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會麻痹了神經。
記憶會蠶食了神經。
沉醉中的人或許,分不清現實與夢,我們在夢裡沉醉不醒,在麵對現實時是心頭空空。
凝固的無邊的黑夜,頭頂是永恒的月。
那裡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看不清的歲月裡有長長的風聲輕吟,酒醒後回頭去看,像是誰仿佛被徹底五馬分屍的,心。
無比悔恨。
柳樹在微風中擺動著無數條纖細的枝,它們的葉子非常狹長,像登山時狹長的路。
那些道路很窄。
過於荒涼的山路上,如果腳下一滑,就容易粉身碎骨。
可還是有無數人,前赴後繼。
他們被逼無奈。
他們覺得刺激。
又或者,他們覺得自己足夠幸運。
在荒無人煙的山林裡,千百年來,有多少生命逝去,就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精神先是腐朽,然後肉體消亡,最後白骨一地。
陽台很大,夜風不冷,能看見沒有了桑果的高大的桑樹,也能看見繁華正盛的橘色淩霄。
林芷迎著燈光與月光的身體,被深色的睡衣掩蓋著。
這個時候,你看不清她的纖細腰肢。
卻能感受到她的記憶。
林芷吃著冰激淩,看向沈玨有些一言難儘的表情“多大點兒事兒啊,這麼嚴肅。”
多大點兒事兒…
這個時候的沈玨,更加能感受到,林芷的那些恨與狠,從何而來。
也能感受到,她當初之所以那樣抑鬱成疾,真的是多重夾擊所致。
沈玨也吃著冰激淩,看著她有些輕鬆的表情“你家比我想象中更複雜。”
複雜多了,沈玨心想,估計還有不少奇葩的事兒。
林芷喝了一口養樂多“再去拿兩瓶紅酒吧,睡不著就喝點兒,喝多了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沈玨搖了搖頭,笑得苦澀“好。”
沈玨下樓以後,林芷看向樓下,在月光裡波光粼粼的湖麵。
從這個角度,看不清水底下的,荷花的根莖,也看不清嬉戲的各色的魚。
你隻能看見朵朵盛開或凋謝的,荷花的潔淨,以及無數盛大的葉子。
她耳機裡是《半城煙沙》:
有些愛像斷線紙鳶 結局悲餘手中線
有些恨像是一個圈 冤冤相報不了結
隻為了完成一個夙願 還將付出幾多鮮血
忠義之言 自欺欺人的謊言
有些情入苦難回綿 窗間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卻無言 腹化風雪為刀劍
隻為了完成一個夙願 荒亂中邪正如何辨
飛沙狼煙將亂我 徒有悲添
半城煙沙 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 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 萬骨枯 多少白發送走黑發
半城煙沙 隨風而下
手中還有 一縷牽掛
隻盼歸田卸甲 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有些情入苦難回綿 窗間月夕夕成玦
有些仇心藏卻無言 腹化風雪為刀劍
愛,愛,愛 為了完成一個夙願 荒亂中邪正如何辨
飛沙狼煙將亂我 徒有悲添
半城煙沙 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 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 萬骨枯 多少白發送走黑發
半城煙沙 隨風而下
手中還有 一縷牽掛
隻盼歸田卸甲 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半城煙沙 兵臨池下
金戈鐵馬 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 萬骨枯 多少白發送走黑發
半城煙沙 血淚落下
殘騎裂甲 鋪紅天涯
轉世燕還故榻 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沈玨很快上來了,他看見,林芷在他下樓以後,拿了一張寬大的涼席,鋪在地上,她背對著他,是一個過於單薄的身體。
沈玨上前,也和她一樣,席地而坐。
沈玨穿的是藏藍色睡袍,係著帶子,露出清晰的鎖骨,和一點胸線。
林芷看著這個位置,但不帶任何一點曖昧和欲望“風景無限~”
沈玨倒好酒,一手攬著她的腰,和她碰杯“還是你的旖旎風景獨好,讓我沉醉,讓我迷亂,讓我想念。”
然後林芷沒有什麼表情的,又加了一句“雖然挺小~”
沈玨差點把紅酒噴出來“我覺得你這樣的尺寸正好,如果像今天那個傻逼女人那樣?那個是假的吧?”
