁乘風喜出望外:“原來兄台就是嶽樓主啊,久仰大名,在下玉陽派袁乘風。”
嶽山:“袁掌門,久仰久仰。”
袁乘風:“總聽說嶽樓主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
嶽山:“袁掌門就彆這麼客氣了,我們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在這家客棧住下怎麼樣?”
袁乘風一怔:“這家客棧不是已經沒有房間了嗎?”
嶽山:“我是為了圖個清靜才包下來的,根本住不滿,正好袁掌門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不如就一起住在這吧。”
袁乘風隻猶豫了一瞬就答應了下來:“既然這樣,就謝過嶽樓主了,房錢我會如數算好的。”
嶽山:“袁掌門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能在這裡相遇就是緣分一場,談什麼錢不錢的,隻管安心住下就是了。”
袁乘風見嶽山如此豪爽,再糾結錢財倒顯得有些小氣了,也就不再客氣:“好,那我也不再客氣了,多謝嶽樓主。”
掌櫃的一直在旁邊聽著,說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也明白了,叫上小二,帶著玉陽派的人上樓了。
嶽山通過剛剛的交流,覺得袁乘風人還不錯,而玉陽派又是武林中的大派,與之交好定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情,看來這武林大會以後還是要多多參加才好。
玉陽派的人剛回房沒多久就到了吃飯的時間,嶽山上樓主動敲了袁乘風的門。
很快,門就打開了,袁乘風看到是嶽山,笑道:“嶽樓主,快請進來坐。”
嶽山擺手:“不了,我是來叫你吃飯的,晚飯都在樓下擺好了,一起用吧。”
袁乘風本想推脫,但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再怎麼說嶽山都已經親自上門請了,如果拒絕難免會讓嶽山覺得自己高傲,看不起他。
其實袁乘風根本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單純覺得已經占了彆人的便宜住店,再不知進退地一起吃飯,心裡過意不去而已。
想著自剛才見到嶽山起,還不到半個時辰,但卻給人一種仗義大方,豪爽不拘小節的感覺。
跟他一比,袁乘風覺得自己就顯得不那麼瀟灑了,轉念又一想,難得遇上這樣的人,心裡勸說自己不要太拘泥於俗禮,於是也大方地應了下來:“好,我就和嶽兄一起喝兩杯。”
嶽山聽到很是開心,兩人一路下了樓,坐下前,嶽山還不忘吩咐小二把玉陽派的人都叫下來吃飯。
袁乘風的酒量不比嶽山,才喝了幾杯,頭腦就有些發懵了,嶽山關心道:“袁兄還好嗎?”
袁乘風擺擺手:“無妨,隻是很久沒喝了。”
嶽山也不強求:“沒事,袁兄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必陪我。”
兩人邊吃邊聊,喝到興起,還一同探討起了武學,隨後又延伸到本次的武林大會。
嶽山對於本次比武的規則有些不滿,對袁乘風說道:“袁兄,你說,比試拳腳功夫是否應該光明正大?”
袁乘風點頭:“不錯。”
嶽山:“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允許放暗器飛鏢呢,大可以單獨進行暗器的比試,你說對不對?”
袁乘風再次點頭:“我也認同嶽兄的話,拳腳就比拳腳,刀劍就比刀劍,要是什麼都允許的話,還開這個處處有規則,有限製的武林大會乾嘛。”
嶽山舉杯:“袁兄跟我想的一樣,我敬你。”
袁乘風已經喝了很多,現在沒有醉倒全靠意識撐著,看見嶽山和他碰杯,根本沒過腦子,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嶽山拿起酒壺給兩人倒滿:“既然袁兄也是這麼想的,那在武林大會上,若是你我相遇,說好了,隻比拳腳,不放暗器。”
袁乘風聽完,點點頭,搖搖晃晃地舉起酒杯:“好,嶽兄,我們說好了。”
袁乘風說完之後一仰頭,乾了杯中酒,然後就再也撐不住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