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對決。
當然,對於夜玄來說,卻有意義。
他有意識的讓帝屍不斷將塗山義身上的大墟魔藤給毀掉。
到了現在,應該有結果了。
夜玄來到大墟天外。
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夜玄眼神沉了下來。
帝屍不斷在摧毀著塗山義身上的大墟魔藤,但大墟魔藤卻沒有止境一樣,不斷生長而出。
夜玄細看一番,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大墟魔藤以塗山義自身為養料,從塗山義的體內生長出來。
由此可見,在被大墟魔藤祖根給困住之後,塗山義渾身精血被吸的差不多了,但大墟魔藤卻沒有完全殺死塗山義,而是將塗山義培養成一個得力手下。
這種變化,讓夜玄心中想到了很多。
大墟魔藤祖根,似乎已經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若是以前,它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行徑,而是直接將塗山義給吸死。
而今,塗山義基本已經成為了大墟魔藤祖根的一部分。
在其體內,已經被無數大墟魔藤給覆蓋。
夜玄沉默片刻後,帝魂一動,向極遠處悟道的塗山塵傳音,讓其趕過來。
沒過多久,塗山塵趕到夜玄身邊。
“夜帝。”
塗山塵向夜玄施禮,隨後看向戰鬥處,神情凝重地道:“那是……太爺爺?”
儘管眼下塗山義的氣息早已經完全改變,但血脈的力量,讓塗山塵感覺到,那黑化後的九尾狐,絕對是他的太爺爺!夜玄沒有說話,雙手抬起,掌心相對,猛然一合。
轟隆!刹那間,大墟天外湧現出無窮的禁忌之力,形成黑色的秩序神鏈,將塗山義給鎖住。
同時,帝屍對塗山義進行壓製。
“吼!”
塗山義發出驚天怒吼,但在秩序神鏈的束縛之下,根本動彈不得。
體內的大墟魔藤,也在迅速消退。
隨著大墟魔藤飛速消退,塗山義逐漸安靜下來,一聲毛發開始變白。
黑色猶如潮水般褪去。
可儘管如此,塗山義渾身毛發依舊顯得枯敗,身形乾瘦,根本沒有仙狐的氣質。
反而像是一頭山間老弱病殘般的野狐。
“太爺爺!”
看到那一幕,塗山塵心如刀絞,眼眶發紅。
“小塵……”塗山義眼簾低垂,但總算有了一絲光亮,他看著塗山塵,露出一絲微笑。
“太爺爺,你會沒事兒的!”
塗山塵飛到塗山義的麵前,伸手便要幫助塗山義恢複力量。
轟!但一瞬間,塗山義體內便有無數大墟魔藤伸出,宛如跗骨之蛆,朝著塗山塵纏繞而來。
塗山塵臉色一沉,低喝道:“滾開!”
他法力全開,將那些魔藤震碎。
但大墟魔藤可不是塗山塵能夠對付的,就算震碎成齏粉,又迅速複蘇。
所幸有夜玄在,將這些大墟魔藤給壓製住了。
“有什麼話快點說吧。”
夜玄神情淡漠,淡淡地說道。
這番話,卻是讓塗山塵臉色一僵,他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難道說,太爺爺……塗山塵看著虛弱無比的塗山義,眼中泛起淚花。
從小打到大,太爺爺在他麵前永遠都是無敵的代名詞,沒有任何困難能打倒太爺爺。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才過去九千多年時間,太爺爺便這麼老了?
!塗山義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光亮更甚,他看著眼下的曾孫,凝聲道:“小塵,不要落淚。”
“你是青丘的王,狐族的王。”
“當年太爺爺是如何教你的,可都忘了?”
塗山義語氣很是嚴厲。
塗山塵聞言,低下頭,淚水卻止不住。
是啊,他是青丘的王。
可那又怎樣?
而今看到自家太爺爺如此淒慘,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
塗山塵沒有回答塗山義,而是回頭看向夜玄,幾近乞求道:“夜帝,救救他。”
夜玄眸子虛眯,沒有說話。
若是能救,他就不至於把塗山塵叫過來了。
將塗山塵叫過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來做告彆的。
至於為何不瞞著?
生老病死,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
哪怕大帝也是一樣。
塗山塵現在已經是他夜玄的麾下之人,若是連這點分彆之痛都承受不住,未來就算登臨帝路,前途也就那樣了。
夜玄可從來不收廢物。
塗山塵見狀,也明白了夜玄的意思,他強忍悲痛,回頭看向塗山義,說道:“太爺爺,您當年教的一切,小塵都記掛在心,從未忘卻!”
塗山義微微一笑:“那就好。”
“永遠記住,你是青丘的王,狐族的王!”
塗山義凝聲道。
塗山塵重重點頭:“嗯!”
儘管如此,塗山塵淚水卻不斷落下。
塗山義微微頷首,輕聲道:“小塵,你先退下吧,太爺爺有事兒跟夜帝說。”
“好。”
塗山塵忍住悲痛退下。
可到了遠處,塗山塵卻嚎啕大哭,如同丟了糖果的孩子一樣。
隔得老遠,夜玄和塗山義都能聽到。
“讓夜帝見笑了。”
塗山義對夜玄說道。
夜玄微微搖頭,隨後蹙眉看著塗山義:“你死了,青丘山落向妖界的計劃,恐怕就不好辦了。”
塗山義呼吸有些沉重,聞言他苦笑道:“此事確實是屬下沒處理好,不過有小塵在,去妖界的事情依舊不影響,畢竟外界現如今天道鎮壓存在。”
夜玄搖頭道:“你想多了,天道鎮壓最多也就五六年時間,到那時候,塗山塵拿什麼去和那些妖聖抗衡?”
塗山義凝望著夜玄,忽然是笑了一下:“屬下敢肯定,夜帝在妖界還有其他後手。”
夜玄神情淡漠,不急不緩地道:“那跟你沒關係。”
塗山義頓時啞口無言。
片刻後,塗山義深吸一口氣,一臉坦然地看著夜玄,說道:“還請夜帝給屬下一個痛快。”
夜玄也不言語,輕輕揮手,無儘的禁忌之力湧入塗山義體內,瞬間將其生命瓦解掉。
一代青丘老狐王,就此隕落。
事實上,塗山義的身體早就十去八九了,平時都是大墟魔藤在操縱,自身就吊著一口氣。
但正是這口氣,可以讓大墟魔藤借助他發揮更強大的力量。
塗山義早就想死了。
而今算是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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