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會破產的更快!
“什麼?”
袁家騮驚訝道:
“這怎麼可能?”
“開辟晶體管和集成電路的新路徑,這個在科學理論上是可行的通路,可能會取得突破,但最終還是走不通的。原因很簡單——蘇聯嚴重缺乏與先進技術相配套的市場應用場景。
哪怕是他的芯片可能更高效,但搞出來以後乾什麼用呢?而蘇聯的民用市場太小了,這東西做出來以後根本不償失的,還不能進入市場。在過度關注軍事生產的情況下,民用產品總是放到最後的,而且,如果是一種先進的玩意,軍方會立即要求對其進行保密,禁止其進入民用市場。
在蘇聯,高科技永遠是一個需要撥款供養的“科研雜技”。等到這套輸血體係無以為繼的時候,它也就壽終正寢了,甚至破產的比“山寨式研發”還要早。”
站在曆史巨人肩膀上的李毅安,對蘇聯人的心態簡直了解到了極致,他輕聲說道:
“再就是年輕的蘇聯學生並不追求電氣工程學位,他們想成為部長那樣的人,即一個官僚,而不是設計新產品。他們設計新產品的動力,是獲得上級的賞識,從技術人員,變成技術官僚,甚至職業官僚,因為這是技術人員最好的回報。當他們成為官僚時,個人研究也就停止了。”
這正是蘇聯從始至終都無法擺脫的問題,為什麼科羅廖夫偉大?
就是因為他平衡了兩者關係的同時,把精力專注於研究上,當然,這也和赫魯曉夫對他的全力支持有直接關係。玉米帝是一個大老粗,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對科學家是極其尊重的,但也就是他而已。
但隻有一個科羅廖夫能夠平衡兩者,在大多數時候,當一名技術人員成為官僚後,也就是官僚了,這樣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更要命的的是,還有一些職業政客們對科研一竅不通,卻精於鑽營,對於不願和其同流合汙的人才極儘排擠打擊之能事,而對溜須拍馬的人則一路綠燈。
“而在我們這裡,技術人員的發明創新是以財富作為的回報的,新發明投入市場後,會給個人帶來的難以想象的財富,但是發明很快會被市場淘汰,想要的繼續獲得回報,就必須不斷的推出新的創新發明。
兩種截然不同的路徑,決定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結果,所以……”
抿了下嘴唇,李毅安落下個棋子,說道:
“即使是他們開辟出新的路徑,也不會威脅到我們,最後,隻是為我們做嫁衣而已。”
然後李毅然用一種極其自負的語氣說道:
“沒有市場應用的普及,他們即便是研究出來了取代矽製程的工藝技術,最終也隻是滿足於軍需,止步於軍事而已,蘇聯的的民用市場……”
笑了笑,李毅安用略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
“壓根就支撐不起技術變革所需要的市場助力,畢竟,那個市場是受計劃的,不在計劃內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有市場呢?”
計劃!
在那裡所有的東西是有計劃的!
微微一笑,李毅安說道:
“所以,他們開辟的新路徑,也就是一個路徑而已,至於超車……”
搖了搖頭,李毅安的語氣變得非常肯定:
“不僅超不了車的,甚至還有可能,造成新領域的落後——靠著他們完成的基礎研究,我們憑借著市場應用推動,可以在新材料工藝製程下,取得更大的突破,而到那時候,就不僅僅隻是做嫁衣了!
而是拱手把我們送上新的王座!”
事實上,蘇聯做嫁衣的技術還少嗎?
最簡單的例子,飛機隱身概念就是蘇聯科學家提出來的,然並卵,最後被束之高閣,然後美國的企業在蘇聯的雜誌上得到那篇論文後,就立即展開了想關的研究。
結合美國正在搞的隱身塗料,然後搞出了F117,其隱身概念進化出了F22、F35等五代戰鬥機。
至於在其它領域,更是數不勝數,甚至就連大名鼎鼎的奔騰處理器,也是前蘇聯工程師跑到美國後研製出來的,甚至其技術基礎與蘇聯研製的El-90,幾乎如出一轍。
但然並卵,落後的生產工藝,是先進的設計無法彌補。
所以到頭來,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
為什麼破產的更快——因為任何無法轉換出市場效益的“輸血型研究體製”,都是無法持久的。
自主研發更費錢,這意味著麵對沒有收益的投資,最終,他們還是會選擇放棄。
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事情,當然,隻要經濟條件允許,他們就會不斷的投入。但是,在經濟條件良好的情況下,他們是會投入,一旦經濟發生問題,這樣的投入就會斷的縮水,最終停止整個項目。
來到俄國會不會因為資金的問題停止這方麵的研究?無從知曉。但是,估計成本的投入,最後總有刹車的時候。
沉默了一會,袁家騮用一種滿是無奈的證據說道:
“這是在讓俄國花更多的錢啊。”
“這是為了全人類!”
