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在營帳中處理傷勢。
她沒受重傷,輕傷是有的,主要傷在背部與左肩。
清霜一邊為她擦藥,一邊說道:“孟姑娘,你也太拚命了。”
孟芊芊知道她是出於關心:“戰場受傷在所難免。”
何況不拚命就得死。
清霜蘸了金瘡藥,洗洗塗抹在她後背的傷口上:“孟姑娘,你從前打過仗嗎?”
孟芊芊頓了頓:“或許吧。”
清霜沒聽懂。
這時,飽飽睡了一覺的小狸花貓,掙脫繈褓,從背簍裡爬了出來,邁著輕盈優雅的步伐,從桌上蹦到了孟芊芊的腿上。
孟芊芊摸了摸它,問道:“這一路,你們是怎麼沒讓人起疑的?”
清霜張嘴,哇的哭了幾聲。
孟芊芊吃了一驚,扭頭怔怔地看向清霜。
清霜道:“在被大都督帶回去做暗衛前,我在街頭賣藝行乞,為了不被打斷手腳,勉強學了點粗糙的口技。其實我學得不像寶姝小姐,但他們與寶姝小姐不熟,聽不出來。”
孟芊芊點頭:“原來如此。”
隻是沒想到清霜有個如此心酸的過去。
陸沅任命張飛虎接任騎兵的首將之職,並讓他於明日一早發兵池縣,務必在天黑之前奪回。
張飛虎拱手行禮:“這回,咱們怎麼打?”
他可不是在試大都督的深淺,是正兒八經的虛心求教。
雖說他自己也有良策,可保不齊大都督有更好的呢!
陸沅風輕雲淡地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若在一天前,張飛虎聽了這話,一定會嗤之以鼻,這個朝廷來的草包蛋子,又開始瞎胡鬨了!
而現在,他雙手叉腰,挺直腰板兒:大都督信任我啊!
大多數武將不喜陽奉陰違那一套,服了就是服了,沒什麼可丟人的。
翌日天一亮,張飛虎便率領一萬騎兵出發了。
“奉大都督之命,收回池縣!速開城門,降者不殺!”
池縣,滅叛軍三千,俘虜一千。
“奉大都督之命,收回豐縣!降者不殺!”
豐縣,滅叛軍一萬六千人,俘虜三千人。
“奉大都督之命,誅逆賊!殺無赦!”
“哪裡逃?你張爺爺來了!”
短短五日,朝廷大軍帶著邊關守軍,奪回了被叛軍攻占的城池,也清剿了試圖逃往北涼的餘孽。
不僅如此,陸沅還搶了叛軍豐厚的糧草與冬衣,發給了邊關的守軍與百姓,又下令讓將士們修繕被戰爭毀掉的城鎮、村落、驛站。
明日便要拔營去玉門關了,營地裡有些忙碌。
陸沅在營帳中坐得頭暈,出來透透氣。
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尋了一塊岩石坐下。
附近村落的一群孩子打打鬨鬨,玩到了此處。
他們從未見過如陸沅這般好看的叔叔,不由好奇地圍了上來,對著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上一個這麼盯著他的人,墳頭草已經兩尺高了。
幾人中,最大的七八歲,最小的不過三兩歲,每個人的手裡都抓著一個核桃。
“你是誰呀?”
最大的孩子問。
陸沅冷聲道:“大都督。”
他的名號在京城可止小兒啼哭,比夜叉還管用。
邊關的孩子顯然沒聽過。
最小的娃娃拍了拍自己肚子:“肚肚。”
陸沅冷冷一哼:“一群不知死活的小鬼。”
他十分惡劣地搶了一個孩子的核桃,放在岩石上,一拳砸碎!
娃娃們齊齊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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