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戰端又起,劉章卻是不太在意,以國力而論,現在的大漢完全不是劉偱還有其背後的蠻族能夠抗衡的。
他自己在帶學生之餘,將大量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說服甄宓向曹衝靠攏上麵。
或許之前與六爺說的時候是個玩笑之語,但劉章事後仔細思考之後卻是越發的篤定了這個想法。
與國家一樣,人的成長環境也是決定了其日後所能到達高度的重要因素之一。
再考慮到曹家自曹操之後普遍壽命偏短的曆史現實,劉章覺得上個保險這種事兒很有必要,不過嘛,最終結果如何隻能是邊走邊看,他劉章是儘人事,至於天命如何,隻能交給時間去決定。
不過即便劉章與曹操都未過問,益州的戰場卻打得十分精彩……
這也是在荀攸帶來了益州最新戰報的時候,劉章的斷言。
“劉偱這是自尋死路啊,蠻族完了……”
荀攸聞言輕笑。
“念祖何出此言?明明是劉偱主動出擊打了黃老將軍一個措手不及才對吧?味縣都丟了……”
“公達這是考校與我?這哪裡是措手不及,分明是戰略後退,布置戰場才對吧?”
“哦?念祖如此看待益州戰事?”
劉章點了點頭,指著戰報上的一處說道。
“這裡,什麼叫做防備不急,所幸搶收糧食及時,丟味城一座,糧草兩車……”
劉章看著荀攸,嗤笑道。
“丟個城隻損失了兩車糧草,你管這叫潰敗?應該是有序退出戰鬥還差不多,一眼看去就明白了,味城的情況無非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我估摸著黃老將軍那邊應該是把士兵都撒下去提前搶收了糧食,等到劉偱與蠻族來襲之時,直接丟下一座空城送給他們玩的。”
“然後呢?”
荀攸歪著腦袋看著劉章。
“然後啊,黃老將軍就假模假式的上表請罪……不對,應該是向魏公請功,這份戰報無非就是通知魏公,我準備好收拾劉偱了,您要不要過來玩玩……”
“噗……哈哈哈……”
荀攸笑得連眼淚都下來了,指著劉章大笑道。
“念祖的確有趣,明明是計策,偏偏從你口中說出來總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之感,啊……奉孝若在……”
二人瞬間沉默了下來,對視了一眼之後,劉章輕聲道。
“趁著天氣還未涼透,去看看奉孝如何?”
荀攸點了點頭,道。
“以何物為祭?”
“你看此物如何?”
劉章揚了揚手中的戰報。
“善!”
說走就走,劉章與荀攸直接找到了許褚,略作安排之後便起行去了郭嘉的墓。
……
許都南邊的墓旁,故地重遊的二人燃起了火盆,擺上三牲,郭嘉率先端起一盞美酒,擎過頭頂,緩緩灑下,開口道。
“奉孝知悉,今天下十三州十之九者已入魏公之手,大漢之動亂止矣,次功亦有奉孝之力也,如今益州將定,某與念祖特此前來告知……”
盞中酒儘,荀攸轉頭看向劉章,然而……
劉章微微一笑,從腰上摘下一枚葫蘆,又從懷中取出貼身佩戴的七星寶刀,頗為不屑的看著荀攸開口道。
“看好了,祭拜裡麵埋著的這貨,要這樣!”
在荀攸的注視下,劉章猛然揮刀,將葫蘆直接砍去一截,四散的酒水在陽光下反射著璀璨的光華,隨後劉章上前兩步,直接將被削去口的葫蘆倒扣在墓碑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這樣喝才痛快嘛。”
說完劉章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手指著郭嘉的墓碑,看著目瞪口呆的荀攸繼續道。
“公達不必為此人惋惜,說起來這家夥還占了咱們的便宜,你自己算算,這三牲祭奠,咱們是不是某種意義上成了他郭奉孝的晚輩?我劉章也就罷了,畢竟年齡上的確小他不少,可公達你……”
荀攸撇了撇嘴,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感,看著劉章咬著牙開口道。
“今日我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何上到魏公下到侯府上當差的士卒,都想著要揍你了……”
“嗯?”
劉章似有不解。
荀攸看著被酒水浸濕的墓碑,道。
“平日裡瞧著挺精明個人,偏偏長了張嘴,著實可惜……”
劉章張了張嘴,但看到荀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果斷閉嘴,想找借口揍自己麼,這事兒他熟,當然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他劉章隻是不屑於依靠身體素質欺負荀攸這種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罷了……
隨後二人默默的在墓旁閒聊了一陣,直到太陽緩緩落在地平線上荀攸這才起身道。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今日一彆,不知日後是否還有相見之期,念祖要珍重了……”
“嗯?”
劉章驚疑不定的看著荀攸,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
“藥出問題了?公達你……”
荀攸究竟是沒能忍住,一巴掌拍在劉章的腦袋上,佯怒道。
“你想哪裡去了!”
荀攸說著揉了揉手掌,緩緩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病灶已去,某也是時候在做些事了,之前念祖所言收複遼東之事魏公已有定議,最遲明年開春毋丘儉便要引兵北上,屆時某會作為軍師隨軍出征……”
劉章點了點頭,問道。
“那許都這裡……”
“鐘繇會來接替,念祖若有事可通過他向魏公傳達,一切如之前一般無二,無非就是換了個人罷了。”
劉章聞言再次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墓碑感歎道。
“這一代人還真是勞碌啊。”
荀攸搖了搖頭。
“一如念祖所言,人無外力,大多數情況下皆會養成好逸惡勞的惡習,此與旁人無關,皆本性也,後輩之中,可擔重任者寥寥啊……”
劉章深以為然,想了想道。
“毋丘儉有靈性不拘於固有思維,的確是個好苗子,但畢竟為人太過年輕,公達還是要小心教導才是,希望一場大戰下來,能夠讓他徹底成長起來吧。”
說起這個,劉章也是沒什麼辦法,軍也好政也罷,他搞出來的方法的確是能夠培養一些人才,但真正能夠獨當一麵的大才,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不是靠著體製能夠培養出來的。
舉個例子,就像是錢學森錢院長,他在二十世紀提出的彈道理論,哪怕是過了八十多年,依然讓醜國人毫無辦法,所以說,何為天才?這樣的人是無法用常理去衡量的存在。
而曹魏現在能夠獨當一麵的年輕人,雖說已經走上了重要崗位,但還是遠遠達不到劉章的需求。
因此劉章越發的覺得,自己要更努力一點,辦學要早日實現普及化,唯有這樣才能提高人才的儲備。
至於文鴛、羊祜,抱歉想要用他們,至少還要等上二三十年呢,畢竟羊祜出生於221年,而文鴛更晚,238年才出生,短期內根本指望不上啊……
搖了搖頭,劉章起身拍了拍屁股,撣去塵土,衝著荀攸雙手抱拳道。
“公達保重,待你凱旋之日,念祖為先生慶功!”
“借念祖吉言,說起來某也想要趁著還能動,去見識一下那位臥龍先生的手段,才勝文若數十倍?某倒想看看,他諸葛亮如何能夠勝任此言!”
劉章感受著許攸突然升起的氣勢,默默在心中點了個讚。
遼東啊,這回可有好戲看嘍,不知道自己那位素未謀麵的同門能不能頂得住一個身體健康的公達啊……
二人背道而行,落日的餘輝灑在大地上,將兩人的影子扯得老長,曠野之中,僅餘一座大墓孤零零的佇立在空曠的地麵上,遠遠望去,就像是一位挺直著脊背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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