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投影?”
趙全真看著天上那位金甲巨人,眉間豎眼,映照十方,赫然顯現出一片妖魔戰場,鼻口間微微一緊。
他在悟道福地修行二十餘載,踏入道果第二層,在山中“真”字輩中位列三甲,老師更是人族武藏,也曾背劍下山,斬妖除魔,見識過妖魔猙獰,惹的一地生靈塗炭,也曾在山中鎖妖井裡,見識過縱使被封禁,依舊凶威滔天,神通幾近不可思議的武藏大妖。
可看到那金光描繪的一片妖魔戰場,雖然沒有聲音,但卻給他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妖魔遍地,生死搏殺,遊走在生死邊緣,更強的是一種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一種勢。
他沒有經曆過這種場景,他初來到這群山荒涼的蜀地,聽到十萬大山妖族破關,聽到這裡的鎮守軍隊全線潰敗,隻能從一個個消息中,初淺地感受,或者說並不能感同身受。
說實話,他出身在福地中,見到太多驚才絕豔的同齡人,也見過許多神通廣大的武道前輩,聽到這些消息,心中未免有些瞧不太上,畢竟這鎮守一道之地的軍隊,怎麼如此就潰敗了。
如今見這一幕,不由心神一震,這些兵甲麵對的殘酷,不是他下山清風皓月,飛劍懸妖顱,千裡快哉風的一頭,兩頭妖魔,而是成千上萬。也不同於他們飲清風食霜露久了,需要下山去曆經紅塵,斬妖除魔,磨練心性,卻隻是為了更上一層樓,而這些將士,卻是拿命去拚殺,殺出一片青天白日。
“老夫應該猜的沒錯!這位第九山中郎將的眉間那道豎眼,應該一門眼神通,洗煉香火,玄妙非凡,所照之處,投影到了這裡。”麻衣老者目光幽幽地說著,隨即語氣一凜,“看來在幾千裡外,這位第九山中郎將,帶著兵馬,正在和十萬大山裡的妖魔發生一場大戰。”
“肥遺、鹿蜀、青雀,夜狐.”麻衣老者從一掃而過的光影裡,認出了這些在外麵幾乎絕跡,卻在此中比比皆是的妖魔,越看眉頭越凝起,“這些妖魔,可跟外麵曆經修行不斷蛻變的妖魔不同,那隻能算妖,而這些,本身血脈中就有傳承,算是魔,個個神通詭異,同境界下,人族武道往往落入下風,老夫粗略感應到,其中有不下四頭道果!”
趙全真聽到老師如此說,棱角分明的那張臉上,帶著悸動,凝聲道:“老師,這些人能贏嗎?”
他趙全真,不希望這些人敗,此刻他體內丹田忍不住轟鳴,眼中神光璀璨,死死盯著上麵的一幕,氣機翻湧。
“那就要看這位第九山中郎將了!”
“老夫能感受到,此人投影氣勢不斷攀升,遠非你所及,這種常在生死間遊走的猛將,不好揣度!”
“他動了!”
此時,數千裡之外,威遠關,雄關漫道。
夜色漆黑下,火光衝天,廝殺大起,妖魔咆哮聲不絕於耳。
西麵城牆之上,一道青甲寒光爍爍,眼中殺機爆閃,彎弓直射,一頭俯衝而下,肉翅大振,直衝過去的肥遺妖兵。
“啪”
弓弦急顫,鐵箭陡然發出一聲氣爆,如同霹靂弦驚,劃過一道璀璨火光,朝著那白眼凶戾的二境肥遺,爆射而去。
“轟”
箭光轟然射中這頭妖兵,炸下寓意著不詳的紅毛。
接著,火光一冒,將這頭醜鳥熊熊包裹進去。
“xiao”
這妖兵發出一聲厲嘯,變成一頭火鳥,要不死不休地撞上城頭,下一秒,一道白如細線的刀光,從這家夥中間,一閃劃過,砰地一下斬為兩半。
與此同時,赫然可見,滿座城牆上,一道道黑甲死守城頭,地下,天上,猙獰魔影,密密麻麻朝著城牆上殺去。
城牆上,密密麻麻的流光,咻咻咻飛起,一道道伐山小旗破空,如同一道道利箭,與那衝上來的魔影不斷碰撞,將一頭頭妖兵穿過,炸開,隨後陣旗之間,排列組合,在整座城牆外,連連升騰起三道屏障,橫隔其間,阻擋妖魔大軍的衝鋒。
接著,隨著傳令兵奔馬在城牆上,傳出領軍一道道指令。
“先鋒營,丙上己下,坎離,離火!”
“左路營,葵升子降,兌澤,寒冰!”
“右路營”
隨著一聲聲傳令,城牆上的第九山兵馬,一排排上前,雙手往丹田一壓,一聲聲齊喝,接著口念法訣,催動真氣,手指化作劍指,朝自己所屬的陣旗一點,催動。
瞬間,三道陣旗防線嗡鳴大作。
第一道旗陣,一個個旗麵上,呼呼卷起火光,隨著一杆杆米許大小的陣旗在虛空中滴溜溜轉動,那火光隨風而起,卷起一道道丈許大小的火團,下一個呼吸,陡然一凝,一道碗口粗細的火柱從旗杆裡激射而出,朝著天上地下,咻咻咻狂射。
那是衝鋒上來的妖兵,離的太近,來不及抵擋,紛紛被火光激中,迅速被火焰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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