林芷喝著紅酒,微微一笑“她有什麼東西是真的?”
沈玨放下酒杯“是啊,有些人,就是太假了。”
林芷也放下酒杯“說起假,我再繼續給你講我那個傻逼姑姑的故事。”
如果這是彆人的事兒,沈玨自然是不會聽的,他身邊傻逼太少了,所以對於這種亂七八糟的婆婆媽媽的事兒,都是拒之千裡的。
但這是林芷的,他自然想聽,替她去分擔和承受,一些痛苦。
他抱著她在懷裡,她的眼睛裡,非常的清澈乾淨。
她緩慢開口,聲音很小,但是沈玨聽得清。
林錦繡骨折和住院那兩日,林芷在家裡和醫院裡,雖然挨了林英幾頓罵,但是她把氣出了,雖然隻出了一部分。
但是她不著急,她會一點點的出氣,一點點的討還。
並且那個時候開始,文燕玲慢慢站在林芷這邊了。
金寶豐出差回來,一路奔向醫院,看著梨花帶雨的林錦繡,氣不打一處來,心疼的不行。
他就跑去秦淮找林圖,要討個說法。
林圖脾氣其實挺大的,但是對家裡人的脾氣,一直都很軟。
那一日,林圖很忙,在開會,並不能見客。
金寶豐就一直等,腦子裡還醞釀了很多話要說。
等到林圖終於開好會了,他直接衝進去,二郎腿一翹的,對林圖說:你怎麼能縱容你的女兒打錦繡呢,錦繡是長輩,也是她姑姑。
林圖還沒來得及說話,金寶豐又說:你們家家教這麼差,這孩子以後長大了怕是不得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得好好管教才行啊。
他嘴裡還有一句,這樣下去,遲早是會坐牢的。
但是他肯定不會講出來。
林圖抬起眼眉,一臉慍怒的看向金寶豐:你們夫妻兩個,是會看相還是會算卦,怎麼都這麼會給我女兒算命,既然你們都這麼會算,請問你家資產現在過億了嗎?為什麼還沒有我們家的資產多?還都算起我女兒的以後來了,我告訴你,我女兒肯定比你兒子女兒好,輪不到你來給我說教。
金寶豐直接氣不打一處來,林圖向來對他很客氣,今天怎麼這樣子了,就說:我是來和你說你女兒打人的事兒的,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林圖放下手中的筆:講理?講什麼理?你老婆在我家,口出惡言,詆毀辱罵我的女兒和我的前妻,還有我已經去世了的前嶽父,你還給我講理來了?可真有意思。
金寶豐有些啞口無言,就繼續辯解:那也不能打人啊…
林圖推開了桌子上的文件,攤開手:我這裡有證據,你要不要看看,是你老婆先動手的,一個成年人,直接打我才十三歲的女兒的,我女兒是屬於自衛,這是正當防衛。
金寶豐快要啞口無言了:姑姑管教自己的侄女也沒什麼錯啊,你們是一家人啊。
林圖被氣笑了:一家人?我姐是抱養的,我女兒才是我親生的。
金寶豐揚高聲音:你們林家人真是不可理喻,抱養的也是當親生的養的啊。
林圖拿過文件: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和我姐這麼情深愛篤,你就去醫院看看她,彆在這裡和我胡攪蠻纏。
還沒等金寶豐說話,他又繼續補充:還有,彆在我這裡告狀講理,我女兒就是哪怕真的做錯事了,那也是我女兒,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女兒和我姐,我肯定是站自己女兒的。你這麼會算卦會管教孩子會講理,先把你自己的孩子管教好,再來和我扯彆的,你啊,先給你家多掙點錢,省得我姐天天算計我的,從我家裡摳錢。