李毅安說道:
“他們一直都說——為了全人類,在芯片上投入更多的力量,難道不正是為了全人類的共同利益嗎?”
又一次,李毅安拿出了“全人類”的大義!
這可不就是政治正確嘛!
袁家騮直接被他給正確的說不出話來了,良久之後,他才說道:
“要是他們失敗了呢?”
失敗……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另一邊蘇聯差不多與美國同步進入晶體管時代,但蘇聯所發展的,卻並非矽晶體管,而是鍺晶體管。
鍺是最早被用來製造晶體管的材料,但鍺元素有個天生的弱點,不耐熱。隻需要加熱到75度,鍺便會失去其半導體屬性,
而且儲量少也是鍺的命門。
雖然如此,蘇聯一頭紮進鍺晶體管路線,直到6年後,科學家們才發現此路不通,當研究方向再次轉向矽路線的時候,他們和美國已經有近十年的差距了。
所以……既然都失敗了一次,再失敗一次又有可妨?
反正去試錯的是蘇聯!
想了想,李毅安說道:
“至少,他們的失敗證明了,矽工藝製程,是人類唯一的選擇,至少目前是!”
然後又補充道:
“老大哥,不就是拿來犧牲的嗎?”
話音落下時,李毅安落下一個棋子。
“將軍!”
……
做嫁衣!
對於維特羅夫來說,現在他就有一種感覺——矽穀是在為蘇聯做嫁衣。
在這裡隻要有錢,就可以買到最好的芯片。
畢竟,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市場化的,不會因為有人購買芯片,而要求你提供什麼身份證啦,或者到安全機構開具證明之類的。
這麼做,不是扯淡嘛!
況且,對於那些商人來說,他們最關心的是賣掉自己的產品,賣掉一個他們不覺得少能賣掉100個,那他們肯定會開香檳慶祝的。
所以在這裡——金錢就是王道。
也正因如此,來到矽穀僅僅一周,維特羅夫就采購了幾百枚芯片,芯片既有用在電子計算機上的,也有應用在數控機床等領域上的。
這些芯片,都是擺在矽穀公司的展示櫃裡,就像現在,維特羅夫看到兩個年青人,正那裡拿著說明書,一邊比較,一邊計算著什麼。
“這個太貴了,”
“可以用差一點的處理器,畢竟我們要做的並不是電子計算機。”
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在那裡說著,
“我們需要的是一種價格最便宜的處理器……”
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維特羅夫的心裡忍不住感激起這些年輕人。
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所以,矽穀這些處理器才會像是糖果一樣,被擺在櫃台裡,任由所有人選購。
這裡有很多年輕人,從市場上購買各種各樣的處理器,進行他們的研究,他們會設計新的電子計算機,會研究新的處理器。
每年都有數以百計的年輕人湧入這裡,他們是在這裡坐著他們的發財夢。
“發財……”
維特羅夫笑了笑,在心裡自言自語。
“也就是他們,每天都在這裡做著白日夢。吃著最廉價的食物,睡在地板上。追逐著最遙不可及的夢想……”
當然,維特羅夫希望這一切會一直維持下去,隻要有這些年輕人的存在,在這裡那一些處理器就會永遠像糖果一樣擺在展示櫃裡。
隻要有錢就可以買的到它們,雖然那些處理器都是民用的,但是總能在相關的領域派上用場。
幾個小時後,維特羅夫來到了機場,他並沒有購買前往莫斯科的機票,而是拿著到星城的往返機票,就在他在候機大廳中等待登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在不遠處似乎有人盯上了他。直覺告訴維特羅夫,他被盯上了。
盯上他的人有乘客,有清潔工,還有……他們從幾個方向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置身於這樣的情形之下應該怎麼做?
是抵抗到底嗎?
當然不是,甚至都不需要考慮逃跑的問題,因為壓根兒就逃不了——幾個出口,都已經被人控製了。
也就是說——自己暴露了。
麵對逮捕,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樣。維特羅夫壓根兒就沒有掙紮的意思。
畢竟,作為一名特工,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式——壓根兒就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維特羅夫就是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代步,不過相比於它的安靜,逮捕卻顯得有些粗暴——從側方出來的人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然後逮捕他的人,用俄語說道:
“先生,你因為從事間諜活動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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