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很多人出乎意料的是,一次侯府內部管教孩子的大戲,最終竟以一家之主重傷昏迷收場。
不止是劉章,就連執行家法的其師龐德公似乎也出了問題,在劉章昏迷期間,也跟著休養了數日才動身離開,隨行的還有劉章的兩位妻子以及劉章收養的劉備獨子。
而當劉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其實以原本的傷勢來論,根本用不了這麼久,按照龐德公的說法,那就是。
“這孩子體質太差,二十軍棍便已是極限,老夫憂其執拗,隻得以特殊手法將其振暈,多睡上兩日實屬正常,非但不會對其恢複有什麼影響,甚至還能免去前幾日的疼痛……”
不過看龐德公之後的狀態,顯然那所謂的特殊手法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輕描淡寫。
至於關鳳,這一次似乎有了些變化,不再如之前那樣衝動跳脫,甚至在劉章昏迷的三天裡,看護時間最多的就屬她了。
好在三天一過,劉章便如龐德公說的那般蘇醒了過來,總算是讓侯府上下鬆了一口氣。
而劉章蘇醒的消息也很快在某些特定的圈子傳了出去,作為曹操特地放在許都的鐘繇便在第一時間拋開公務趕了過來。
而他見到劉章的時候,後者正趴坐在一張特製的躺椅中在院中納涼,其腿上正枕著關鳳的腦袋,小丫頭睡得十分香甜……
見到鐘繇來訪,劉章有些吃力的抬起一隻手,在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鐘繇會意,緩緩退了出去。
過了半晌之後,劉章這才在呂玲綺的幫助下來到書房得見鐘繇。
不過在經過房門的時候,劉章很是惱怒的指了指那道門檻道。
“此種設計簡直反人類,找人來拆了!”
看著手足無措的呂玲綺,鐘繇笑道。
“侯爺莫要說笑了,如此豈不讓夫人們為難?需知這門檻乃是禮的一部分,所謂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彆同異,明是非也。侯爺數日之前才對子嗣言傳身教,如今自己怎敢輕犯之?”
劉章聞言嘟囔了一句。
“禮乃道之皮,亂之首……”
鐘繇無語,每次都拿這個來說事,所以道家和儒家之間呐……
不過劉章也不過就是發發脾氣罷了,揮揮手道。
“行了,玲綺這兩天也累得夠嗆,你先去歇著吧,等送走了許都令,我讓六爺送我回去。”
呂玲綺頷首,隨後衝著鐘繇福了福,這才退出門外,將書房的大門合上之後離開了。
“有事?”
劉章在鐘繇接手了呂玲綺之前的工作推著自己的輪椅走向案前的時候開口道。
“的確有事,先是那幾個守城的兵卒已經招了,不過某覺得所言未必屬實,此或是有人故布疑陣也未可知。”
劉章點了點頭,道。
“早有所料,我估摸著這不過是一種試探,畢竟魏公對我久未親近,有些人難免會動了心思,丟幾個棄子出來嘗試一下,失敗了沒有什麼損失,一旦成功則受益無窮。”
鐘繇點了點頭,道。
“是啊,正如侯爺之前教訓孩子時所言,年輕人嘛,做事難免衝動,一如此事,隻需在適當的時候言語引導之,便可讓一些未經世事的孩子熱血上頭,不過侯爺,此事值得嗎?”
劉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
“位高者危,這一點你我都要好好學學文和的處事之道,畢竟在下麵盯著我等疏漏之人太多了,一如這幾個孩子,魏公在時還好,若是等到世子繼位之後,他們在外犯下大錯,哦不,或許隻要有心人精心設計一番,屆時我與世子是大義滅親還是因私廢公?”
“即擁其位,先慮其危,這一點不止是我等,包括妻女子嗣也要謹言慎行,至於那些孩子,誰讓他們投生到了王侯之家呢?出生之時起便得了他人數代積累而不可得的條件,過得比常人辛苦一些也是應該的。”
鐘繇略微沉吟了一番,頷首道。
“侯爺這話說得通透,在下受教了。”
說著,鐘繇停下了手,讓劉章正對著桌案,而劉章開口道。
“下麵,你腳下麵,輪子側麵有個木楔,幫忙推進去,這樣椅子便不會滑動了,對對,就是那個……”
鐘繇弄完,這才看著劉章所乘的椅子,奇道。
“這椅子倒是精巧。”
劉章笑道。
“這東西是吾妻黃氏所製,原本這個是用來給那些腿腳不靈便的傷者或是老人使用的,靠背應該是在背後,這個是特彆改裝過的……”
……
二人聊了聊家常,隨後鐘繇麵色一正,開口道。
“侯爺,之前接到傳訊,魏公欲使侯爺爵進許昌,封地以原司隸地界為限,不知侯爺……”
劉章沉默了片刻,道。
“是嗎?看來我這一次的自殘讓魏公下定了決心呐……三百裡的封地,魏公這是要在世子承繼大位之前看看成果了……”
鐘繇隻覺得眼皮跳了跳,貌似自己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劉章笑了笑,道。
“自魏公獨掌大權以來,如我這般可得數百裡封地之人可還有之?”
“這……下官不曾見……”
劉章頷首。
“是啊,我這是頭一份,實際上,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已經是掛著侯爵的名義行公國之實了。”
鐘繇搖了搖頭,道。
“不至於,以周論之,便是公國之地也不過五十裡,而我大漢則不同,前漢景帝時期諸侯國懂則千裡,侯爺所將領之地較之仍差良多,更遑論後來的州牧製,劉氏宗親往往盤踞一洲之地也……”
劉章搖了搖頭,道。
“那不一樣,那不一樣啊……非是魏公大度,這其中可是大有深意,難道元常不知乎?”
鐘繇想了想,道。
“魏公以侯爺為例,使舊臣有向上之心?”
劉章笑著看向鐘繇,道。
“元常不老實,論及明麵上的功績,要給也當是儁乂受此殊榮才合情理,魏公此舉真正的目的有二,其一者,欲使天下士人得見,國禍已息,今後的國策當以休養生息,開發建設為主;其二者,在世子之外留下強援,以策朝局之變。”
劉章歎了口氣,道。
“說白了,我就是將來吸引世家火力的靶子,當然了,這也是我自己之所求,畢竟新政需要一個試點,許都若成,則天下效仿之,反之,則重責之,以某為天下之警訓……”
鐘繇苦笑道。
“侯爺世事洞明,不過此言卻不該與在下談及……”
劉章聞言笑道。
“我這裡還缺個尚書。”
“侯爺請恕在下年事已高!”
“如此我這便修書魏公,元常自覺體力不濟,做不得中樞之位。”
……
……
一陣沉默之後,鐘繇無奈道。
“侯爺這是何必呢?說起來侯爺的弟子之中尚有元直那樣的年輕人亟需曆練,調其來此存些經驗豈不美哉?為何獨獨要留下官在此?”
劉章看著鐘繇笑道。
“你就說你乾不乾吧……”
“且容下官回去仔細思量一番……”
“好,本侯靜待元常佳音。”
……
劉章目送鐘繇離開,搖了搖頭,嘟囔道。
“都是些個定時炸彈,還是留在我這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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