林圖話音剛落,金寶豐被下了臉,很生氣,直接摔了一個杯子:你家人都有病,蠻不講理,動輒就動手。
林圖站起來:金寶豐你是不是有病,趕緊給我滾,我沒空搭理你。
…
兩個大男人,直接就在辦公室裡打起來了,林圖身手不是很差,但是最後,兩個人都掛了彩。
最後,金寶豐罵罵咧咧的下了樓,還一直說林圖會打人,林圖是個神經病。
當晚,林圖因為忙,回家又晚了一些。
他獨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的時候,心想,還好沒讓我女兒看到,否則她肯定很生氣。
他娶了趙雪以後,因為趙雪懷著孕,心情又不好,也不怎麼喜歡他。
兩個人就一直分床睡。
林嵐出生以後,因為哺乳,也還是這樣。
他也無所謂了,趙雪不討他歡心,外麵有的是其他女人討他歡心。
直到他那個小三說懷孕了,他還很奇怪,明明是避孕了的。
他知道養在外麵的隻能養在外麵,娶進家門,生兒育女,還是得蘇子衿和趙雪這種,聰明漂亮學曆高,又人品很好的的才行。
畢竟,能知三當三插足彆人婚姻和家庭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又怎麼上得了台麵。
容易丟人現眼~
這一點林圖太清楚了,他清楚,但是他不改~
所以他是打算著,林嵐再大一些,就想辦法和趙雪再要一個孩子,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他不在意,他覺得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好。
林圖讀了很多書,受了很多好的教育,根本不像他的父母,兄嫂,姐姐一樣,極度重男輕女。
所以他其實一直愛著自己的女兒林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花心混蛋。
思維清晰,知道錯誤,可就是不改。
這一夜,他睡的挺好的,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好的不得了。
第二天早上,他下樓準備去公司,林芷也下樓準備去上課,她看向他的臉:爸爸,你的臉怎麼了?
林圖立刻撒謊道:不小心磕了一下。
林芷背著書包:撒謊,我都聽說了,你昨天和金寶豐打架了。
林圖無語透了,金寶豐罵罵咧咧的走了,還到處講,搞臭他的名聲。
他搖了搖頭:一個瘋子而已,理他做什麼。
林芷給書包裡放了一個蘋果:你告訴他,他要是敢再亂說話,我就收拾他。
林圖還沒有回答,林芷看了一下手機:我走了,晚上見。
…
林圖自然是沒有再去招惹金寶豐的,他的公司經營的越來越好,他也挺忙的,才沒空搭理一個蠻不講理的神經病。
後來,親子鑒定被揭開以後。
林圖從最初拿到結果時候的五味雜陳,到後來的號啕大哭。
到最後對峙時候的冷靜狠辣。
他覺得這家人不僅自私,還特彆能騙人!
