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阿克裡西俄斯突然開始劇烈的喘息著,他的額頭開始滴落冷汗。
好險,他竟然在一瞬之間就動心了。
一直以來習慣了妥協,在神諭所這群宗教瘋子主動讓步的瞬間,他竟然下意識的就想要答應。
畢竟從常識來看,一個弱小的少女,還懷著孩子,單獨坐船出海基本是十死無生。
他隻要再做點手腳,保管自己女兒坐的船,漂不出多遠就沉在了海裡喂魚。
但越是這樣常規的,理論上沒有問題的計劃,卻越是暴露出來它的問題所在。
習慣妥協,還是用凡人的頭腦來思考這一切,便是阿克裡西俄斯自己曾犯下的錯誤。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明白了曾經的伊那科斯,為何對於權力並沒有那麼在意,會隨意的放權給他。
想要妄圖依靠這種意外,或者所謂的運氣來解決自己的威脅,是不可靠的。
明知道達娜厄腹中的孩子是實打實的神子,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手段會有用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我的這個提議如何?尊敬的王啊。”
大祭司再次開口道,麵紗的雙眼看著阿克裡西俄斯,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阿克裡西俄斯緩了緩之後,內心逐漸有了定數,緩緩的搖著頭。
“不,我覺得你的這個提議一點也不好。”
“唉那王是真的非要殺了自己的女兒不可嗎?”
祭司們也並沒有任何意外的神情,隻是微微低垂下了頭,表示惋惜。
因為預案有很多,活著有活著的生法,死了也有死了的生法。
重要的是達娜厄腹中的孩子,既不是阿克裡西俄斯,也不是達娜厄。
就算是達娜厄不存在,地裡說不準也能生出新的半神,一樣能滿足要求。
永遠不要認為搞宗教的人有良知,她們可不關心這種事情。
“不,我也並不是這個意思。”
阿克裡西俄斯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他的臉上帶上了幾分自信的氣魄。
“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而已,再怎麼樣也是我的女兒,我的外孫,我不該如此激動。”
他的這副反應,反倒是讓人驚愕。
不僅僅隻是祭司們,就連睡著的達娜厄,和阿克裡西俄斯所根本看不見的厄洛斯,也都有些訝異。
這家夥突然轉性了?就算變了,難道不也應該是堅定起來,硬要將達娜厄徹底殺死嗎?
這轉變的太過於突然,讓所有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但當厄洛斯掃過阿克裡西俄斯臉上的神情時,便知道他的內心壓根就沒有真正的轉變主意。
或許是因為他此刻認為達娜厄還在熟睡,所以連演都沒有演,看向達娜厄的眼神並沒有什麼親情。
倒不如說,他依舊將達娜厄視為威脅,隻是多了幾分胸有成竹的自信和豪意。
“原來如此,雖然本性不改,但是卻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了嗎?”
厄洛斯用著隻有達娜厄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阿克裡西俄斯自然不是突然想通了,能夠坦然麵對這個預言。
而是他明白了,自己的做法並不合適。
為了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與神諭所撕破臉皮甚至引來神罰,毫無疑問動搖了自己統治的根基。
但將達娜厄送走?即使看似十死無生的局麵,有神明的賜福,她也一定能活下來。
所以,在短暫的冷靜之後,他做出了更加理智的決定。
他不僅要留下達娜厄,他還要利用這個即將誕生下的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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