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聞言,臉色大變:“二公子恕罪,二公子恕罪,奴婢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啊!你不能這樣待我啊!”
“為我好就去偷東西,讓彆人找上門羞辱?那你的好本公子可不敢當。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行刑。”梵俊逸瞪向一旁的貼身侍從。
嚴實看向香秀,沒有上前,卻雙膝跪地:“二公子,念在香秀這麼多年伺候你的份上,您就饒了她這一回吧!”說著,便向梵俊逸磕頭求情。
蘇傾傾看著這一幕,她沒想到會因為一件衣服會有人失去一隻手,這古代的刑罰果真沒人性。
“嚴實,你這是想抗命?”梵俊逸冷聲道。
“奴才不敢。”嚴實神色一凜。
“彆讓本公子說第三遍,不然,你和她同罪。”
嚴實握刀的手緊了緊,接著神色謙然的看向一臉驚慌害怕的丫鬟:“香秀,對不住了!”說著,站起身走向她。
“等等!”蘇傾傾叫住了他。
梵俊逸冷眼看向她:“姑娘,她偷了你的東西,本公子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二公子,她是你身邊的丫鬟,她偷拿的又是丞相的東西,你身為她的主子也難辭其咎。
你們兩個按律都應該上交官府,可你畢竟是指揮使大人的公子,這追不追究的那就看丞相大人的意思了。”蘇傾傾出聲道。
她弄沒了裴景之的衣服也怕他怪罪下來,正好現在人贓並獲讓自己給逮住了偷衣賊,那她失職之罪就輕了很多。
為了自己不受罰,她隻有將這二人帶到裴景之跟前處理,希望那丞相大公子能饒了自己。
梵俊逸眸光冷戾的看了她片刻,可由於天色暗了下來,讓他有些看不清對麵女子的容貌,隻模糊的看她身形挺直與自己對視著。
“丞相身邊的人果然不一般,這處事風格都這麼嚴謹,本公子受教了。”
蘇傾傾不理他的嘲諷:“麻煩二公子和你的丫鬟跟我去見丞相。”
“好啊!”梵俊逸唇角微揚起一抹弧度,痛快的答應道。
蘇傾傾沒想到他也不反抗兩句就答應跟自己去見丞相大人,這讓她不由瞥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往外走,梵俊逸微頓了一下,眼底幽光暗閃著便跟了上去。
一行四人走過狹長的青石夾道,又經過幾處宅院這才來到裴景之住的地方。
裴景之正臉色不快的吃著晚飯,忽見讓他惱火的丫鬟推門走了進來,他剛要訓斥她幾句,卻又看見她身後跟進三人。
“草民見過丞相大人。”梵俊逸先行一禮道。
“你是梵大人的次子?”裴景之略微想了一下道。
“正是,草民名梵俊逸,今日我這丫鬟犯了偷盜之罪,特意領她前來認罪。”說著,梵俊逸看似恭敬的跪在了地上,香秀一見,也趕緊跪下。
裴景之看了一眼蘇傾傾,隨即放下碗筷,然後走到他們近前:“二公子先起來回話。”
”謝丞相。”梵俊逸嘴角微揚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而香秀沒有聽到赦免隻能繼續跪著。
裴景之隨意的坐在主位上,這才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蘇傾傾屈膝行了一下禮道:“大公子,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上午奴婢將你的衣袍洗乾淨後,便晾曬在了漿洗院。
可到了傍晚奴婢去收衣服時,您那衣袍卻不見了。奴婢想著,這肯定是有人拿錯了。
於是,奴婢便去彆的院子裡找,最後在這二公子院裡找到了。可這丫鬟起初不承認這衣服是拿錯的,非說是她家夫人給二公子做的。
後來二公子知道了真相,便將衣袍還給了奴婢,他想嚴懲這個丫鬟,將她的手剁了趕出去。
可奴婢覺得,丫鬟犯了錯,他這個主子也有禦下不嚴的罪責,要打要罰自是由你說了算,豈能隻罰丫鬟一人。”
一旁的梵俊逸聽著她言之鑿鑿的話,那是一個不客氣,他想辯解幾句,卻發現無從辯起。
在上位者麵前,哪怕下人私下做錯事,也是他這做主子的沒有管好,上麵的人要是深究起來,他是逃不了一頓罰的。
裴景之聽完前因後果,神情嚴肅道:“二公子,你這丫鬟為何偷拿本相的衣物送給你?按說你不可能缺件衣服穿。”
他這一問,讓梵俊逸神色難堪了幾分,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解釋,難道要說嫉妒母親給兄長做了衣服,而沒有給自己做嗎?
“丞相大人,我家公子完全不知道奴婢偷衣服的事,奴婢隻因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月白衣袍,便想著二公子穿上它一定也很好看。
奴婢知道這衣袍是丞相大人的,可我以為像丞相大人這樣的家世,是不會在意丟件衣裳的,沒了也就沒了,你再穿其他的也是一樣的。
不想,您身邊的丫鬟卻找了來,我家公子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丞相大人,您要罰就罰奴婢就是,此事不關二公子的事。”香秀匍匐在地的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裴景之聞言,俊臉微沉:“既然你供認不諱,偷盜之罪就這麼定了。來人,將她送去順通衙門,把她收監一年以儆效尤。”
隨著他的話落,門外候著的兩個官差走了進來,然後將香秀給押走了。
香秀沒有求饒,臨出門時回頭看向站立廳中央的二公子,見他始終沒有看向自己,唇角揚起一抹苦笑,這才心死的走了。
梵俊逸袖子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他沒想到這丫鬟竟會如此護著自己,讓他在人前留了體麵。
“丞相大人,草民有管教不嚴之過,請丞相大人責罰。”
“二公子,你的確有禦下不嚴之責。聽聞你水性極好,不知可是真的?”裴景之突然轉移話題。
梵俊逸微怔:“尚可,不知丞相大人想讓草民做什麼?”
“明天你去朝議廳,到時本相有安排,隻要你立了功,本相會犒賞你的。”
“犒賞不敢當,能為丞相大人做事,是草民的榮幸。”
“二公子,本相一直聽說你是一個紈絝子弟,可今日一見,外麵所傳的也不儘然都是對的,最起碼本相看你很穩重。”
“有丞相大人在,草民怎敢放肆。”梵俊逸眸光微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