他一個人,在醫院裡,守了林英一夜。
雖然他的父親不是個特彆合格的父親,但到底是親生的,對他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也極儘所能的,給予了家裡人足夠的經濟條件。
況且,他也明白,林英骨子裡格外重男輕女,但是卻對林錦繡格外珍愛的根本原因。
所以最初他知曉林錦繡的真實身份的時候,也表示理解,覺得對林錦繡好一點也沒關係。
畢竟,上一代的恩怨,不能牽扯到無辜且可憐的林錦繡身上來。
但是他後來發現,林錦繡在破壞自己婚姻的事情上,各種攪局,心懷鬼胎,又羞辱林芷和蘇子衿以後,他就遠離了她。
他覺得她心理變態。
現在,林錦繡並不是他的親姐姐了,她還對自己的女兒林芷,一再的口出惡言,他心裡恨。
清晨,金寶豐帶著一瘸一拐的林錦繡來到醫院裡,探望虛弱的林英。
林宏也來了,他是自己一個人。
他肯定不能帶王嬌和林敏來繼續氣林英。
況且,林敏和林錦繡也在家裡吵架,還…
林圖看著一屋子的人,隻覺得搞笑,送醫的時候沒人來,這會兒全來邀功了。
他沒有說話,隻出去接了個電話。
等他再進病房,林英咬著牙說:林圖,我累了,你讓他們都走吧。
林圖還沒有開口,林宏就識趣的走了,臨走時還說:爸,我明天再來看你。
林英沒回答,他心裡歎著氣,冷著臉對林圖說:讓你媽來見我。
林圖很無奈:我媽不在家,她出門了,她說,她最近都不想見你,讓你在醫院裡好好休養。
這是林圖撒的謊,文燕玲其實什麼都沒說,她好好的待在家裡呢,剛剛他們還通過電話。
文燕玲隻問了一下林英大概的情況,以及林圖說了林宏林錦繡和金寶豐來了的事兒。
文燕玲隻聽了一會兒,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了。
他猜的到,文燕玲根本不想來醫院,也根本不想見林英,所以他就撒謊,給了文燕玲一個台階下。
畢竟林芷也告訴林圖,文燕玲幫著她懟林錦繡和林英的事兒。
此時此刻的林圖,自然沒有再多問文燕玲關於林錦繡的事兒。
他覺得無所謂了,他也知道自己母親的苦,所以忍受了她的偏執。
金寶豐突然開口:林圖,你們家林芷昨天是不是又欺負我們錦繡了。
林錦繡趕緊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金寶豐裝作沒感受到,隻說:錦繡昨晚那樣回來,又是你們家林芷乾的吧。
他想給林錦繡出頭,覺得當著林英的麵,最好。
不僅能得了林錦繡和林英的誇獎,還能下林圖和林芷的麵子。
畢竟,林英對林錦繡那麼好,林英和林錦繡也都說,林錦繡對外說是抱養的,但實際上是親生的。
林英側目看他:讓你們都出去,沒聽見嗎,還在這裡聒噪什麼。
金寶豐這才識趣的,準備帶著林錦繡走了。
林圖看著他的背影:彆什麼醃臢事兒,都賴在我女兒頭上,我女兒可沒有那麼齷齪。
金寶豐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難道林芷一次次的頂撞和毆打錦繡,不是事實嘛?
林錦繡心裡苦,心想我乾嘛要帶這個傻子來,沒事找事兒。
她以為她昨晚否認了,金寶豐就不會再質問了,結果他居然在這裡質問!
林圖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你們再敢亂評價,詆毀,侮辱我的女兒,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是說給金寶豐和林錦繡聽的,也是說給林英聽的。
打林錦繡那一日的事兒,林芷把所有的錄音都放給林圖聽過了,他非常無奈,但也覺得自己的女兒狠,聰敏,戰鬥力強,是個好事。
金寶豐又揚高了聲音:你這個人不可理喻。
林圖又被氣笑了:不可理喻的是誰?你自己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勾當,你以為沒人知道嗎?
