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傾也不耽擱,抬手給他脫去衣衫,這一脫,便看到他裡麵的夾襖也沾了很多血,這讓蘇傾傾心疼的不想掉淚也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無聲的哭著,便將他的上衣全脫了,隻見裡麵的衣服也都被鮮血浸透了,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怪不得他臉色那麼慘白,身子也忍不住抖,流了這麼多血他是有多麼大的意誌力才沒有暈倒下去。
看著他背上滿是鮮血,蘇傾傾撕掉自己裡麵的棉衣,將裡麵的棉花取出一部分,然後先給他傷口止血。
待棉花用完了,又掏出幾把,直到血止住,然後又將衣擺撕了一圈給他包紮穩固好。
緊接著她又把男人後背上的血漬擦乾淨,隨後直接給他穿上夾襖:“裡衣臟了就彆穿了,這襖破了你先將就著穿吧!”說著話,手上給他穿著衣服。
“嗯!”裴景之渾身顫抖的應著。
這麼冷的天,又受了重傷,還光著膀子,他身體再強健也抵不過這寒冷的侵襲。
蘇傾傾給他穿好後,見他身子抖得厲害,那薄唇都變成了白色,看著他如此難受的一幕,這讓她滿目的心疼。
眸底濕潤著起身道:“我去找點兒乾草來。”說著,也沒等他回話便出了小山洞。
裴景之有些虛弱無力的看著她出去,雙手不自覺的抱緊了自己,想讓自己暖和一些。
蘇傾傾在附近找了一些乾草來,接連抱了三次,將它鋪了厚厚的一層。
“皇上,我扶你過去,你躺在乾草上會暖和一些。”
裴景之看著對麵鋪好的乾草,慘白的俊臉上有著一絲笑意:“勞煩你了。”
蘇傾傾聞言,笑了一下,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裴景之配合著她起身。
待他坐在乾草上,果然舒服了很多,至少屁股下麵不涼了。
“皇上,你躺下,我用乾草蓋在你身上,這樣你一會兒就不冷了。”蘇傾傾蹲在他麵前道。
“蘇傾傾,你……是不是把我……當乞丐了?我要是那樣躺著,萬一讓人看到了,你讓我……日後還怎麼見人。”
裴景之微抖著身子,聲音都在發顫,他雖然冷,可還是知道要保持住他該有的矜貴與尊嚴。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死要麵子活受罪,眼下是怎麼舒服怎麼來。過來躺好。”蘇傾傾說完,強勢的扶著他側躺好身子,然後將乾草蓋在他的身上。
裴景之嘴上說著不情願,可也沒有反抗,順著她便躺下了,因為他實在難受的很。
蘇傾傾將乾草上下給他蓋嚴實,希望讓他儘快暖和起來。
裴景之蜷縮著身子,緊閉著眼眸,痛苦的眉頭緊皺在一起。
蘇傾傾一直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眸中有著化不去的千頭萬緒。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麵的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這讓山洞內也灰暗了很多。
在蘇傾傾以為他睡著了時,忽聽他夢吟似的低語著什麼,這讓她不由探頭靠近他,想聽聽他在說什麼。
“冷……好冷,娘……孩兒好冷……爹……爹!”裴景之無意識的低喊著。
蘇傾傾聞言怔了一下,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麼,抬手便按在了他的額頭上,一陣滾燙的感覺瞬間傳達到了掌心。
“怪不得說胡話。皇上,醒醒,你發燒了。”蘇傾傾拍了拍他的臉,想將他叫醒。
可叫了半天也沒喊醒他,好似他被困在了夢魘之中,一時清醒不過來。
看著他比之前還抖得厲害的身子,這讓蘇傾傾即心焦又有著一絲害怕,幾經猶豫,抬手解開了衣衫,除去了胸衣,隨後便敞著懷鑽進了乾草內,與男人麵對麵的側躺著。
隨後她又解開裴景之的衣衫,露出他赤裸結實的胸膛,接著便整個身子貼了上去,與他肌膚相親的貼在一起,小手自然的摟過他的脖子,和他緊擁在一起,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讓他儘快暖和起來。
陷在昏睡不醒的裴景之,總感覺周身的寒冷讓他驅散不儘,迷迷糊糊中想衝破那道冷牆,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那股寒意始終追隨著他。
正當他急得不由喊出父母時,忽覺身上傳來一陣溫暖,而且還暖而又舒服,這讓他好像抓到了救贖一般,讓他忍不住將那溫暖緊緊的扣在自己的懷裡,索取著那救命般的稻草。
蘇傾傾任男人將自己摟的越來越摟緊,沒有拒絕他,她明顯感覺到男人顫抖的身子輕了很多,這讓她不由將他也摟緊了幾分。
二人在乾草下相擁著,一個還在迷糊著,一個清醒著,此時山洞裡的光線也越來越暗,這讓蘇傾傾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裴景之這時卻睜開了有些酸澀的眼睛,這一抬眸便感覺懷裡抱著一個女人,待察覺到女人是誰後,這讓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裡,不由又閉上了眼睛,想多感受一下女人帶給自己的溫柔。
待他清楚的感覺到與女人肌膚相貼時,他的唇角抑製不住的微揚起來,同時又睜開了眼眸。
他沒有動,不是不想動,是不敢,他怕自己一動,女人一醒,自己又要麵對她疏離的模樣。
可想著懷裡的女人並非對自己無情,這又讓他歡喜不已,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
正想著,懷裡的女人動了一下,接著便感覺她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看著她關心自己的舉動,這讓他心裡溫暖不已。
“皇上?”山洞裡的黑暗讓蘇傾傾不知道男人已經醒了,還輕聲叫著他。
“叫我小景。”裴景之摸黑的摸著女人的小臉,柔聲道。
蘇傾傾聞言怔了一下:“皇上不是叫景之嗎?”
“這個小景隻有你能叫,這是我的小名。”
“這不好吧?你可是一國之君,我怎能喊你小名?”
“我讓你叫的怕什麼,以後我們沒有尊卑之分。”
蘇傾傾聽完他的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你現在好點了沒?”蘇傾傾避開了他的話。
若是自己喊了他小景,對他來說便是答應了跟他進宮,所以,這個小景可不是隨便叫的,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裴景之一聽她這樣說,便也明白了她這是何意,她這是在拒絕他的好意。
“我還冷。”裴景之眸光暗了暗,沒有勉強她。
“還冷?我再出去給你抱一些乾草來。”擔心的說著,便要起身,也好解眼前的尷尬,可還不等她動,男人又摟緊了她。
“你乾脆把我埋了省事。”裴景之帶著一絲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