金寶豐啞口無言,隻對林英說:爸,我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林錦繡已經無言以對,她覺得自己蠢,金寶豐也蠢。
她忽然覺得,林芷很聰明,不僅掌握了證據,把秘密全部戳破,還把所有人都算計了。
就像當初,她自己算計了林圖離婚的事兒,還把林芷和蘇子衿都弄走了,一樣。
她也知道,自己當初在林圖離婚事件裡的所作所為被林圖知道了,林圖和林芷才會在這個時候,這麼的落井下石。
她本來是想過來示好的,畢竟,身份不對外宣布,萬一林英有個萬一,她還是能得到一些好處。
可是現在,金寶豐明顯是得罪了林圖,又得罪了林英。
她歎了口氣,但是她也不能質問金寶豐,她不能再和他撕破臉。
畢竟,金家家底也還行,日子也能過的好,也過得下去。
從認識到結婚,這麼多年。
林英對林錦繡的好,以及林宏林圖對林錦繡的好,金寶豐也看得到,所以金寶豐一直對林錦繡很好,很護著她。
現在,林家人為了保全顏麵,沒有戳穿其他人的身份,自然也沒有戳穿她的。
但她也絕對不能給金寶豐講自己不是林英親生的,這個事實。
那樣就徹底完了。
兩個人走後,金寶豐越想越氣,就悄悄的安排了一下。
林錦繡坐在家裡喝著紅酒,吃著牛排,不是滋味的時候。
金寶豐刻意等在林芷的舞蹈培訓學校門口,攔截了她。
他看著十四歲的林芷一身白色羽絨服出來的時候,她在一群學生裡鶴立雞群的樣子,頓時心頭一動,心頭的氣都消了一大半。
他看著她,微笑起來。
林芷剛走到大門口,男保鏢也過來了。
林芷身後的,是一個女保鏢,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她上舞蹈課的時候,女保鏢就在旁邊等著。
金寶豐自知情況不妙,就立馬示弱:小芷,姑父路過,來看看你。
林芷雙手環抱:你有這個空啊,多看看我那個傻逼姑姑吧,她這幾天可很傷心呢,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都能為了她把我爸打的鼻青臉腫的,你還有空來看我?真有意思。
金寶豐心想:媽的,父女兩個都是伶牙俐齒寸步不讓。
他看著林芷含苞待放的臉:說什麼呢,我和你爸鬨著玩兒的。
林芷無語透了,因為放學了,到處都是學生和家長,她也不好再說難聽的話,就沒理他,直接和兩個保鏢上了車。
金寶豐和林圖打架的事兒,被金寶豐宣揚的沸沸揚揚,所以她也無所謂了~
沈玨聽到這裡的時候,一臉無語。
他一邊覺得林芷遇到的都是魑魅魍魎,一邊又覺得她真是從小就厲害。
當然,他更心疼,她吃下的,那麼多的苦。
他覺得,自己要是早點認識她,她就不會這麼慘了,他會儘力去保護她,讓她免去這一切的,傷害。
現在,他一臉深情的看著她道:你家裡這都是什麼人啊。
林芷喝了一口紅酒:“是哈,我也不懂,我那個賤人爺爺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對不起原配對不起小三,還給我的奇葩大伯和姑姑,都選了如此腦殘的良配,真是可怕。”
沈玨還沒來得及開口。
林芷搖了搖頭,又說:“不過也不是,好像隻有他和我奶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他人都是自由戀愛的。”
沈玨無語到:“咱媽逃離魔窟是好的,太可怕了。”
他心裡其實有很多話,但他現在都沒有說。
林芷也是在回到林家以後,才慢慢明白,林圖最初那樣的選擇的原因。
他花心混蛋是一方麵,但他也有自己的良心。
他不像林風那樣人品過硬,但也有自己的頭腦,聰明,和底線。
所以趙雪也基本從未說過多少,關於林圖的不是。
那個時候的她,六歲的最初,對於林圖的恨,也消解了一點點。
林芷噗嗤一笑“這才哪裡到哪裡,等我慢慢給你說,待下回分解。”
沈玨搖著頭,想說太可怕了,不想聽。
他覺得,每一件事每一個字,林芷說出來,可能都是悲傷的,痛苦的。
雖然如今,一切好像,都快要過去了。
但他嘴上說的還是“好,洗耳恭聽吧,看人類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他就著這樣的月色,把林芷打橫一抱“走吧,去睡覺啦。”
回到房間裡,兩個人躺平,看著天花板,沈玨側過了身“給我親一下。”
林芷看著他“好。”
沈玨溫柔的吻著,又繼續加深。
他的手放在她的山峰之上,感受著她的柔軟,又堅硬的心。
淩晨時分,窗外的楊柳青青,叩不開誰曾經緊閉多年的,心上的門。
它們迎著月色,被微風拂動,姿態優美,在水中,在花間獨吟。
故去的詞,故去的人,又有誰人問?
醒不了的酒,解不了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